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柔软的床铺上起身,弗拉德推了推弟弟拉杜。
“嘿,起床了。”
“让我在睡一会儿。”
见弟弟这么说,弗拉德也只好让他翻身继续酣睡。
自己则穿好睡衣下床,准备去客房内的卫生间洗漱一下。
晶莹剔透吹弹可破的肌肤被温水冲刷着。
瘦弱却袖长的身材让弗拉德印在玻璃挡板上晃动的身影让人垂涎欲滴。
感觉一切都不真实,这种生活自己之前做梦都不敢想。
一天之前,自己还在担忧两人的性命问题,现在却感觉自己什么都拥有了。
裹着浴袍的矮小少女在房间内寻找着食物。
在他们熟睡时,不知道是谁在餐桌前摆好了正冒着热气的早餐。
弗拉德自然不知道这早餐的名字是“班尼迪克蛋”,一种看起来很高大上但是,制作成本不高的早餐菜式。
菜品一式两份。
桌子上还有一些简单的培根,和切成小块的各式面包,以及仍然冒着热气的牛奶。
因为昨日把大部分食物都给了拉杜,此时弗拉德被香气勾引的肚子已经在咕咕作响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弗拉德直接大吃特吃。
就算被滚烫的牛奶烫到流泪,少女也没有停下来,好似她仍然担心这些食物会在下一秒被抢走。
“慢点吃,又没有人和你抢。”
“!”
这句话是用英语说的。
但是拉杜不会英语。
弗拉德如同受惊小猫从椅子上弹起。
她转头看向门口,那是声音的来源处。
留着齐颈短发且扎着两条对称三股辫的黑发少女,正倚在门框上与弗拉德对视着。
黑发少女穿着女仆装。
是真的传统的,能够在历史上找到的将身子每一处遮掩好的真正女仆装,不是某种让有特殊癖好者身心愉悦的“奇特产品。”
虽然面部没有任何化妆品粉饰,但那因弗拉德举动而微蹙的细眉,轻撇的如熟透樱桃般的小巧轻薄的嘴唇,让这位少女拥有着不输给弗拉德的魅力。
“请问你是谁?”
弗拉德迟来的礼貌让女仆打扮的少女哼了一声。
“真是的,阁下三天两头捡流浪小动物。”
“女仆”是用英语说的。
很明显,她是故意想要让弗拉德听懂自己说的话。
纵使对于这少女的轻蔑略感不满,寄人篱下的弗拉德知道自己需要看人眼色行事。
如同之前在实验室里的生活。
“请问您是这栋宅邸的仆人吗?”
“只为这房屋主人一个人服务的女仆,没错。不应该感谢我吗?这班尼迪克蛋本来是要给阁下的,但是他去加班了,现在还没回来。”
女仆进入客房,顺手将房门带上。
“长相不赖嘛,难怪会被那个色鬼阁下捡回来。”
女仆近距离端详着弗拉德的脸吐槽着。
“明明捡了我,还要捡其他人。”
还好这句压低声音的叹息之言不是用英语说的,同时弗拉德因为紧张没有听见。
“算了,托你们俩的福,阁下还没回来。”
少女眨了眨自己的墨绿色双眼。
“不过你们也算帮了他的忙。多亏了你们,马上阁下就会又有一份成就了。”
没有任何征兆地,巫女小姐的头发像是获得了生命力之般自己动了起来。
乌黑的三千青丝末端不断集结,团成了一只巨大的手掌。
手掌越过惊愕的弗拉德,将餐桌上的餐盘收起。
“你也是灵能者。”
从弗拉德口中说出来的是肯定句。
“是啊,我难道还能是变戏法的吗?需要给你弟弟留饭对吧。”
头发编织成的手掌托着餐盘,将其放进了少女带进来的小推车上。
看着少女行云流水的操作,弗拉德发出了“好厉害啊”的感叹。
“多谢夸奖,本来做饭不是我的强项。但是毕竟是为阁下服务嘛。”
很明显,在提到那位被称为“阁下”的牧显理时,少女就会变得喜悦非常。
仿佛牧显理是女仆的大恩主。
见女仆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弗拉德只好尝试附和,“阁下确实挺和蔼的。”
“不止是和蔼,他,怎么说,就是那种,那种你一看就可以放心地请他为你排忧解难,甚至是让你为之死心塌地地效力的那种人。”
女仆因激动而有些结巴的夸张话语,让弗拉德打开眼界,只能发出“嗯”的简单肯定。
“你又在吹嘘我没有的丰功伟绩了吗?”
被称为牧显理的少年走进房间。
即使是加了一夜的班,少年依然神色自若,没有精力不足的迹象。
“您需要休息吗?”
“不了,二十来个小时不睡觉对我来说很正常。”
牧显理经过鞠躬屈膝提裙行礼的女仆,来到了弗拉德面前。
“一个好消息,亲爱的弗拉德,你已经不需要再担心有哪个非法实验室的人想抓你回去了”
“抱歉,先生,我没能理解您的意思。”
“没事,马上就能理解了。”
牧显理对女仆吩咐,“把电视打开,新闻应该出来了。”
“遵命,阁下。”
此时电视上正播放着早间新闻。
主持人正用着上班族特有的,“装作一本正经但是因睡眠不足而有些没有底气的特有声音报道着新闻。
“【在接到了匿名举报后,特别调查组协同联合国部队进行了突击行动,捣毁了非法进行灵能者研究的地下实验室……】”
即使新闻中的主持人吐字清晰,发声流利。但这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弗拉德愣了很长时间,直到牧显理喊她。
“嘿,你在听吗?我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阁下。”
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喜悦吗?
弗拉德不知道。
被追赶的只会下意识逃亡的猎物回头一看,发现追了自己一路的猎人已经被抓走了。
“哈,哈哈哈……”
先是会把弟弟吵醒的高声狂笑,之后是紧绷神经终于放松,感情泄洪后的大声哭泣。
在此期间,女仆只是耸了耸肩,表示对此见怪不怪了。
而牧显理则是对在床上不知所措的拉杜打着手势示意,让他去吃桌子上的饭。
等到弗拉德的哭声停止,牧显理从上衣口袋中掏出手帕递给少女,让其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
“你想好去哪里了吗?”少年再次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