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灵眉目含笑，将金书从叶辰的识海中抽了出来。
“师父？！”
叶辰咆哮道。双目圆瞪，眼角青筋暴起，眼白里泛着血丝。
他一时难以接受。
与师父相识五年，彼此同甘共苦，排除万难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现在为了一瓶神魂液，她就要反水了？！
九灵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探出右手，轻轻接过那页金书。
“吞天魔经，还有我。换神魂液，和帮我复活的承诺。小友，是这样算的吗？”
她面向陆长歌，淡然一笑。
想得美啊你。
空头支票，加一瓶神魂液，可无法让她背叛。
把神魂液拿走，再带着徒弟离开，岂不美哉？
不过，陆长歌的眼神略微让她有点发毛。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万载岁月，她只在少数几个生死关头见到过这种眼神。
九灵自问是个有些疯狂的人，下一步会选什么，往往连她自己都不确定。
遑论眼前这个五百岁的小毛孩了。
可今天，她总有种莫名的感觉。他胸有成竹，仿佛能预料到所有人的行动。
或者说，无论她怎么选，结果都将在掌控之中！
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
对手只是个化神期，自己想跑，有的是办法跑。
哪怕交手，虽然自己必死，但她确认过周遭后，有信心把陆长歌也拖下水！
陆长歌不动声色，内心默默叹息。
“师父……你到底在干什么？！”
叶辰近乎暴怒。
九灵的背叛，出乎他的预料，更让他心如刀绞。
在他们经历的敌人中，陆长歌的确是修为最高的。但他们现在的处境，绝对不是最糟糕、最绝望的一次。
至少，如今师父已经能以灵魂形态从戒指中飘出，可以谈笑，可以看这千年后的世界，可以参加战斗！只要她愿意，现在就可以带自己走！
自己一株一株的收集温养神魂的灵草，才让她恢复到今天这步！
叶辰自问，自己对不起无数人，唯独没有对不起她！
“……”
九灵回头，有些心疼的望了叶辰一眼。
他误会了，师父并没有背叛他。
只是想既拿到神魂液，又不交出吞天魔经，还要带徒弟跑罢了。
但此刻交易对象就在眼前，她无法解释太多。
只能寄望于叶辰能自己领会！
“小友，想让我追随你，首先要拿出诚意，其次嘛，需要足够的信任。”
九灵抓过金书，莲步款款，来到了陆长歌面前，“先将神魂液交给我吧。”
她选择追随对象，最重要的考量方式倒不是天赋。
她有信心，哪怕是一团烂泥，养到化神期也是绰绰有余了！
只要不背叛她即可。要么足够忠心，愿意为她付出，要么容易控制。
陆长歌显然不符合这个标准。
何况这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要她因为一张空头支票，加一瓶神魂液就委身毫无了解的人，太低估她了。
但不想履行义务，不代表她不想拿走那瓶珍贵的神魂液。
那可是一百年的寿元！
“好啊……九灵前辈，你决定要追随我……”
“你确定吗？”
陆长歌面带笑容，默默地将自己的徒弟护在了身后。
“……”
“那当然了！只要能帮我恢复肉身，为什么不行？”
九灵清冷的笑道。
她可不担心叶辰失控。相反，越失控越好，反应越夸张越好，越显得自己已经与他彻底决裂了。
陆长歌，毕竟是个五百岁的小毛孩。这样晃几下，说不定真会觉得他们师徒反目，而自己有臣服之心呢！
“我就知道，前辈是个通事理的人。”
“唉，可惜明珠蒙尘。这个叶辰天性愚钝，天赋也差，何德何能能做您的徒弟？”
“若是因为您想复活，倒说的通。”
“可那样的话，何必大费周章，从头培养一个化神期呢？”
说到这。
陆长歌将玉瓶换到左手，右手放在了九灵额前。
他的手穿了过去。在叶辰看来，就像在调戏自己的师父一样！
“小友，我既已归顺于你，不妨先把神魂液交给我？”
九灵感到一阵不适。
不过，神魂液还未到手，她并不能直接拍掉陆长歌的手。
“好啊。”
“从今往后，我的东西，就是前辈的东西……”
陆长歌并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地将玉瓶丢给了她。
他望着面如死灰的叶辰，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
成了！
九灵接过玉瓶，心中窃喜。
可正要发动空间法术逃跑时，骤然发现，自己的灵魂已经变得极度脆弱。
“？！”
“叶辰，你在干什么？！”
嘭。
“师父，他这是……”
陆长歌身后，一直安静的徒弟也忍不住惊叹。
也许是九灵高估了叶辰的领会能力，也有可能是她低估了自己在叶辰心中的地位。
见自己的师父委身他人，他心如刀绞，心急如焚，可又无能为力！
最终，心如死灰。
师父，一直以来，都是我看错你了！
此刻，叶辰双手朝天，平放在身前。
他左手微动，仍在九灵手中的那页金书，便倏的一声飞入了他掌心！
金光涌动，昏暗的地牢中异象纷呈，仿佛出现了一片金色的灵海！
“徒弟！不！”
“你把师父想成什么人了……师父哪有那么容易背叛你？！”
九灵那对清澈秀丽的瞳仁中，此刻充满了恐惧与惊骇。
叶辰要磨灭她的灵魂！
“叶辰，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这都是实话！他就在眼前，师父即使想与你解释，也没有机会！师父没有背叛你，想都没想过！”
“啊！”
半空中，那道倩丽的虚影痛苦的扭曲起来。尖锐的声音在地牢中回荡。
站在师父身后，慕轻婵也是满脸惊骇的望着叶辰手中的金书。那是一卷功法，却在叶辰手中变成了用于攻伐的武器。凶悍的能量不住向外翻腾。
若非能量波动被陆长歌挡在身前，她恐怕也要落荒而逃！
“真是不可思议，以筑基期的实力，居然能唤出如此恐怖的能量波动！”
陆长歌暗自惊叹。
当叶辰的右手之上，忽然再度窜出黑色的镇狱经时，就算是他，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冷气。
佛怒金莲！
叶辰自创术法，通过多种经书相融产生强大的破坏力！潜力无限，为叶辰最后底牌！
两页经书之间，就漂浮着九灵寄宿的戒指。
叶辰，居然要将戒指轰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