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日霍思毓从张生船上一跃而下,自恃打小学过些游泳戏水,想搏一把逃出生天。

“徐四,带你的人去追!”张生一把擒拿住八碗,几个水手随即跳入水中追拿霍思毓。

夜黑波浪大,风急海水寒,霍思毓这时才知道江河之风浪远不如海上风浪,狂风巨浪中他才深切感受到什么叫做身不由己,海中风浪几乎不是人力可违。

但是追击来的海贼却在水中悠游自得,如同几条鱼儿,以极快的速度游向霍思毓。

水性最差的海贼探出头来,转向徐四方向:“四爷,这浪可少见,咱还是慢点追吧,那小子跑不了的。”

“怕个屁,鱼还能叫水淹死。”徐四毫不停歇,怒骂了一声。

又一个海贼探出脑袋:“四爷,今晚这浪又急又险,十年难遇,还是小心点。”

“怂货,那北方小儿都不怕,你们怕什么?”徐四探出水面换了个气,顺便痛骂部下。

“噗,咳咳……”霍思毓不防备,被一浪拍沉,呛了几口海水,咳嗽两声赶忙咬紧牙关,一点气不敢再从肺里放出去。

海中波涛越来越汹涌,几个水性差的海贼都选择靠岸抱紧礁石以求自保,霍思毓挨了几道大浪,已经没了意识,死死抱着空桶咬紧牙关,徐四水性极佳,几经翻腾,已然接近霍思毓,眼看要抓住霍思毓却听得:

“啸!”

海面似耸起一座山来,那山一般的浪从中破开,似有龙出海。巨浪落下,几个海贼也都没了意识。

“公子,公子。”

霍思毓似听到八碗呼喊自己,他转过身,八碗就在身后,他只觉得被大浪晃的发昏,从头到脚都疼的要命。

“八碗,你……嘶……我头疼,有酒吗?”

八碗仍是面无表情:“公子,我脖子疼。”

“脖子?”霍思毓看向八碗的脖子,忽然脖子断了,八碗整个身体落了下去,“吓!”

“思毓。”

霍思毓侧身去看,长安在火中燃烧,霍无疾身中数箭站在长安门前:“快走吧,霍家得靠你延续下去了。”

“霍无疾……哥!你……”霍思毓还没说完,霍无疾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霍家上下的尸体,是谈判失败项隆华降下惩罚?还是没有援军长安陷落?

“吓!”霍思毓被吓的一激灵,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知在哪,房梁破旧,房顶似也有些漏洞。才睁眼他就觉得天旋地转,浑身疼痛,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咳咳。”忽然一个少女出现在视野里,肤色如同覆盖夕阳中成熟的麦芒,还有些粗糙,双眼如同沾着泉水的黑曜石,五官端正,只是右眼下有一条斑痕。

少女没有说话,手里却不住的比划,霍思毓看不懂,脑袋疼的要命,也没法思考什么,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只得闭上眼以示疲惫。闭上双眼,万物归于沉寂,霍思毓觉得很是舒适,忽然觉得口中一暖,睁眼看,少女正坐在床头在给自己喂鱼汤。

霍思毓能感受到那温热的汤流过肺腑,这缓解了他不少痛苦,喝罢鱼汤,少女端着碗走了,许久又抬着一碗药进来,霍思毓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他觉得少女没有恶意,况且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到,便又把药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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