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帕擦拭着泪水。
que diga a verdade,
不忍说实情
mas haja quatela,
你要好好保重
tua mãe é bruxa,
你的母亲是女巫
tua mãe é bruxa,
你的母亲是女巫
tenho medo dela。
我们惧怕她]
伊耶娜双手托腮,出神地望着桌上的古典播放器,它正播放着她记忆中的音乐。这是在她还未化作人形时听过的,深藏在潜意识中的一首歌谣。
房间堆放着诸多魔法物件,这些都是审判庭在她私人宅邸中搜查出来的,其中有些是古神信徒交付给她的,也有些是一些奇怪的崇拜者供奉于她的,伊耶娜从来没去在意,直到搬进中央监狱才注意到有这么多。蕴含魔力的家具和摆件,随着伊耶娜的情绪而做出回响,她感受到某种沉沉的死气在空间酝酿,脑后若有若无的刺挠。伊耶娜看向墙边落地镜照应出的自己。
“你不觉得这个叫心灵电台的东西很有意思么?”她对着镜子说话,“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电台就是了。哈哈,但是能把灵魂中的记忆抽取成型,该说是吓人,还是……让人无所适从呢?”
镜子中的伊耶娜从桌前站起,走到镜面的瞬间,一个穿着长袍的神秘人从中浮现。她踏出镜框,脚步停在伊耶娜两米远。
“哎呀,你是?”伊耶娜狐疑地问,猩红的眼睛给予注视。
神秘人单膝下跪,在她面前俯首。“古神之女,我是您谦卑的仆人。”
伊耶娜思索了一番,在记忆中寻找关于她身上奇妙的魔法波动。“啊~是你啊,应该还没到[受赐]的时间吧,找我有什么事?”她声音带着轻快的喜悦,还有一些想要隐藏却没被隐藏的鄙夷,“话说你居然连中央监狱都闯进来了,废了不少功夫吧。”
“至高典狱长不在场的监狱,规则的约束如同虚设,更何况天子也随于他,几乎没有花力气。”
伊耶娜嗤笑一声,“这样啊,那还真是低估你们了呢,我还以为……”
“煌蛛神让我们带您回去。”神秘人说完,伊耶娜的笑容就不再那么平静了。
“你们,父亲他,想要我做什么呢?”这不是单纯的疑问。伊耶娜觉得现在的情况很有意思,她的微笑成了某种威吓,两颗尖牙在笑意中展露。“我现在可是囚犯哦,被典狱长束缚着哦,即使是什么都做不到的我,你们也需要着么?”
“我只奉命带您回去。”神秘人头埋得更低了,但语气仍然镇定。“至于束缚,虽无法探知其中奥秘,但具我所知,您若无意遵守,它便毫无作用。”
“啊~我好像猜到了,”她的笑意带着挑衅,“说得不太对的地方你可以纠正我哦,”神秘人没有回话,“你们是想让我回去带领信徒对吧?”见神秘人低头不语,她像是中奖了一般开心,“嘛,毕竟父亲尚未自由,剩余的信徒兵力也不够掀起波浪,就算我直接参与战争,典狱长也会有干涉的理由,到头来还是没有用的哦~”
“这不由我定夺。”她不明白,信徒们究竟还有什么手段,他们究竟还想干什么。神秘人站起身,将一颗黑色的茧放在桌上。“我的工作已经完成,尊敬的古神之女,您对德萨克的憎恨,将在今天得到满足。”
说完,她便退回到了镜子中,镜面被激起短暂的涟漪后,又只剩下了伊耶娜的身影。
她看了镜子一会儿,确认感知不到自己以外的魔力波动后,用一根手指逗弄神秘人留下的茧,一半好奇一半嫌弃。然后,这个茧动了。
“啊啊,这是……”伊耶娜瞬间感觉到了,这颗茧散发着魔力,带着某种恶臭、腐败,霉酸。这是与她极其相似的魔力。
茧的一处被撑开了口,一个比茧更加漆黑的躯体从中显露,随着开口越来越大,八只步足从中伸出,挣脱自己出生时的束缚,爬行到伊耶娜手边,用与她同样猩红的数对眼睛凝视着她。
就这一眼,便将伊耶娜拉入黑暗。
她在灵魂边缘,中心是一个不断下坠的深渊,血腥的红色与无边的黑暗交融成翻滚的瘴气,在深渊中远远的旋转着。映照着峡口上方一道道横跨着的银白铁链。
在铁链下方,疯狂的漩涡上,一个巨大、可怕的黑影悬在半空中。没有一个德萨克人会将其认错,更别说是伊耶娜了。一副呈蜘蛛模样的姿态,睁开了它数以万计的眼睛,每次睁闭都在忽闪忽烁。
“父啊……”伊耶娜声音轻颤,无力地笑着,“你还不肯罢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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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我不想干了。”我拽着瓦尼斯的斗篷,我看出他想逃开了,“我在窗户看了一眼,这**得多少人我*,***还有亚伯安的飞艇,我甚至能看到他们望远镜的反光,我不干了我不干了我不干了,***,瓦尼斯你替我上。”
“咋了哥们儿,刚才不会一脸豁达,大彻大悟了么。”发现逃不掉的瓦尼斯讪笑着,但是手还倔强地想要扯回自己的斗篷。
“一码归一码,”我现在情绪有点激动,“太吓人了,我做不成这事,我感觉下面有数百万双眼睛翘首以盼地等着我,他们在等我说话。我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光是看上一眼我就丧气了,你替我上!”
“就算你这么说,”他一脸无辜,“我可是个不得民心的国王,没有人会为我的登台欢呼,他们等的是你,拯救世界的英雄,镇压灾厄的至高典狱长。”
外面的欢呼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我感觉脚下的每片砖瓦,每处装饰都在震颤。那是期待,是感情的聚合,人们万众一心气势排山倒海,生生造出逼我就犯的重压,催促着我去回应他们的期待。
“他们知道个屁。你现在就把我整天无所事事,还跟灾厄们甜甜蜜蜜的事情告诉他们,看还有没有人期待我登台。”
“我告诉过他们了,”他耸肩,手还在尝试拽回自己的斗篷,“只不过稍加修改了一些。”
“一些?”
“是的。德萨克宫廷诗人编写的降灾厄传中,把你描写成:剥离出自己的灵魂碎片,将其赋予失心的灾厄,最终灾厄变为正常的少女,与你真心相爱。”
这都啥跟啥呀。“差太远了吧。”
“这已经是贴近实际情况的一版了。”窗外又是一声欢呼,瓦尼斯也忍不住往外看去,“有个更离谱的版本,深受济世庭……额……年轻一辈的修女喜爱,原本是打算采用那一版的,如果你知道了其中内容,你就会感激我把它驳回了。那一版发行,外面可能会狂热。”
我内心的抱怨要挤满了,此生学过的所有脏话卡在我喉咙里想要骂出来,但这些年来学会了体面和冷静,导致这些脏话没法如愿出口。
“算了,”我的火熄灭了,“闹笑话可不怪我哈,”仔细想想,这里认识的我都知道我的德行,不认识的大多也是凑个节日的氛围瞎起哄罢了,如果真有什么我的崇拜者,演讲过后对我失望,我也只能偷偷地说句抱歉了。
“这样就对了嘛,可以放开我的斗篷了么?你接下来还得换身行头呢。”他努嘴指向一旁的人体衣架,上面展示着德萨克最奢华高贵的服饰,蓝白典礼袍。
我看向那繁杂隆重的礼袍。我已经多少次看见它穿在德萨克中最英勇最伟大的人身上,仿佛这就是最高的荣誉,是举世无双的证明。
约尔德。她希望我穿上它,然后自己成为仰视我崇拜我,在台下为我欢呼的一员。说实话,我不是很能理解她为什么有这种欲求,从这种事情上到底能收获什么,但我想满足她,如果约尔德想要的话,那么不管怎样,我都会满足她。
“瓦尼斯啊,”全神贯注拽扯自己斗篷的瓦尼斯一惊,“你们这里有没有能将画面保存成图像的法师或者科技?”
“有,我现在就能去召见。”我向他点了点头,“所以你能松开斗篷了吗?”
“别急嘛,我还有话要跟你……”
圣突然出现在我侧边,表情略显凝重。瓦尼斯被她的神出鬼没吓到了,条件反射的将手摸向剑柄。圣仅注视了瓦尼斯一秒,便转向我,随后浮于空中凑到我的耳边。她诉说的消息传入我耳中的瞬间,我松开了紧抓着瓦尼斯斗篷的手。
与此同时,一名士兵叩响寝室的门。瓦尼斯连忙去开门,那位士兵也在他耳边悄声低语。
两边的耳语同时说完。我与瓦尼斯非常默契的对望,然后露出非常默契的,无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