“哎哟，不错嘛。”
“此处可是春风阁，没点姿色怎能拿得出手？”
“啧啧，此女虽然长得清纯可人，就是年纪有点大了。”
“兄台此言差矣，太小了没嚼劲儿，二十出头才是最香的，买回、哦不、做件好事迎回家当个小妾岂不美哉？”
台下客人们一边打量着她，一边肆无忌惮地评头论足。他们讨论得越欢，秦惜莲内心就愈发痛苦，只能低着头咬紧牙关，无力地等待着。
见客人们评估得差不多了，常妈妈便开始叫价。
元阴完好的漂亮姑娘虽然比一般商品值钱，但秦惜莲为了隐藏身份并未暴露曾是大宗修士的身份，谎称自己21岁无父无母。就算试图向太虚宗求救，她也拿不出能够证明身份的信物，修为尚在的时候只需报上名号即可，可如今说了也没人相信。
如果真的信了，说不定反而会引来更大的麻烦。她知道自己的极品灵根和先天道体有多少人眼红，如若落到心术不正的家伙手上，轻则沦为炉鼎遭人采补，重则被炼化成尸傀永世不得超生。失去了修为和宗门庇护，她根本无法守住此身。
况且那么多师弟妹惨死，唯独她苟且偷生，秦惜莲自己也没脸回宗门复命，实在令她痛苦万分。
“起拍价一千两。”
“一千五百两。”
“三千两。”
“三千三百两。”
前来春风阁采购的客人，目的并非只有纳妾一种。大家族为了撑牌面会买些姿色不错的女子充当丫鬟，手头有些资产却膝下无子的老夫妇，也会挑选顺眼的丫头买回来当养女。不过无论哪种，都倾向于购入年龄偏小的，方便调.教。
相比之下，自称21岁的秦惜莲，用处非常有限。
超过四千两之后，叫价速度变得越来越慢，估计五千两左右就是极限了。
换作以前，这点银子根本看不上眼，可事到如今她也只有这点价值。秦惜莲心头一阵酸楚，眼泪又要涌出来了。
“一万两！”
就在即将落锤之际，角落里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满堂宾客的视线一下子都被吸引了过去。
一位衣着清雅、相貌俊郎的少年奋力拨开人群，硬是挤到台下与秦惜莲四目相对。
“我出一万两！”
众人陷入了沉默。
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的常妈妈赶紧换上笑脸，乐呵呵地朝少年郎挥了挥手帕。
“还是这位公子大气，那咱就开始倒数了，一万两一次、一万两两次、一万两三次，成交！跟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结下缘分，常妈妈我呀恭喜您啦！”
就像怕他反悔一样，常妈妈倒数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少年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我说，这位小兄弟，你莫不是第一次逛青楼？”
旁边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以戏谑的表情看向少年。
“看样子是被我说中了。女人见得少没关系，多见见不就行了嘛，何必如此心急火燎的出手。这不，白花那么多冤枉钱。”
“陆少爷啊，您这话可就不中听了。”
“哼，常妈妈你先别说话。小兄弟我跟你说，此女若是年轻个十岁，别说一万两，卖个十万八万两都不成问题。之所以到五千两就叫不动了，那是因为再俏丽的二手丫鬟也超不过这数儿。小爷我相信春风阁不会做出以次充好的事儿来，可都21了还是黄花闺女，肯定多少有点问题，运气不好恐怕还会惹得一身骚。”
见少年面露尴尬之色，大家纷纷头以同情的目光。既然掏得出一万两银子，家境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年轻人一时冲动，权当买个教训了。
“小兄弟，听小爷我一句劝，将此女收在身边当个暖床丫鬟，或者纳作小妾，差不多就得了，千万别动真心，省得日后给自己和家族添麻烦。”
“谢陆兄指点，小子定当铭记于心。”
“嗯，城北陆家典当坊听说过吧？下次出来玩可以找小爷我，省得再花冤枉钱。”
“谢谢陆兄关心，那么、呃、常妈妈、可以了吧？”
“噢噢，那是当然，公子这边请。傻丫头，还不赶快过来服侍公子？”
突然加了一小段插曲，搞得秦惜莲有点懵，但她还是赶紧走下戏台，跟在红光满面的常妈妈后面离开了主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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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出来没带那么多银子，这里有七千两你先拿着，剩下的明日补齐。”
“好好好，不急不急。敢问公子是直接把人领走，还是留宿一晚呀？”
“留宿。”
“好，公子您这边请。”
一路上，秦惜莲跟在后面偷偷观察，总觉得明明看着对方，但好像又没在看。修行了那么多年，她自然知道妨碍认知的灵器存在，富家少爷带着出入青楼倒也正常。
来到客房门外时，少年突然转过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四目相对。
“公、公子？”
不等她开口询问，少年便将脸转到了一旁。
“我不太喜欢胭脂水粉的气味，可否劳烦常妈妈安排秦姑娘沐浴更衣？”
“没问题！请公子进屋稍事歇息，很快就好。”
“不用着急，请一定要清洗干净，多花点时间也没关系。”
看来真如旁人所说，这位公子鲜少流连烟花柳巷，否则怎么会对脂粉味感到不适？
秦惜莲也不喜欢那些东西。
反正很快就要沦为他人的玩物，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找到共同点，让秦惜莲内心里稍稍好受了一点。
等公子进入房间，常妈妈立刻收起笑容，恶狠狠地瞪了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沐浴更衣啊！算你个臭丫头运气好，被这样一位纯情小少爷相中了，今晚还不赶紧趁热打铁把人家服侍好咯。跟我走，换一套女修士风格的装束，修仙世家子弟就喜欢那一套，咱们春风阁的招牌可不是摆设！”
看来少年携带妨碍认知灵器的情况常妈妈也发现了，她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凡人，眼光却颇为毒辣。
秦惜莲愣愣地跟在后面，离去之际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厢房。
说起来，她的新主人还没自报过家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