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暂时放松了对自己的监视和管控,但那就好比是监狱里每天的放风时间,一两个钟头,让人透透气,不至于闷死。
她仍在死气沉沉的监牢里,没有自由,是木偶,是工具……
她不要再这样活着。
军校没有什么不好,这个仍沿用着封建制度的国家,在她眼里已经烂透了!
从军从政,拼个几年,只要实权握在手里,什么东西拿不到?何必要执着在这点施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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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结束,寒假要结束了。
秋榆知道最秘密的朋友,最近在疏远他。
原因嘛……他大概能猜到。
除夕那天晚上,他看到了雪韵挂在窗口的风车,还有摆得整齐的一圈烟花。
但他没能过去,而且选择陪秋卿姐放完烟花之后回房间玩游戏,直到大半夜才睡。
也许是对方知道自己看到了但没去,所以生气了?!
那女孩生气该怎么哄?
不懂……他只会哄秋卿姐,只要顺着她的意思做事情,她就不会生气。
但对于已经生气了甚至正在气头上的雪韵……
秋榆想,或者得等她主动把小风车挂出去时再上门,事情会容易说得多——甚至不了了之也不是没可能嚯?
然而直到他上了小学大半个月之后……
那间钢琴房的窗口,别说风车,这窗户都少开了。
大家三四个月的交情,为了这么一点事气大半个月,这就有点古怪了……
难道是被她的父母发现了吗?
按捺不住的秋榆带着满腹疑惑,拿着几包零食和姐姐给的一包奶糖,轻车熟路地进了雪韵家的院子。
熟悉的钢琴房传出悠扬轻缓的轻声,听着不错,可惜每次弹没多久,就会被一个成熟的女音打断。
秋榆知道有钢琴老师在,就躲在钢琴房外靠着墙等,手里还抱着几包零食。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腿被黑白身体的蚊子咬出几个大包,终于等到雪韵下课。
“今天的课就先上到这里吧。”
“老师慢走。”
“你最近的进步很大,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如果……”
“如果没事的话,我想休息了。抱歉…老师。”
刚想激昂的发言被小女孩轻飘飘的几句话打断了,女老师从鼻子里哼出冷气,一声不吭扭头便走。
秋榆听着里面的动静,微笑着仰起头,还没等自己站起来,仰头便对上了雪韵的眼睛。
她正趴窗台上,盯着自己。
“雪韵姐。”
秋榆站起来,拍拍屁股上可能沾有的草屑,一面看她,一面将手里的零食递出去:“饿了吗?”
她好奇怪……
面对自己递出的零食无动于衷,脸色沉沉的,眼珠子好像石头雕的,不会转也不会动。
“谢谢。”
雪韵手上仍没有动作,只是和他对视:“我不饿。最近我成绩挺好的——比你姐姐还好,她们没有再让我挨饿。”
“这样啊……”
秋榆悻悻地收回手,把被拒收的零食放在草地上,从中抽出一包白兔奶糖单拎给她:“那能不能收下这个啊?当作是我补送给你的新年礼物。”他特地提了过年,想探探对方生气的口风,好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因为除夕那天的事情生气。
雪韵看着眼前的印着兔子包装的袋子,面无表情,仍不接,反问:“为什么要送个当新年礼物?”
“这个是姐姐送我的,很好吃…所以就……”秋榆看她脸色越来越不对,没敢再说下去。
“如果——我是说如果。”雪韵听他提到秋卿的名字,手在墙体的遮挡下捏作一团,沉静的眼神满是不甘。
“我对你,要是比秋卿对你好,你会把我放在秋卿前面吗?”
“哈?”
秋榆皱眉,挠挠太阳穴:“雪韵姐你的话好拗口……我听不懂。”
其实他听懂了的,故意这么说,只是想逃避雪韵的问题。
雪韵姐是朋友,秋姐也是……为什么一定要分个先后呢?
还是说,姐姐跟她有过节了?
“我就是想你什么事情都优先我!”
雪韵把脸凑近他,厉声道:“你别装,我知道你听懂了!”
到底不过是十二岁的女孩子,看到他提秋卿送的东西过来,肚子里的酿的醋就被点化成了酒,烧出了妒恨的仇怨。
她现在只想要一个回答,哪怕是假的,骗她的也好。起码先让她有个期待。
她很清楚,在一份感情中,如果不能得到平等的对待,那么另一方说难听一点儿,只不过是个备胎而已。
以后不论什么事,他都会优先秋卿,而只有在秋卿没空了,他还闲着,才能论到另一个……
可秋榆不懂这些,只觉得她今天说的话奇奇怪怪。
而秋榆面对难以解决的困难,一贯使用的方法——先放着,也许过两天就好了。
奶糖她不肯要,秋榆就收回来。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可怕,他就低着头避开对方的视线。
“我要回学校那边了……不然就会迟到。”
秋榆拿起放在草地上的零食准备走:“改天我再来看你吧,雪韵姐。”
雪韵觉得咽喉被石头梗住了,但满腔的妒火反倒因此平息下来。
她怔怔地看着秋榆背影,手抓在窗台上,弹钢琴的细指压得指尖发白,心里酝酿了好多话,此时已经觉得没说出来的必要了。
而对于自家女儿发生的变化,身为她父亲的纪高松并不当一回事。
女儿乖了,肯用心学东西了,成绩上去了,这就是大大的好事。
至于保姆婵姨说的什么枕头湿了,好几天沉着脸没笑过……
谁还没点烦心事呢?只要成绩不落下,过几天自己会好的,他觉得自己无必要跟老婆学习掌握全场的做法,非要把女儿的大事小事全逼出来才乐意。
照纪高松看,女儿就是今年没得去亲戚家,被爸妈冷落,也晓得了被旁人比下去的痛苦,所以才下定了决心用功苦习。
女儿成绩跟得上,那么一些小小异状就并不值得深究。现在最重要的,是挑一座跟自己官位相匹配的新。
这小区前些年还行,可如今已经过时了,好几个已经不体面的人仍旧混在这里,小区的身份因为他们大大的降低了。而且自家旁边还有个没名望、丈夫疑似叛国的邻居,这传出去,这实在是有失自己三品文官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