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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甯对于攻打冠中,倒没怎么在意了,除了冠中,剩下的荔樵,苏彭岛,等等都是比较好下手的,言简意骇,就是不太敢与那厮正面刚。

也同时,不确定陈毓是否回朝,是否不是调虎离山,引蛇出洞,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怪不得父亲当初让她入宫装作天真无邪,懵懂无知呢,反而是,像之前的琅美人那般清醒,贤惠,下场则是凄凉,惨淡,最后一口棺材入了妃陵 甚至没有谥号,史书也是只字未提。

如今,也该走了,去把周边的城池打下,漠北的一半也算到自己手上了。

另外,府里一切都不用怎么关心,有人把守着,凡事也都有守城的将士,打下来的俘虏还是有用的。

是时候该道别了,好不容易与家人团聚,这样急匆匆的离开,想想都可惜,可是时间不等人,总该去完成复国大业,父亲年事已高,恐不能再度上战场,还是在家享天伦之乐的好。

林府。

林甯跪在地上,敬上最后两盏茶水,磕了几个头,后抬起头说道:“父亲,母亲,我这一去恐怕又是一年半载的,你们的身份我已经打好照面了,品彤的孩子也找了城里最好的稳婆,大夫,你们待我凯旋归来,等我的捷报。”

邱夫人听到一半,就忍不住的落了泪,拿绢子擦了又擦,有些酸楚:“女儿,你别去打仗了,行不行?听娘一回,陈毓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女霸王,真到了那一步,你会死的···”

林道远彼时也有些左右拿不定主意了,他似乎没那么想要夺回王朝的决心了,自流离的这些日子,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丝一毫的痕迹,磨平了痕迹。

父亲此时没有发话,林甯知道,他舍不得,也不知道如何出口。

外面风声沙沙,她该回战场了,不能一直待着这,她,不属于这里。

林甯起身,拍拍膝盖上的灰土,眼里满是野心和坚毅:“父亲,您从小教导女儿弱肉强食,世上从来都不缺有才德的人,只怕太老实被人欺,我们林家的天下,说什么也不能让给别人,当初哥哥平庸无能,大可以费主重立,陈毓却偏偏选择趁火打劫,趁人之危,所谓我们林家的罪名也成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呢?父亲,我会证明,我会比陈毓,比哥哥,比任何人都适合坐上那个王位。”

林道远彼时才了解眼前这个女儿已经有了野心勃勃的心思,不曾想,当初,倘若将王位传给这位长公主,可惜,他当时还觉得女人不能继承王位,否则乱了朝纲伦理。

倘若做出不一样的决定,或许就不会有庸主在世,异族造反的情况了。

就不会颠沛流离,这副惨状了。

可惜,世上并非事事都有回旋之地,后悔丹药。

这对夫妻眼看劝不住她,于是语重心长地嘱咐了几句,装好了路上的吃食点心,便目送离开了。

林甯一身军装,骑着黑马,走在军队前列,从后背已然看得出来坚定和决意,他忽而明白,自己的女儿已经长大了,自己慢慢已经开始依靠女儿了。

邱夫人拂去泪珠,纵然万般不舍,却无可奈何。

十月,林甯拿下荔樵,拔去陈字旗帜,将卫国旗帜高高挂起,阳光打在她绛红唇上,暖和又温和,似乎又给她多了一些欣慰,她默默想,愿月月大捷,次次平安。

十一月,湖面结冰,是仗最不好开展的时候,她指挥着一群不会冰上渡河的士兵,有惊无险地一次次演习,终于在太阳稍稍暖和的时候,剿灭了整个苏彭岛,收获了一筐又一筐的活蹦乱跳的鲤鱼,汤鲜肉美,极为滋补,将士们也歇息了一段日子。林甯记挂冠东的家人,命人快马加鞭送了几条回去,就怕自己亲妹妹林品彤产后太过孱弱,补品跟不上。

十二月,大雪纷飞,林甯停了几天,将士们不少冻伤的,于是修养了好长时间,待天好了一点,拿下了京都旁边剩余的城池,距离年关还有两个礼拜,死伤过半。

将士们听闻京都的军马个个训练有素,健壮无比,纷纷退缩了。

林甯一把将剑插在雪地上,很是肃穆,“有谁要走,临阵脱逃的,我绝不会拦着,可以走,也可以卸甲归田,没有人会说什么,你们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要走就利索一点,不过,留下来的,我若赢了,众兄弟可以加官进爵,绝不食言,你们好好掂量吧!”

那些人在台下都窃窃私语,拿不定主意。

拿命去博功名,也得有胆。

程将军自然首当其冲,站了出来,支持她:“臣愿誓死追随殿下,杀进京都!”

后来确实有走的,确实想保命,但也有贪图钱财的,心甘情愿留下的。

懋奴从台后看着寥寥无几的军马,很是感兴趣,兴致勃勃地上台询问了句:“殿下,殿下,你看我怎么样,我可以当侯爷吗?”

林甯弹了一下他脑门,笑了笑:“可以。”

罢了,就算还剩下这些兵马,她也要以小博大,杀出一条血路来!

鹅毛大雪下,她披着狐裘红披风,保暖又艳丽,像是一朵坚韧不催的梅花,屹立在木台上,伸手投足已经有了统帅风范。

“殿下,冠中怎么办?”

“京都重要,冠中听到京都摧毁,自会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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