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一场交易！”
叶辰嘶吼道，眼中充斥着悲痛而狂乱的光芒。
忽然，他大喊一声，将两页经书融合在一起。一阵刺眼的火光瞬间弥漫开来，狂风呼啸，火花四溅。地牢里的烟雾弥漫，烈焰舞动，底下的地基也开始崩塌。
出生入死的师父，如此简单便背叛了自己，他没有当即吐血而亡，已经算心性异于常人了。
最终，烟尘散去了。
陆长歌环视四周，不禁有些惊讶于这招的强大威力。
巨大的冲击力，将冷硬的石壁撕得粉碎，铁链、锁头也被冲得七零八落，无规则跌散在地上。
还好，叶辰现在只是筑基中期，身上也只有两部帝经，佛怒金莲的威力相对有限。
否则将地牢破坏，导致那些真正危险的魔修有机会逃离，事情就会有那么些麻烦。
慕轻婵躲在师父身后，默默咽了下口水。
她扪心自问，若非有师父保护，自己面对这恐怖的一招，恐怕连逃离都来不及逃离。
但身负如此招式，自己来杀他时，他却完全没有使用这招的意思。
想必，有特殊的代价。
尘埃落定前，陆长歌安静的看着叶辰。
任他是老天爸爸最宠爱的儿子，这招用完，他也废了。
经脉尽断，灵海碎裂，无法承受功法融合产生的狂猛能量。
放在原本的故事里，经脉尽断并不意味着无法恢复。甚至于说趁机休养几个月，就该进下个副本了。
当然，现在不行了。
因为能那么快帮他恢复的，只有他师父。
可是呢。
陆长歌扫了扫叶辰面前的地面。
啧啧。
九灵所寄宿的指环，已经被他轰成两半了！
“……”
爆炸过后，叶辰摊靠在冰冷的石墙边，如一块橡皮泥一般。
他有些失望的望着陆长歌。
他将两部经书相融，赌上经脉尽断的代价，才用出威力如此恐怖的一击。
首要目标是九灵所寄宿的戒指，不过他并非不想连陆长歌一起毁灭。
可惜，毫发无损。
有点遗憾，不过首要目标既已完成，叶辰也不奢求别的。
毕竟两人的修为差距，太大了……
他将目光移到已然断裂的戒指上。嘴角上扬，发出了几声让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叶辰……”
九灵捂住胸口，有气无力的蜷缩在半空。
如今场上，最不甘心的，只有她了。
在决定抢夺神魂液时，她并非没有考虑过失败结局。
牢房内本就有对空间法术的禁制，陆长歌察觉后，也会迅速展开封锁。
只有大约两成概率，传送能顺利完成。
此后，也许不得不与陆长歌硬碰硬打一场，虽然打不过，但可以破坏地牢，把那些危险的家伙全放出来拖延时间……
当然现在这些都是空话了。
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是自己的徒弟，给了自己最致命的一击！
“叶辰，你这个蠢货……”
“你……你毁了……你把一切都毁了……”
九灵怒火中烧，可灵魂已经虚弱到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话音。
戒指已然被毁，她的消散只是时间问题。
也就是说，即使逃走，也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眼前的玉瓶。
神魂液。
陆长歌将玉瓶抛给了她。可在叶辰攻击戒指时，剧烈的疼痛使得玉瓶从她手中脱离了。
玉瓶现在，就掉在距她不足一丈远处。
看到这，她又燃起了希望。
“还有机会！将戒指泡在神魂液里，能活下去！”
等待了一千年，她不觉得这会是结局！
“……”
陆长歌站在了玉瓶前，目光深邃。
他缓缓弯腰，将玉瓶捡了起来。
“我很失望，前辈……”
“看来你对徒弟，还是有爱的嘛。不过，你那番话，让我感觉有点受伤……”
“考虑再三——这瓶东西，我就先收起来了。”
陆长歌面无表情的说道。
说罢，将灵魂液捡走，没有再看她一眼。
他拉起徒弟的手，缓步来到叶辰的面前。
“我……蠢货……毁了一切……”
眼前，叶辰正在喃喃自语。目光呆滞，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陆长歌一把将徒弟拉到身前，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内心一阵畅快。
“徒弟，高兴吗？你终于能杀了他了。”
陆长歌说道，语调中难掩喜色。
他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柄新的长剑，放在了徒弟手里。
“……”
“谢谢……”
慕轻婵接过剑，心中同样在狂喜。
在出剑前，她多望了师父一眼。
“师父，你怎么看上去比我还高兴啊？”
慕轻婵抬手，想碰师父的脸颊，但最终停手了。
回想一下，这件事是挺怪异的。
师父从没有告诉过自己，为什么知道叶辰就是自己的仇人？
虽说现在经书在手，叶辰本人也没有抵赖。
但真的很诡异啊。
而且，他对自己的仇，什么时候这么上心了？
“因为我是你师父，关心你嘛……”
陆长歌敷衍道。
他一边说，一边将镇狱经和吞天魔经收入囊中。
心想，总不能说，不干死男主角，就没法安心的浪吧。
至于知道剧情设定的事，更没法给她说了……
“关心……”
慕轻婵一下子愣住了。
“……”
“师父……”
“你能再说一次吗？！”
慕轻婵差点把手中的剑扔掉。
陆长歌转头看她。
昏暗的地牢里，慕轻婵肌肤如雪，几乎泛着淡淡微光。黑色长裙柔软的贴在身上，仿佛精灵一般。
此刻，她眼神里满是激动，下一秒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行啦，快杀了他吧。”
“师父想要你幸福快乐，就这么简单……”
陆长歌倒是暗暗腹诽。
虽说他明白徒弟这是怎么回事。
可师父帮徒弟报仇，说一句在乎徒弟，不至于弄得像被告白一样吧……
闻言。
慕轻婵轻叹一声，挥剑砍向已然失魂落魄的叶辰。
……
轰。
忽然间，慕轻婵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爆炸声。
她猛然转头，瞳孔微缩。
“快……把神魂液还给我……”
九灵寄宿在戒指上的魂魄，原本已经逐渐淡去，此时却又如丝缕青烟一般飘出，逐渐在空气中再度汇成人形。
而且这一次，气息不断爬升，展现出了如海潮般的伟力。
恍惚之间，慕轻婵听到师父说了一个“好”字。
不过转瞬之间，她目眩神迷，黑白交错的光在瞳孔中不停延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