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痂结干了,暖玉春风入壶的,折腾一宿,早上竟然起得最早,精神奕奕的,连着几日宿醉的晕沉,仿佛都变作血色玫瑰化在了床单上。

俗话说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现在算有深切体会了。

暖玉觉得自己很幸运,这种事头回,有痛有不痛的。而她很幸运,是无痛的那一批。

“秋榆秋榆~”

暖玉支着脑袋看秋榆,和牙床对垒过的唇微肿着,发丝沾了汗结,生了油润感。

可有着洁癖暖玉并不介意,那是他为了自己流的。暖玉自己的头发也润,说不定秋榆额头上的,还是自己抹给他的呢。

回想起心絮纷消的一夜,柳垂摇枝,花月交攻,好像分不清你我一样的奇怪感觉……

暖玉觉得,跟秋榆简直是天赐的吻合——他完全是自己的形状啊!

爱干净、面貌稚柔、品性良善……就是似乎已经不太干净了——他被弄脏了,被自己弄脏的。

可独属一人的能叫脏吗?

不能!

另外就是……

他真的很像鱼,没有鱼鳞那种,身上滑滑软软的,很润很润。

上天最后还是把眷顾留给了自己。如果死之前,能和这样的人好一场……

那遗憾可就小多了。

感谢老天爷,感谢菲宣!

暖玉看得手痒了,用手扣着他发丝边上的血块儿,剥下来长长的一条血丝。

又看那块痂不太顺眼,手指刮在上面,不敢扣。

那块痂的感受很硌手,长在绮罗纤缕的皮肤上,很不合适——好想,把它扣下来。

可她只是碰了几下,那块痂就自己掉了。

暖玉看得倒吸一口凉气,可那块痂掉了,竟然没流血,底下是一轮新芽似的春肉。

菲宣用的什么药?好这么快……

暖玉暗自赞叹。

秋榆皱着眉,醒了。

手抬起来,在伤口处摸摸,没痂;斜眼瞄向一边的暖玉,不敢转头看她。

模模糊糊的,秋榆还记得一些残影。

她在啃自己,他回应了…还有……

秋榆觉得堵心,不愿想起来。

身体黏黏的,在被子里找衣服,手摸得又急又乱,最后布料没找到,指间触及肤润玉肌,灵华凉沁的紫葡萄。

耳边一声嘤咛,秋榆手受炮烙似的往回缩:“对不起…我找衣服……”

暖玉支起的手放下,靠过去,轻笑:“软吗?”

秋榆听了觉得纠心,好像整条心骨都被抽去了,没了药物的推动,不想回应任何的挑逗:“昨天那个人说过……早上会有人送我回去的。”

暖玉一愣,好心情凉了。

敢情自己上瘾了,他还把这事情当交易?

可他昨天明明很顺从嘛~口是心非?那就更不能来强来,好事多磨,她不介意像昨天那样多来几次。

“你是想走?”

“她说过的……”

“你看我们这种人说话会算吗?”暖玉耍无懒似的说话,红润的唇嘟起来,眼神无辜。

鱼急了~急得想拍水,气重了,眼里恨恨的,但他不敢表达出来。暖玉看着他,秋榆只敢自己喘着粗气,胸口的被子好大的起伏。

“秋榆是吧?”

暖玉脸上的笑意换成狡黠:“你想走行,但借了钱总要还吧?菲宣跟我说了,你姐一共借了二十五万,钱还了咱们就走。”

菲宣应该就是昨天那个扎刀的女人……

秋榆听了她无赖的话,竟然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实在是太符合她们的身份了,要是直接让自己走,只睡一觉二十五万就可以一笔勾销,他反而觉得不可信。

昨天对于将来的一切构建,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的幻想。

现在秋榆很清醒……

他们这种人就是这样,占便宜没够,亏的永远是跟他们做交易的人。

可气是真的气,哑巴吃了带壳榴莲,秋榆只能咬着牙往下咽。

但总有点好吧?还好来的是自己,如果是秋卿姐呢……

秋榆想到那个涂指甲的男人抹口红的债主,内心一阵恶寒,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那个钱我可以分开还吗?”秋榆不看她,只觉得被她盯住很不自在,想找自己衣服,忽地才想起昨天晚上弄湿,放在浴室里了。

“分开还……”暖玉听他语气平淡,心里发酸。

没有闹,没有骂,死水般的平静。

弄过头了……

“昨晚的感觉不错吧?”暖玉丢掉无赖的伪装,红着脸压过去,胸脯故意按到他手臂上。

秋榆耳根生红,脑海闪过一些画面,但他不去想。

暖玉看到他脸上的红——答案很明了了。

“你陪我一年吧……一年二十五万,钱就算清了。”

秋榆觉得可笑——她的话不能信,到时候又耍无赖怎么办?玩腻了就下一个,二十五万永远还不完。

“暖玉阿姨…一!!”秋榆被掐得腰,嗓声都喊破了——“我没大你几岁,叫暖玉。”暖玉说了,脸都有点红。

其实就大了一轮多点儿……也算不上阿姨啊!

起码从面相上看,是绝对瞧不出来的。

等有空了得效仿下菲宣——去改下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

她以前对这种行为是十分不屑的!现在有了情人,才知道这些细节的重要。

“我想慢慢还钱……”秋榆用极敬重的语气。

暖玉听了,心里更酸了。

也难怪,刚才出尔反尔地坑了他一把,现在要想他信自己的话……他可不是真鱼,记得清楚,会吃教训的。

“呐~”暖玉转过头,找到不晓得昨晚被自己踹到哪里去的手机,又贴到他身边。

秋榆这时候还睡床中间,见她贴过来就挪,暖玉又笑着把他逼到床边。

“不挪啦?”暖玉笑着举起手机,秋榆扭头不看,暖玉也不在意,专心在手机上点。

“菲宣说过…早上我能回去的……”

秋榆手臂感受到热人的软柔。

一直这么待着不好,这种场合并不合适商量事情。

暖玉没理会他,秋榆咬着牙,被她忽视了,刚想开口再说——“暖儿~”

长方的手机传出来熟悉得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床磨得吱吱作响,“小榆是属鱼的——嘛?水这么……”

秋榆手从被子里急窜出去要抢,暖玉忙移开,秋榆抓了个空。

“为什么会有这些!”

“你不觉得很值得保存吗?”暖玉丰躯拱在被子里躲他。

“你什么时候录的……”秋榆急红了眼,管不了身上空无一物的事情,挨着她抢手机。

暖玉躲了一下,也不跟他闹,手机很容易给了他。

秋榆拿到手机,马上把视频删掉了,悬着的心才落下来点儿——“你觉得我会没备份吗?”

秋榆懵了,气郁又升上来,眼睛红丝缠起,一双手紧握,猛地把手机砸到她脸上……

暖玉一惊,忙把头一歪,还好躲得快,不然脸非得被砸出淤青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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