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这种东西,在她看来是纯粹的。

也许会有利益上的交集……但必须始终如一!这或许注定了自己这辈子或许享受不到……

黑道场上尔虞我诈,拉高踩低,每一个接近的人都指不定会在哪天在背后捅刀子;品性淳良一点儿的人混进来了,要么活不长,要么让周围的混混同化得狼心狗肺;

白道上的人呢……个个骨子里都藏着傲气,自命不凡,要不就是娇柔造作的温柔和谦虚,收黑钱和找小姐的时候,君子的脸皮刚好可以扯下来制成包钱的皮箱,或者用来当防姓病的套子。

原本想事了拂衣去,带着存下来的钱去找个纯情点儿的……

但现在……

差不多得了,哪儿还这么多挑的?

“你学上到哪里了?”

“高二……”秋榆下意识地想把自己的年龄提得大些,像是河豚把膨胀起来,认为这样能让敌人有所忌惮一样。

“看不出来啊……”

真的是在读高中的学生?暖玉不相信,蹲下来,围着他细看……

脸长得好,身体还没长开,一举一动里藏着不经世事的谨慎和小心——还有那双眼睛,特别是那双眼睛!两颗从天上掉下来,被自然粹炼过的天星?看不着杂质的,像被山泉洗过似的……比起林间受到惊扰的鹿犊子,更要具备让人怜悯的惊慌和无辜,特别是脸上带了血色之后……

“你也看下我啊……”

暖玉说着,要去捧他的脸。

秋榆看着即将要触碰到脸上的手,立即抬眼看她,做出了她想要的姿势。

可那双手还是触上来了……

掌心捧在脸上,温热的血在脸上被揉开了似的。

脸真的柔,眸子正着看更清澈了,但现在就像惊弓之鸟一样,全让恐惧占据了……

就很适合充当缓解压力的对象——可以随意地玩弄,这种未被浸染过的,不必担心会是哪个帮派或是哪个对敌安插过来的二五仔。

板西远远地看见这一幕,欣喜地撒开小腿跑上去。

“家主、菲姐……”向着两人恭敬地点头,赔笑,随后看向蹲在地上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是谁?”

菲宣可没醉,对方的薄颜对她的理智起不了冲击作用。

“他是一个欠债人的……邻、邻居,叫秋榆。”

他故意没说的欠债人是秋卿。

“是哦!”暖玉仰头看着菲宣,惊喜道,“我差点忘了他名字,前几年还跟他见过一面……”

菲宣白了她一眼。

什么差点?明明就是忘了。

“欠债人的邻居……那你带他过来干嘛?我们不是说过了吗?从昨天开始,放出去的债不许去收了!”

板西僵笑着打马虎眼,手搓弄得更厉害,讨饶道:“他是知道之后自愿上门的…说自己可以帮还债……但是看了合同不信她姐真借了钱,我就带他回来看监控。”

菲宣冷笑:“你心肠什么时候变这么好?学会跟小孩子讲道理了。”

“那不是特殊时期嘛……”板西搓着手笑,“不能大家添麻烦不是。”

“话说得真漂亮。”菲宣看一眼旁边的暖玉……

在自己认真打听对方情况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拿出创药,哄着人家涂了——真丢脸啊!这种事等没人的时候再做不行吗?你现在说的话很丢份啊!

什么涂一下下不会疼的…给你吹吹……

肉麻死了!

板西只听到家主哄小孩一样的话,刚想偏头瞄一眼,当即挨了一份耳光。

他捂着发红脸,腰压得更低了。

“过去!”菲宣示意他走到另一边。

板西狠点两下头,走得远远的,接受菲宣的拷问。

菲宣从身后离开,暖玉看都没看一下。

她才想起自己的口袋里的纸巾,拿出来帮秋榆擦掉脸上的血迹,又摸出来备用的伤药给他抹。

“伤口只有一点点,抹上这个,很快就能好的。”

秋榆感到伤口处一阵冰凉,闻到一股像薄荷一样的药味。

“每天涂一点,就不会留疤了,你拿着。”暖玉把药瓶塞到对方手里。

秋榆手还是软的,暖玉摆布着张开合上,手心便多了一个冷乎的瓶子。

“呐~你还是头一回吗?”

“……”秋榆怯弱地望她,迷惘得像发昏。

“还没有吧!”暖玉看他这个样子,嘴边的笑意灿若繁花,遭膝盖压贬的胸脯也有了微颤。

秋榆目光逃开,脚有点麻,全身的血好像都堵在上身,耳边嗡嗡地响。

暖玉满怀期待的脸攀上一抹羞红,“要不要跟我……唔唔——”

唔唔?

秋榆听不懂,拧着眉看她——她的嘴被那个拿刀扎自己脑门的人捂住了。

“你个怪阿姨别吓着人家!”菲宣说着,把人往一边拖。

秋榆的身份她大概弄清楚了。

简单地说的嘛……穷,孤儿,可以上,但不推荐。

但以暖玉现在的处境来说的话……

暖玉的妈妈,给他老公——也就是上一任家主,留了一顶绿帽子;而给她的女儿,送出了共济失调的遗传病大礼。

检测结果是前两天出来的,她跑了几家医院重新检查之后,醉酒不省人事到现在。

是谁谁受得了——事业圆满结束,刚准备拿着挣来钱四处潇洒,医生通知你说再没两年命就要嘎了……

准确来说一年左右就会瘫,好像瘫了之后也不需要活这么长了……

所以,命不久矣的暖玉小姐姐想临死前结束自己的初姐生涯,最后享受几把爱情的滋润——作为死党的自己,当然是要无条件地给予最大力度的支持!

毕竟好不容易找到个看对眼的 ……

可支持不意味着让她像只小猫一样在大楼里对着人家随便乱蹭啊!

“啊——刚要说到重点……干嘛打断我?”暖玉蹲着被她拖了十几米,昏昏沉沉的大脑才反应要站起来。

“你这种要生吞人家的表情能说出来什么好话啊?”菲宣嫌弃道,“你看把人吓成什么样了。”

“有嘛?”暖玉看向秋榆——他已经靠着墙站起来了,但人还是很没有精神的样子。

“明明上了药之后好多了,你看,都能站起来了……”

“都被吓成这样了,就算勉强能站起来,顶多也就个三分钟而已”

“……”

暖玉被酒精毒害的大脑反应了一会儿,也学着她的样子嫌弃道:“你个色包竟然开车…以为我没听出来吗?”

菲宣翻着白眼,嘴角无耐地抽两下,没好气道:“简直就像个白痴小孩一样。”说着,从兜里拿出医生刚给她开出的药,塞到他手里,“先回去,上你顶楼的房间等着,人我会给你送上去的……”

“欸?你怎么随身带这个?”暖玉睨她一眼,目露疑光,带着敌意质问,“你很可疑啊菲宣…还随身带着药,该不是想自己偷吃让我用二手货吧?”

“真受不了你啊……”菲宣手杵了一下眉心,左右看看,见没人,猛地抓向暖玉呼之欲出的软肉。

暖玉身体一哆嗦,汗毛直竖,瞳孔震颤起来,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

“听我说!现在,上楼等着,其它的我会给你搞惦。”

“好……好!”暖玉腿有点发软,颤声道,“那个、能先把你的手,拿开嘛……”

菲宣面露苦涩,厌弃道:“你那享受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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