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毓再醒来时隐约感觉有人给自己把脉,他太疲惫了,没有睁眼,片刻之后那人又揭开被子,扒开他的衣服,在身上按了几下,疼的他直嚎。

“啊咿……啊。”霍思毓一张嘴想说话却说不出,舌头中邪似的不听使唤。

“估计脑袋也受了伤,不严重,只需要养几日,这位小兄弟运气不错,估计在海里飘了有一天一夜,竟然没死,还没受重伤。只不过在水里泡的太久,寒气入骨,伤了肺腑,要养很久了。”老郎中说罢站起身来,把写好的方子递给少女,慢悠悠走了。

霍思毓看向少女,后者没有说话,手里比划了半天,霍思毓大概猜到少女是想问自己的名字或是从哪来的,但一张嘴却又是咿咿呀呀的怪叫,便干脆摇摇头,又张张嘴示意自己说不了话。

少女似是看懂了,示意霍思毓不要多想,安心休息,自己却转身走了,霍思毓扶着床坐了起来,腰背疼的他发昏,但还是咬紧牙关,几乎拼命似的站了起来,环顾四周,穷的干净整洁,地上还卷着地铺,这家就一个人,看样子是个渔家女子。

桌上放着几本破旧不堪的书,霍思毓半晌才凑到桌前,翻开书页,竟是哑巴手语,霍思毓幼时霍门客曾教过他两日,但是过了许久早就忘的差不多了。霍思毓捧起一本书回到床上,小心翼翼的翻阅起来,这书实在破旧,似乎稍一用力就散成满地废纸。

少女回来的很晚,星月流过屋外竹林,又透过小轩撒入屋内。霍思毓没好意思点灯,虽然以前他从未操心过这些,灯油蜡烛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钱,但霍思毓不是什么公子哥,他自幼学于霍府八百门客,里中不少穷苦出身,因此他虽出身尊贵,但却也知道普通人家如何过日子。

少女推开门,没卖掉的鱼挂到院子里,进了屋,把斗笠挂在墙上,手中的药放到桌上,点了灯,坐到凳子上,沉沉的喘了口气。

“咳咳。”霍思毓还是不能说话,只得吭两声吸引她的注意力。

后者转过身,发现霍思毓还醒着,正盯着自己,只是眼神温和,像是驯化的马儿。

少女虽有些没想到,还是比划了一下:你怎么还没睡?

霍思毓艰难的抬起手,他下午也学了些手语:头疼,谁你是?

少女愈发惊讶,那双清亮乌黑的眸子在微微烛火前愈发动人:我是渔民,我叫小鱼,不能说话,前天在海滩上捡到你,你伤的很重,要静养。

霍思毓动了动喉咙,但没有开口:谢谢,我觉得累。于是倒头便睡。

星与月与仲夏夜的风,一起淌过竹林,带着竹叶与山间泉水的气息,带给霍思毓一丝怅然,似乎丢了什么东西,若是八碗在或许还能问问他。

又过了几日,霍思毓已经可以开口说话,甚至能走出屋子,看看外面的景色。整座岛屿几乎被一座高山占据,此岛也因此得名高山岛,岛民皆自称麓族,小鱼家在山林中,几乎算是与世隔绝,但远远就能看见高山县。

霍思毓感觉康复的不错,就是腰腿上的伤比较严重,还没好全,肺也不甚利爽,但桌上的书看的十之八九,完全可以和小鱼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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