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开口求饶，还是想让她听你的遗言？真是异想天开的思路啊，学弟。你根本就不清楚，现在的她可不是能交流的类型，只会凭着怨气的本能与别人的暗示而行动。”
张洪云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他像是个观众，等待白墨被他自己耍小聪明放出的厉鬼杀死。
在吃瓜之余还不忘来点弹幕解释，让白墨更加清晰认知到自己的处境。
白发披散下，遮住整张脸只露出眼睛的唐果朝他缓缓靠近，这打扮与动作，让白墨不自觉的后仰躲开。
画面太有冲击，几乎无疑与贞子从电视爬出来的那刻。
那道白影的身形在眼中慢慢放大，冰凉的身体接触到他的身前。
跑，还是不跑，这是个问题，轻举妄动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可得不偿失。
“白哥哥？”熟悉的声音带着疑问，瓮声瓮气的，似蜜糖粘腻，“确实是白墨哥哥，可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看来未知的变化并没有让她失去神志，白墨紧绷的心放松下来。
他想起自己为了避水套了一层黑影，外面看着确实是模糊扭动的黑色人形，没认出来很正常。
或者说能被认出来才奇怪。
“是我。”他肯定的回答，“我暂时还要保持着这个样子，等后面在用本来面目见你，好不好。”
“嗯嗯。”唐果乖巧的点头，张开手，小小的臂弯搂住他的脖子。
白墨想了想，左手抚在她背后，右手将遮脸的头发轻柔梳理，理顺后搭在后面，将圆圆的小脸给露出来。
手艺有限，这还是在唐果的头发怎么弄也不会缠在一起的情况下，暂时只能弄成这个样子了。
张洪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小鬼居然拥有神志，还能克制本能不攻击白墨，他对那东西的‘凶’，可是一早体验过的。
一时间心底五味杂陈，看向两者的亲昵互动，名为嫉妒的情绪如针扎般，刺痛脑袋，挥之不去。
那小女孩从某方面来讲可是他的女儿，居然跟着他这位学弟如此亲密……张洪云想拿菜刀砍白墨的心都有了。
如果白墨知道他内心的想法肯定会噗之以鼻，生下来就被抛弃，养都不养明明能看见却硬生生无视了八年，只把她当成压运聚财的工具。
现在倒是看小棉袄可爱贴心，乖巧动人的想起自己是个父亲了，啊呸……
不管张洪云想法如何，白墨总有自己的思路。他想着，这红色似乎是怨气，那怨气不发泄憋在心里可对身体不好。
“张学长，你看我这不是没事么？”他大大咧咧的朝黑暗处展示，“要不你也出来见个面怎么样，父女间哪有什么生死仇呢？”
唐果疑惑的望着白墨，不知道他在对谁说话，父女什么的，她父亲在这么？小家伙一头雾水。
“呵，想的美，父女间是没有仇，她只是单纯想弄死我而已。”
水底的黑暗没有动静，看起来他本人是打算一直躲在水里拖延时间了。
“那我也不强求，再拖下去对我们都不好，就这样各退一步如何？”白墨打着坏主意，他诱导的说道。
张洪云听罢吐了口浊气，他此行的目的已经完全失败了，就此退去是最好的选择。
“好，我撤走屋内的水，你让收起寒气离开。”
“这可不行，唐果离开了的话，你对我出手怎么办？”
你**大爷的**，影子跟个龟壳一样全方位裹在身上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身上还藏着符纸，谁没事会偷袭一个刺猬啊？
张洪云很想破口大骂，但此刻局面确实他不占上风，只能低声下气得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白墨的影子悄悄顺来一柄小刀，他朝着张洪云所在的区域面露微笑的说道：
“简单，学长，来看镜头，笑一个，说…茄子！”
什么茄子？张洪云暗道不好，肿胀的身体灵活调转方向朝里间厕所游去。
咔嚓，手机摄影闪光灯的声音在寂静中分外明显，一阵白光闪烁，白墨出现在了张洪云的身后。
手里握着匕首冲着背后刺去，张学长有所察觉，扭动身体，匕首刺中，竟然也被他滑溜掉，根本穿透不了皮肤。
“你总是防备着我脚下的影子，却不知道有了光线，我也可以转移到你的影子上，学长，可不止你隐藏着东西。”
白墨会心一笑，改刺为割，他的目标本就不是伤人，而是破坏对方身上那层黄衣，哦不对，是两层。
店里的那件黄马甲，还有，他一直穿在衣服下的一层。
当初还以为是什么特殊品味，没想到是这个用处。
哗啦，布条被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因为物品被破坏，所依存的灵性便不再完整，那效果，自然也大打折扣。
“该死的卑鄙小人。”
张洪云一咬牙，后肢如鱼尾摆动将搭在他背上的白墨打了出去。
几乎是同一时刻，他的感官察觉到了唐果身上泛起的寒意，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直奔能联通河流的入水口冲去。
“我也没说我是正人君子啊？”
好戏开始了，白墨内心莞尔，带着一丝干坏事的愉悦。
这一次的气温下降很快，比起之前只能冻住最上面一层来说，这时的唐果能将整片水域全部化作冰块。
雪花状的结晶追逐着张洪云，死死跟在身后，白裙女孩停在原地，这熟悉的气息勾起了一点模糊记忆。
“孩子，去杀了他，杀了你的父亲……你是不是觉得很冷，对，是他……去死吧张洪云，你这渣男，你不得好死……我们有孩子了，该起什么名字呢？……今天是我的生日，你送的礼物这么贵重，我也有礼物送你……你好，我叫唐花姚，帅哥，加个联系方式呗。”
无数记忆片段在唐果脑海中如不连续的幻灯片一样，一帧一帧播放，卡顿，无声，却又有着别样的情感。
白墨也看见了，这些奇怪的影像莫名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一对情侣，从美好的开始奔向幸福的未来最后却迎来绝望的终局。
这可真是，谁看了不都得水泥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