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跳进空间缝隙的那瞬间,她很犹豫。
若是她回不来,她的子民怎么办。
失去了女皇陛下这位强者,想必亚兰多王国覆灭的时机瞬间到来。
但她只犹豫了一会。
大约三秒。
仁慈的女皇也有任性的时候。
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她一头扎进了空间裂隙,去拯救自己最在乎的老师。
乌尔班教宗望着女皇陛下消失在裂隙的身影,有些动容。
随后就发生了女皇遭遇梦境幻龙与邪神力量,在千钧一发之间回到了房间。
安格斯穿过缝隙回到卧室就昏了过去,他不知道的是,右手臂有一个类似蛋一样的绿色疤痕。
在他卧室里,绮丽女皇一声黑色紧身长袍,胸口剧烈起伏着
这次事情,不但遇到了传说中的梦境幻龙,甚至,最后出现了邪神的力量。
她定了定神,将自己汗水浸湿的金色发丝拨到耳朵后面,对着房间里另一位老人说道:
“乌尔班教宗,感谢您伸出的援手,今天不但遇到了梦境幻龙,还接触到几年前邪神的力量。”
那被称作乌尔班的老人眼神深邃,五官轮廓棱角分明,声音异常沉稳,如果忽略他头发斑白,甚至可以看做一位中年男人,他向绮丽鞠了一躬,沉声说道:
“女皇陛下,这次行动我没帮多大的忙。”
“这几年我一直在担心您刚才说的邪神力量入侵,星象如此紊乱,王国的未来令我担忧。”
他做了个祈祷手势,脸上出现了悲悯的神情:
“陛下,您不在的话,将无人可以阻止异教徒的渗透。”
绮丽女皇将安格斯小心地扶到床上,看着他的脸,面色同样凝重。
“教宗大人,如果我不在,你能守护王都多久?”
“陛下,我在星象中看到自己的命运,那是死在王都破碎的夜晚。”乌尔班教宗如实得道出了自己的决心,与王都的未来。
两人都心情沉重,思索着该如何破局。
教宗大人年事以高,所有权利都下放给红衣主教虹魏,唯一把持在手的就是主持婚礼的职责。
如果安格斯醒着,必然要吐槽一句,这老头,看着慈眉善目,肯定是小说里面的最终boss。
更何况,这利斯教不就是蓝星的那啥基督教嘛,这不是妥妥的坏蛋?
或许这个世界有所不同,或者说,女皇陛下统治的亚特兰王国不同于别的国家。
女皇陛下集所有权利于一体,内政,外交,军事。
她是法律的颁布者,也是最高法院的最终审判官,有权审理所有案件。
她有权任命所有官员,法官以及军官。
她有权管理国库,制定国家的各种政策。
甚至,她直接插手教育与信仰。
她在位的前三年,数不胜数的邪教信徒被她投进了监狱,或上绞刑架绞死,或戴上了枷锁,去矿洞或者各种地方,由骑士团监视着做苦力。
这其中,只有一直配合女皇大人的利斯教,也即退位前的乌尔班教宗,一直坚定地站在女皇陛下身后。
故而,亚兰多王国唯一能信仰的,就是利斯教。
仁慈的女皇陛下从不处决人,然而,邪教徒算不上人。
这是亚兰多公民都知晓的道理。
即便教宗乌尔班,也得恭敬得向她行礼,尊称一声女皇陛下。
然而,本该守护王都的女皇陛下,即将于半年后逝去。
仁慈的女皇为了替自己的子民获得安全的生活,付出了一切。
而曾经获得过尊严的民众,或许将在陛下逝去后,再度失去一切。
忽然,教宗敛去面上光芒,退至门口,向女皇鞠躬示意道:
“望陛下见谅,我实在是有些疲惫,需要回去安歇片刻。”
两个站在王国顶点的人物,都有着自己难言的困苦。
教宗知道女皇陛下此时的心情,她的逝去将是王国再度覆灭的起始。
坐在床头的女皇缓缓点头,起身与教皇行礼后,看着教皇消失在黑暗中。
至于守卫?他们或许察觉不到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在旁边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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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真的很痛!
安格斯身子剧痛,他好像被鬼压床了!
睁开眼睛,看了下周围,好像在卧室里面。
又是一个梦?
这次的梦太精彩了吧。
他身体还不能动,皱着眉头回忆。
梦里面好像有个烦人的家伙,叫伊芙。
,要把自己永远留在梦里。
对了,伊芙好像最后还救了自己。
什么情况?
邪神力量?
还有个谁,对,是仁慈的女皇陛下,绮丽。
他想到梦中的场景,开口夸奖道:
“绮丽梦里这身衣服,啧啧,这弧度,这曲线。”
“真不愧是女皇。”
他的声音充满期待:
“女皇陛下穿个小丝袜,拍个写真,肯定能冲上头条。”
正当他要为女皇陛下量身打造一套服装。
他动不了的身子猛然传来一股巨力。
随后,一个令他心肺骤停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试过白色长袜,你说我腿太粗了!”
这鬼不单压我,还吓人!
安格斯摇了摇头,幻觉,肯定出现了幻觉。
他决定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老师,你快说,我腿真的粗吗?”
声音很像绮丽。
这鬼能读心?
不管了,睡吧。
“老师,你再不回答,我就要...”
安格斯一下子愣住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头,睁开眼睛看过去。
绮丽穿着梦中的黑色紧身长袍,扑在安格斯腰间,双手环着他的腰,狡黠的蓝色眼眸直勾勾的望着他。
原来她真有这么一套衣服。
这是安格斯第一个念头。
这套衣服还真是性感呐。
这是第二个念头。
她这是来做啥?
第三个念头。
杀人灭口吗?终于发现我不是她老师了?
安格斯缩着脖子往被窝里钻去,心里吐槽着。
该减肥啦,女皇陛下,这么重,压得我动不了!
接着,他脸上的被子被一寸寸拉了下来。
绮丽的脸随着被子扯落慢慢出现在安格斯面前。
她的脸蛋即便在昏暗的星光下仍然发着白皙的光。
这大晚上的,房间遮光不行啊,他先这么想。
继而明白,刚才不是做梦。
这一切都是真的。
而救了自己的,正是绮丽。
他努力鼓出一点笑容,决定先从头说起:
“陛下,真的...”
眼前的绮丽脸鼓起来了,她不满意这个称呼。
“额,女皇陛下,我...”
她眉头皱起来了,怎么回事,安格斯心里越发焦急,又换了个说法:
“岚·索菲亚大帝,我...”
哼!安格斯耳边传来一声不满的娇哼。
对了,还有个称呼没叫过。
“绮丽。”
是个好现象,女皇陛下眉头舒展了。
“绮丽,谢谢你救了我。”
他眼前,脸蛋泛着白光的绮丽,露出了笑容,这是安格斯第一次见到女皇陛下笑。
回忆里,她总是一脸严肃的望着自己,或者眉头紧皱。
而今天在牢里,他也只见到了女皇陛下克制的微笑,克制的愤怒,克制的戏谑。
毕竟在外人面前,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皇,她代表了王国的颜面。
她在囚牢里面,最震惊的模样,安格斯还历历在目,那就是自己出声说她长大的时候。
她用瞳仁的左右颤抖,来表达自己的难以置信。
而此刻,安格斯面前的。
是一位毫无保留表达自己情感的女孩。
她不再是仁慈的女皇,不再是岚·索菲亚大帝。
她是一个有着炽热感情的女孩:绮丽索菲亚。
“老师,你别扯开话题。”绮丽脸上堆满笑容,“我的腿真的粗吗?”
她丝毫不提救了安格斯的事情,仿佛冒着生命救人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更在意老师说要她身材如何。
“额,绮丽,你应该回去休息了吧,夜袭这件事呢,还是要多多考虑后果。”
绮丽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湛蓝的眼珠子转了一圈:
“夜袭?”
显然,这个熟悉的词汇将话题转移了出来。
随后,绮丽的回答令安格斯差点呛死:
“老师,夜袭有什么不好,你以前一直碎碎念着夜袭。”
“我那时候还跑到你床上,满足你的心愿。”
“最后被你丢了出去。”
“绮丽的夜袭好吗?”
她湛蓝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粉雾。
安格斯感觉绮丽眼睛要跳出桃心了。
他哪敢否定,顺着话柄往下直撸:“好,夜袭好!”
就以为要来点夜袭要做的事情时,绮丽将自己感情收敛了些,她似乎还没从两人身份的差别转换过来。
毕竟,一直仰视的老师,忽然变成了自己能随意捏扁的角色。
先前在监狱,绮丽时刻提醒自己要保住皇室的礼仪。
此刻没其他人的卧室里,绮丽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大滴的从脸上滑落,啪嗒啪嗒打在安格斯脸上,她哭的喘不上气:
“老师,你瘦了好多。”
“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吗?”
不对啊,安格斯的思维仍旧跳脱,这你丫的苦都是在你监狱里吃的,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绮丽没一会就止住了眼泪。
她把洒落在安格斯脸上的金色发丝撩到耳后。
笑容又浮现在白皙的脸蛋:
“老师,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后悔。”
“没有和你说我的心意。”
“今天,老师忽然在我面前出现。”
“这是命运给了我再次的机会。”
“我很幸福。”
“很开心。”
安格斯此刻也被绮丽的深情所打动。
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心里非常纳闷,梦里的他真的是我吗?
“他”知道绮丽对其的感情吗?
“他”为何一直戴着面具,并对那时公主的憧憬熟视无睹?
这有什么隐情吗?
还是因为他只是个乐子人,乐子就是人生全部的乐趣?
心里有股说不出的不安。
他面前的绮丽瞧见安格斯发愣的模样,顿时有些生气。
不过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在老师面前一直是很克制的。
于是皱起眉头哼了一声:
“老师,我说的话听到了吗?”
“是嫌弃我口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