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眼的阳光从太空的各个角度照射下来,彩色的波浪卷起浪花。水中潜游的鱼群跃出水面,在空中越过残缺的大理石台阶。
五彩斑斓的大海上伫立着无数栋围廊式的白色大理石建筑,大多数都是残缺不全的,它们在海面上反射着太阳的光辉,人类社会中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和灵感最终都会抵达此处,而人类社会中最阴暗的思想往往会沉淀于海底的最深处。
魔法之海荡起波纹,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在海面上相继出现,这片海洋似乎有生命一般,竟然在如呼吸般起伏着。
渡鸦,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成千上万的渡鸦集群着朝海面俯冲而下,将浮出水面的鱼儿衔起后飞上空中。
受惊的鱼群朝四处散开,钻入海底。
一部分的渡鸦栖息在大理石神殿上,它们的爪子牢固地镶嵌在建筑物上,眨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稍后,鸦群扑腾着翅膀,一口气冲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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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伊芙的讲述中,伊织初步地了解了“魔术师”的定义:“魔术师”,实际上就是对能够与魔法之海发生共鸣的人群的称呼。只要心中的愿望和想象力足够强烈,无论是谁都能和魔法之海建立联系。
但由于魔力本身具有不确定性的性质,与魔法之海发生共鸣的意志不坚定的人类都会无一例外地陷入疯狂。
而基于人体结构的差异对魔力的适应性的不同,十二岁至二十四岁的少女相比于其他人,她们与魔力的适配和使用更为完美。
这些具有对抗魔力对精神领域侵蚀并能操纵魔力为自己所用的少女被她们称为“魔法少女”,但像桐生伊织这样从男生性转成女生并且成为魔法少女的例子可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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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生将挂在餐橱柜上的天蓝色的围裙取下,在系在自己腰上后进入了厨房。雅人此时正在煎蛋,他熟练地将鸡蛋沿着锅边缘敲碎,然后将蛋液平摊在锅上。
“滋滋……”
煎锅里鸡蛋液发出不安分的声音,颜色从透明逐渐变成金黄。
这是泷泽家的习惯,也是他们家不成文的规定:工作日的早餐由泷泽夫妇负责,而休息日的早餐则由泷泽负责。作为寄宿者的桐生则会在周末早起和雅人一起准备早餐。
就连桐生自己也忍不住吐槽:“就和同居的笨蛋情侣一样。”
桐生无端地联想到了《邻居家的天使大人》里的周和真昼。不过相比于厨艺相当于没有的桐生,充当椎名真昼这个角色的应该是雅人才对吧。
桐生从架子上取下盘子,在清洗之后递给了雅人,雅人熟练地将煎蛋滑入盘子中,随后从冰箱里拿出奶油和面包。
奶油?面包?还有刚下煎锅正在吱吱冒油的培根,看起来今天的早餐是煎蛋起司培根面包。
雅人将煎锅里吱吱冒油的培根条翻了一个面,冷不丁地问道:
“你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总感觉你好像在刻意避开我。”
在桐生的方向看不见雅人的脸,但是似乎是出于心理作用,桐生似乎觉得雅人的语气有点冷淡。
不,不如说是有点委屈。
“没有,一切都没什么变化吧?不如说像我这样的人,生活也不应该会有变化吧?”
桐生下意识地将雅人的问题敷衍过去了,桐生的回答是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拙劣谎言。连三岁小孩都能看出来桐生这段时间的异常行为举动,更不用说是和她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发小泷泽雅人了。
隐瞒自己身体上的变化、然后在变成女生之后假装没事一样女扮男装去上学,还要将伊芙藏在她的房间里,最近在桐生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加起来甚至都可以写一部小说。
桐生没有继续回答,雅人也没有继续过问,只有她们二人的客厅陷入沉默。
泷泽靖司和泷泽久真莉,他们是雅人的爸爸妈妈,他们很恩爱,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即使已经过了许多年,靖司和久真莉还是像新婚的情侣一样,似乎时刻都处于热恋当中。
他们已经结婚多年,但岁月并没有在他们之间的感情上留下任何裂痕,相比于桐生的工作狂父母,泷泽夫妇更懂得享受周末的惬意时光,在周末的时候他们睡懒觉也是常有的事,在泷泽家的不成文的规矩下,就连周末的早餐也由雅人负责。
桐生猜得没错,雅人做的早餐的确是煎蛋和吐司面包,桐生做份芝士面包,因为难得下厨,桐生也不清楚自己的手艺到底尝起来如何,所以她在靖司和久真莉出洗漱间之前将装着芝士面包和煎蛋的盘子端进了房间。
伊芙似乎说过喜欢吃芝士面包来着?桐生这样想着,端着盘子推开了房间的门。
“伊芙,吃早餐了。”
像投喂楼下的流浪猫一样,为了防止被雅人和泷泽夫妇听见,桐生只能悄悄地将早餐盘子放在地面上。
“好——”伊芙慵懒的声音传来,然后伊芙驱动魔力将盘子牵引到她的面前。
桐生回到餐桌前,靖司和久真莉也都洗漱好了,雅人处理好厨房的琐事后也坐回到餐桌前,客厅的电视开着,早间新闻今天也在准时地播放着,主持人的令人昏睡的嗓音从电视里传来。
“早上好啊!雅人,小伊织,一睁眼就能看到你们俩真好!” 久真莉富有活力的问候传来,她抿了口茶水,面带微笑地看着坐在一块的桐生和雅人。
“早上好,泷泽太太。”
“早上好,泷泽先生。”
“哦……早上好。”
即使是在休息日也在坚持看报纸的靖司将注意力从报纸上回收,抬起头朝桐生点了点头。桐生插起一块较小的吐司送入嘴中,开始阅读着电视上播送的新闻。
“十年前的今天,在东京发生了‘坍塌’,人类文明曾一度处于灭绝边缘,那次‘坍塌’的突发程度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也不在我们的预测之内,它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无情地摧毁了东京的一切……”
事实上,当十年前的那场“坍塌”发生后,那次的“坍塌”事件也的确被日本命名为“飓风”(Tornado),而这一名字也得到了“天灾委员会”的承认。
随着新闻导播的切片,早间新闻的画面从新闻直播间转到了东京塔,红白相间的高塔占据了电视荧幕三分之二的画面,在塔下的空地上聚满了人,那里似乎在举行什么活动的开幕预热。
在人群的中央放置着一块盖着黑布的雕塑,作为主持方的政府似乎还没有做好将雕塑公布的打算。
“为了纪念人类这一伟大时刻,人类纪念碑将建立在原‘坍塌’奇点的位置。据了解,东京人类纪念碑将在今年11月正式公布,现在雕塑还处于未完工的状态……”
“没想到这已经是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了,十年前的那场‘坍塌’可是发生在东京塔呢……”久真莉感慨道。
对于“飓风”中止的原因,日本官方对外宣称的是:“东京近卫队使用一颗原子弹终止了“坍塌”的进一步恶化。”
但在互联网上流传的都市传说版本当中,中止“坍塌”的却是突然出现的粉色的魔法少女。
桐生是那次事件的亲历者,她甚至是被那名魔法少女救下的幸存者,她当然对互联网上的“都市传说”深信不疑,但是关于这件事情的任何细节,她都未曾和任何人提起过,即使是伊芙也不知道。
可这件事情却一直在潜移默化地影响桐生待人处世的风格,在那场事件之后,桐生对“超级英雄”的看法就完全改变了。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超级英雄”不再是像蜘蛛侠和蝙蝠侠那样帅气的假面义警,也不再是像艾登.皮尔斯和罗宾汉那样的私法制裁者;对于现在的桐生来说,“超级英雄”这个词,应该带有比这些还要更大更广的释义和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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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窝在被子里玩怪物猎人的伊芙发出“呜啊!”的惊呼声,就像一只受到惊吓而炸毛的猫一样,她卷起被子缩到房间角落。
桐生的头发向下垂着,前端的发梢挡住视野,她的声音中带着无可置疑的坚定,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伊芙。”
“……怎么了?”
“学习魔法的安排从今天起要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