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姿态放这么低，晚辈可受不起。”
“您也听到了，仇已结下，若是放你们走，恐怕我们日后等不来重谢，只能等来尸骨无存吧……”
略微思索后，陆长歌心中起了一些波澜。
自己几乎什么都没做，剧情就偏了这么多。
如同蝴蝶效应。假如自此之后，剧情不会如书中那般发展。那若真让他们离开，今后自己便再也无法掌握他们的动向了。
下次见到叶辰，他会成长到什么境界？
“放……小友放心，我是重承诺的人！”
九灵硬着头皮回答道，嘴角微微抽动。
向化神期低头，让她心中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恼火感。
此刻，她正在悄悄评估双方的实力差距。
完全可以用悬殊来形容。
即便她附身叶辰，也最多将徒弟提升到元婴期修为。在这个境界差距下，任你有多少逆天底牌，都毫无意义。
若直接以灵魂形态迎战，能够发挥半步化神的实力，但依旧无法威胁到陆长歌。
而且，她在灵魂状态下的每次出手，都会损耗本源，让附着在戒指上的灵体更虚弱一分。
他们的首要目标，只能是逃跑！
“我修炼近万载，沉睡千载，也不知如今的天玄界，虚神境还值钱不值钱？至少在我死前，我的承诺可是很值钱的。”
“长老，叶辰才筑基期，踩死他又有什么好处呢？欠下这个人情，我日后报答你不行吗？”
九灵语调清冷，话语间却带上了些许乞求。
她心里明白，今日想全身而退，除非能让叶辰回到过去，把城中的人杀干净点，尤其是别漏了眼前这个女孩……
她身负一种空间秘术，想要从化神期强者手上逃离，尽管机会不算太大，但也有不小的几率。
只是一发动这招，就会折损她足足十五年的寿命。
所以哪怕谈判没有可能成功，她也想试试。
“……”
陆长歌没有回答，要买命，靠空头支票可不成。
何况，他并没有交易的意愿。
这两人已是笼中之鸟。他正在考虑的，不过是怎样让过程愉快一点……
“哗啦——”
“长老，若愿意谈，您便说条件吧！”
语毕，她将储物戒指中的天材地宝尽数抛出，以示诚意。
“师父？！你还藏了这些？！”叶辰惊呼。
九灵一阵肉痛，这些宝物，她甚至还舍不得用在自己的宝贝徒弟身上！
叶辰甚至无缘知道它们的存在！
另一只手，则已经开始结印，准备使用那招空间秘术！
“前辈，若是这样，准备横渡虚空吧。你们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陆长歌长叹一声。
根本不理睬那些天材地宝！
“？！”
九灵心中咯噔一下。
他知道自己的底牌？
这道秘术，可是自己独创的！而且在生前，自己极少示人！
以前靠这招，不知道阴死了多少强者！
什么时候，连一个普通的大长老，都能说出自己的底牌了！
“前辈，叶辰今天会死在这里。而且是死在我徒弟手下。”
陆长歌语调平淡，仿佛对她有些失望。
话都说的多明白了。
仇已结下，不可能放你们走的……
当然，不能放你们走，并不是指两个人都必须死在这里。
“至于您，假如您主动放弃叶辰，那么非但不会丧失生命，相反，我将为您重塑躯体。”
陆长歌直话直说。
若她发动那空间秘术，有五分之一的概率，真的能带徒弟逃跑！
这让陆长歌心里有些没底。五分之一，并不算非常低的概率。而且对手是气运之子，运气爆棚。
假如，她能主动放弃叶辰，投奔自己，风险便是零。
“你？！老匹夫，你……你是何居心？！”
九灵还未做出反应，叶辰便怒喝道。
一看到陆长歌要和自己抢师尊，他就瞬间热血上涌。
毕竟，这是位实力强横的美女师尊，平日里还天天和自己待在一起。
有被人抢走的势头，怎会不心急如焚！
可谈话间，陆长歌的话也引起了他一丝隐忧。
师父曾提到，重塑身体需要的最低修为，正是化神期……
“前辈，施展大虚空术，会消耗二十年的宝贵寿元。”
“这玉瓶中，装的是神魂液。前辈见多识广，想必不用我解释这是什么东西。”
顾名思义，有温养神魂的作用。
这么一小瓶，对九灵这个级别的灵魂体而言，可抵一百年寿元！
“神魂液？！”
九灵惊呼。
双目圆瞪，死死盯着那不大不小的玉瓶。
她当然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事实上，陆长歌甚至低估了此物对她的吸引力。
凡人求仙，初心往往是追求长生。但即便是修仙者，也只是将寿元大幅度的延长了。
作为仙门长老，陆长歌并不缺这种东西。对以往的虚神境大能而言，恐怕同样是不缺的。
可如今，面对能让自己更久留存于世的神魂液，九灵心动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稍等。我说过，有条件。”
陆长歌却将玉瓶从她面前挪走，“除那以外——把吞天魔经，从叶辰的识海中抽出来给我。”
“不过，你不要杀他。他会死在我徒弟手上。”
陆长歌面带微笑，凝视着这位昔日的虚神境强者。
如前所言。
如今她和叶辰，不过是笼中鸟，自己也不想留叶辰在世上更久了。
在原书的记录中，九灵是个足够功利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活，为了复活更是可以付出极其夸张的代价。但叶辰直到飞升仙界，也没有为她重塑肉身。
这样的人，反倒好懂。
“……”
九灵没再说话，似在思索。
陆长歌盯着她的眼眸。
毕竟是活了上万年的人，此时此刻，她的眼神竟有点让陆长歌看不透。
陆长歌心想，摆在她面前的有三条路。
若她能想明白利害关系，直接反水，那是最好。
若她当即拒绝自己，带着叶辰逃跑，有足足五分之一的概率成功。
但还有第三条路。
她是个本性贪婪又大胆的人，若非如此，根本无法抢到足够的机缘，踏足虚神境。
谨小慎微，只是被追杀的太久，养成习惯了。
陆长歌笃定，此刻她并非在斟酌利弊，而是在思考如何既带走神魂液，又不交出吞天魔经。
但愿她不会选择下策……
良久，九灵轻叹一声。
“师父？！”
她面带如春风般可爱的微笑，还龇着两颗虎牙。将那页金书，从叶辰的识海中抽出了。
不过，陆长歌并未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