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毓班师回朝,当日,孙玥也一起返回了京都,她们心里知道,林甯不过是想调整一段时间,但是京都只要还有陈毓在,她就不敢打。
一时牵制,也可以维持一段时间,为的就是消耗林甯的军马,兵卒,粮草。
这一战,注定是持久战。
除了带回一车又一车的礼品贵物,也就原路返回了。
彼时,林甯正在四处搜寻家人的下落,终于,晨起食时,程将军派小兵来通报。
小兵难掩脸上的激动,“殿下殿下,有消息了,找到您家人了。”
林甯手里的碗筷骤然落地,碎成一片,她瞳孔放大,听到消息,立马去再次确认一下,“真的吗?真的吗?”
“千真万确,将军说,在冠东那边走了,派人去接应了,应该在三五日就回来了。”
林甯放声大笑,摇晃着小兵,“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小兵有些晃晕了,都快站不稳了,摇摇晃晃的犯迷糊。
次日,
一个偌大且敞亮,宁静且适宜居住的林府被买了下来,几乎花去了林甯的一半积蓄,其实这个房子自从打仗进来的时候,便看上了,听说房子是风水好,也有出过不少能人义士,算是个极佳的上品房。
林甯算算日子,在府上找了管家,安排了差事,做了简单的修葺,发现比以前的林府还要气派许多,她赞赏着整体布局,同底下的侍女侍从吩咐道:“这些天,找人把我旁边三四间的厢房空出来,收拾收拾,以后就给爹爹他们住了。”
枫叶红,秋果落,家人至,共团圆,
三天后,林府开始多了不少勃勃生机,林道远挽着邱夫人,一同跨进门槛,红灯笼盏盏挂起,亮堂堂的,像逢年过节一样,站在树下,一同欣赏着天上噼里啪啦的烟花爆竹,灿烂炫美,十分精彩。
林薮蹦蹦跳跳地跑向林甯,一下就扑进她的大腿,肉肉的、小小的手环抱住了她,摇啊晃啊的,十分活泼,林甯俯下身,将他揽抱在怀里,哄着:“阿薮,最近有没有乖乖听父亲的话?”
林薮嘟着嘴巴,戳着自己的小脸蛋,一脸委屈:“有,我最近都瘦了,阿姊,我想你想的吃不下饭了···”
邱夫人一脸平和地看向两个孩子,“阿薮长大了,他知道你这个做姐姐这样辛苦,特意还去学了几招按摩的手艺。”
林甯回之一笑,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品彤呢?”
“二姐姐孕吐的厉害,还在车上歇着呢,”林薮乖巧地抬起小手指向门外,说罢,就要挣开怀抱下来,“我带阿姊去找二姐姐。”
林薮招着小手,先跑了出去。
林甯紧跟其后,走到那辆马车下,停下来,敲敲车门:“妹妹,什么感觉,难受吗,要不要我去叫太医来。”
林品彤有些眩晕,许是坐车坐久了,加上胃口不佳,走了多长时间,就吐了多长时间,侍女打开车门,露出那张有些憔悴的脸,“没什么,姐姐,月份做的大了,难免的。”
林甯心疼为她擦擦汗,转头就去叫了人,“小栗,快去寿医堂叫那个张大夫,记住,是张大夫,别叫错了。”
小栗匆匆忙忙地拿起银两,就出了府。
林品彤一进门,林父和邱夫人纷纷止不住抹泪,林道远心里咯噔一下,憋在心里良久的话,慢慢从一个沉默寡言的父亲嘴里说出口:“甯儿,你是不知道,品彤那在婆家没过几天的好日子,就被提了和离,终究是我拖累了她。”
邱夫人隐隐啜泣,“我们之前和你妹妹闹别扭,我让你妹妹打掉孩子,留着是个累赘,日后不好找人家,可是她倒好,偏偏不听我们的,这一路,我们都是走走停停,许家虚情假意,说是护送我们,还多加照拂,可真正在那,一切都变了卦,你妹妹身子重,月份又大,做不了伙计,我们每天给人家做农活,起早贪黑,三天两头吃不上饭,日子实在清苦····”
林品彤捻起手绢,抱着林甯,已然哭成了泪人:“姐姐,我们是变卖了身上的物件,才换来几个馒头,几碗米汤,许尧翊他不顾夫妻情分,毅然和离,为了自己的名节和地位,不惜抛妻弃子,呜呜呜···”
林甯彼时心酸不已,她也跟着红了眼睛。
“没关系,以后在冠东好好生活,你和孩子都会平平安安,我们都能吃饱饭,睡足觉,”林甯拍拍她的后背,起了杀心,“至于,那个许尧翊,我会亲自去杀,也算他的荣幸之至了。”
林品彤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流泪,似乎只有在家人身边,姐姐怀里,才是最安心、最放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