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好好道歉,赔礼,懂?”
“懂。”
电梯间里,秋榆郑重其事地点头。
菲宣看他这木愣样,不免有些担心:“那你说说,等下要怎么道歉?”
“她说什么我做什么。”秋榆本来就没什么性子,幼年时在没有遇见杨暖玉之前,所能想像到的最恐怖场面,是跟秋卿姐一块堆的小沙堡被熊孩子推倒了……
“孺子可教。”菲宣欣赏的目光投在他脸上。
他的回答可谓是一语中的,这让菲宣觉得刚才那一通,没白忙活。
这么点年纪的人,让血腥恐怖的场面一吓,估计现在只求不被虐待——活着,什么都能嚯出去。
“你看着很年轻……真的在读高中?”
“毕业了。”秋榆尽量回答得快些,压住粗喘般的呼吸,“我跳过级……”
菲宣看向那张柔嫩的未经开化的脸,心情复杂。
似乎并不是件坏事……
不然呢?要给这位洁癖老阿姨找年纪合适,长得纯,性格正,私生活规规矩矩的大龄青年?
想屁吃……长得差不多人家早就拱了好嘛!到了二十多岁还是头一回的,不是难以入目,那就是——菲宣莫名想到了板西。
“好啦,左边那间房。”菲宣把人推出电梯,“记得敲门打招呼……明天会有人开车送你回去,不用担心。”
菲宣发出最后暗示,秋榆停在走廊上,依然乖巧地朝她点头。
走廊是直长的,尽头处是清透的玻璃墙,秋榆看到一座高耸的楼顶,那好像金字塔的尖儿,有着一颗发光的明珠在闪……
走廊左面是墙,右面的墙中间有一扇门。
秋榆站在门外,手握着把手,迟疑了。
回头看向电梯,空荡的,再抬头往上看看,没有天花板……
现在跑,坐电梯直下一楼,路上遇到人说是去——“咔嗒~”
门把手自己转起来了……
人还没见着,先闻到淡淡的发香,然后脸也没先见着,先让突出来的软肉吓了一跳。
秋榆后退一步,刚才建立起来的信心,在真刀真枪要付诸行动的这一刻,崩塌了。
“嘿~跑不掉喽。”秋榆的手被抓住了,腿下意识地后退,不到一步,反应过来,不甚情愿地止住了后退的势头,接着被人轻轻拉进房间。
房间不是很亮,白色的灯光很微弱,丝毫没有明目张胆的意思,恰好能看清她脸部柔和的轮廓。
“对不起……”秋榆道了歉,紧接着问,“能开灯吗?”
杨暖玉的头发是湿的,身上散着幽若的香气,一条宽长浴巾绕身几圈,最后一段扎进浴巾里边,但丰厚的上身把浴巾撑得很开,硬生地把浴巾弄得好像一个下面是空,上边是实的圆筒。
是刚洗的澡……
秋榆心稍稍安定些。
先洗了澡,就是不准备杀人……
“好啊~”
暖玉微笑着回应他开灯的请求,淡淡的葡萄酒味从湿湿润润的唇里跑出来。
灯确实亮起来了……可亮的是浴室的灯。
“去吧~”
她的话很柔,一如她的长相,软得像挠进了耳朵的水。
“我这儿……”秋榆指指太阳穴上的白色纱贴,神色拘束紧张,“不能沾水。”
“那我给你洗吧。”暖玉脸上攀上羞红,上前两步,玉软的重心先行一步,秋榆下巴触到浴巾,好像被一块火毯烫着,后退一步,手却让她抓住了,留在了原地。
“躲什么?”
“我自己去就好了……”
暖玉没说话,笑吟吟地给他开门,盯着秋榆看。
这份目光很柔软,可就像带着针的棉花……秋榆被它扎到了。
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进浴室,关上门,缓缓地反锁,同时把花洒打开,把反锁的声音降到最小。
封闭的空间里,终于有了个喘气的地方。
秋榆靠着湿润的玻璃门板一点点下滑,穿着衣服就坐到了带着水的地砖上。
花洒的水打在浴缸里,声音很小。秋榆借着光亮的瓷砖墙壁看自己,额边一块纯白的透气纱布裹着。
“别坐在地上哦~”
如同幽灵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秋榆被吓了一跳,身体地向前移,心跳好像停了几拍,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浴室的玻璃板是可以透人影的,他给这茬给忘了。
玻璃门上的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蹲在地上,又说话了:“坐地上很容易着凉的……”
秋榆在温柔的话里听不出任何关心的味道,觉得那话更像一道催命符。
“我马上洗……”秋榆声音有些梗咽,脱了衣服放在一边,进去很随意地拿沐浴露搓了几下身体,打湿了头发,随意地擦掉水渍。
水关停了,可看着放在置物架上的衣服,又犯了难。
刚才不应该坐地上的……现在裤子后边是湿的,连内裤也不能幸免。
“扣扣~”
身门的玻璃板被敲响了,秋榆吓得哆嗦了下。
门外的黑影很高:“要换洗的衣服吗?这里还有一套哦。”
那声音比之前小了,却软得更厉害。
“我不用,谢谢。”
“给你放地上嚯,你等下自己开门拿就好。”
门外的人没把他的拒绝当一回事,放下衣服走了……
最后那句明显是不高兴了。秋榆想起那两只龙眼核一样的眼睛,有些急忙地打开门,把衣服拿进来穿上。
是一套纯白的睡衣……
好像有把刀随时架在脖子上逼自己做事一样,秋榆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松软的睡衣穿在身上,身体还没完全擦干,黏黏的又很痒,像有一堆蚂蚁在里边爬,难受。
“穿好了吗?”几乎是在带子系上的同一时刻,门外柔得可以透过墙声音再次响起。
“好了。”秋榆不敢不应,打开门,一个站在洗手台前拿着吹风机的人自左到右显出了全貌。
“来吹头发吧。”洗手台前的灯开好了,暖玉像晃波浪鼓一样摇摇着手里的吹风机,脸上是
秋榆抓抓湿润的刘海,两条腿像让人抓住了脚祼,仿佛走的不是路,是从来没有打扫过的鸡舍…那表情别提有多委屈别扭……
暖玉看了心里也不太好受。
她是喜欢这种没被人撅发过的山巅雪莲。
暖玉对于情人的分类里,仗着家势和脸上的几分颜色到处乱搞的算草纸;来者不拒,靠身体赚钱的,算厕纸;其余一律算作草稿纸……
刚才菲宣来说了——人品很不错,没谈过。
而且长得极嫩,活像莲花塘里刚从泥里拱出来的花苞。
这在暖玉看来——最少得是宣纸,上等那种!
就是穿得土气了一点,这在暖玉看来,更像刚拱出水面的花苞子——现在就等着自己捏着头,在花苞朵上轻轻一压~花团锦簇。
可问题是,她不喜欢强迫……
暖玉暖玉~如果自己不喜欢温柔,能叫这么软的名字吗?
但她没什么时间去玩小孩子过家家追人那一套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时间可太宝贵了。
直接快进,享受后半段,来个先洞房后恋爱,这样顺序才对嘛!
万一来软的追人没追到,自已人生尽头剩下的那一点点时间,不能竹篮子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