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低着头，指尖抠着裤缝：“嗯，我想自己生活了。虽然很感谢你一直照顾我，但……”
“所以，你是要离开我了？”
没等他说完，雨嫣突然开口，语气里的颤抖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白凡抬头时，正撞见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指节泛白。
“你说什么？” 他没听清她后半句的呢喃。
“没什么。” 雨嫣迅速扬起笑容，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错觉，“对了，要不要来我家吃晚饭？就当…… 为你践行。”
白凡看着她眼中的期待，拒绝的话哽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声：“好。”
别墅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关上时，白凡还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佣人穿着统一的制服，沿着玄关到客厅的红毯两侧站成两排，齐声鞠躬：“欢迎回来，大小姐，少爷。”
“少爷” 两个字让他浑身不自在，手指蜷缩着贴在裤边。雨嫣却习以为常，淡淡吩咐：“准备晚餐，我要和小凡单独聊聊。”
佣人退下后，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人。水晶灯的光芒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映得人影有些晃眼。白凡刚想开口打破沉默，雨嫣却突然抓住他的手：“小凡，去我房间看看吧？”
她的指尖温热，带着点细腻的触感。白凡愣了愣，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她拉着往楼梯跑。少女的手比想象中有力，掌心的温度烫得他心跳漏了一拍 —— 原来女孩子的手，是这样的吗？他下意识地回握了一下，感觉到雨嫣的脚步顿了顿，耳尖泛起的红晕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小凡，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她的声音很轻，像怕被人听见的秘密。
白凡没听清，刚想问，已经被拽进了房间。满室的玩偶映入眼帘，蕾丝窗帘垂到地板，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薰衣草香。他有些局促地坐在床边，看着雨嫣转身关上门，动作轻得像羽毛落地。
“大小姐，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
雨嫣的脸色沉了沉，转身对白凡柔声道：“我很快回来，你等我。”
她刚走，白凡的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 “饶晓东” 的名字。
“阿凡，你小子最近神出鬼没的，去学校都见不到人，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咋咋呼呼的关切。
白凡靠在床头，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没什么，就是请了长假。” 他没提退学的事，饶晓东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一旦说了，今晚别想安生。
“少来，你小子一看就有事瞒着。” 饶晓东在那头嚷嚷，“有难处就说，哥们儿还能帮你扛着。”
“真没事。” 白凡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先挂了，回头聊。”
没等对方回应，他匆匆挂断电话。门被推开的瞬间，他看见雨嫣走进来，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
“回来了？” 白凡刚想站起来，却被一股力量带得向后倒去。雨嫣不知何时爬上了床，双臂从身后环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耳廓上，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
“小凡，你会离开我吗？”
她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软乎乎的，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白凡沉默了片刻，如实回答：“应该会的，我总得自己生活。”
“是么……”
他感觉到环在脖子上的手臂紧了紧，正想转头看她的表情，唇瓣突然被柔软覆盖。雨嫣的吻来得又急又猛，舌尖撬开他的牙关，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
白凡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能尝到她唇齿间淡淡的草莓味，感觉到她的舌尖在口腔里辗转，直到一阵窒息感涌上来，他才下意识地推了推她。
银丝从两人唇间滑落的瞬间，雨嫣微微退开，眼底的温柔被一种偏执取代。白凡的视线开始模糊，缺氧感让他头晕目眩，隐约听见她贴着自己的耳朵，轻声说：
“既然留不住你，那我只好…… 把你锁在身边了哦。”
她的笑容温柔得像一汪春水，可说出的话，却像淬了毒的藤蔓，悄然缠上白凡的心脏。意识沉入黑暗前，白凡只觉得，这个看似温柔的少女，和那个握着刀的月夜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诡异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