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禾听到这就已经可确定,徐文德定是徐佳心口中所说的那位下了昭狱,差点魂归故里的叔父。

“此人竟这般了得?”

他饶有趣味地问道,对徐文德提起了一丝兴趣,若说在他们那个世界,提起御史大夫恐怕很多人第一个想起的便是魏征,不知这徐文德比起魏征又如何。

“在凡人中算得上了不得,此人善养浩然正气,一身正气神鬼不侵。”

秦鹿说着一甩拂尘,伸手抚了抚胡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

“那日听李先生说起,先生前不久将一名真魔吓退,可是在太平坊?”

齐禾眼中露出一丝意外,点了点头,没想到李怀山将这事也与他讲了。这事也算不上多光彩,仙魔自古不两立,没遇上还好,遇上了这不除魔卫道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好在他还能找些借口,虽然这借口也是李怀山替他想好的。

“徐文德,徐相便住在太平坊。”

秦鹿瞥了眼面上平古无波的齐禾,而后接着说道。

“多亏了先生出马,否则徐文德若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这刚安稳没多久的天下恐怕也再难安稳下去了。”

齐禾自是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

没想到徐文德已经到了影响大夏国运的程度,如此的话便不难猜出那真魔为何要出现在太平坊中了。

这大夏官员虽说都是普通人,但他们却与皇朝气运息息相关,也因此为人道大势所庇护。

像是徐文德那种存在倘若出了事,对国运的影响是十分巨大的。

而平时有人道大势加持,等闲妖魔根本无法近身,唯独这皇朝更迭之时最为特殊,人道大势的力量在此时处于极为贫弱的状态,此刻便是妖魔作祟的最佳时机。

那真魔也正是选的此时出手,倘若能击杀徐文德,那大夏国运必然会受到重创,那时就是他吞噬皇朝紫气的最佳时机。

“此事即便齐某不出手,京都城隍也不会坐视不理。”

“先生此言差矣,京城内趁机作乱的邪祟不在少数,而那真魔又气息不显,若不是先生在场恐怕真的要出大乱子。”

秦鹿端起茶盏,润了润喉,他所言可是句句属实,虽说如今人道气运大势昌隆,但神道力量却依旧有限。

更何况阴差选拔严苛到了极致,非道德高尚者不能任,这类人本就不多,总也不能天天盼着他们下阴曹地府吧?

齐禾笑了笑,不再提这个问题,反而是向他问起了一些关于玉剑峰的事。

秦鹿对此自然是知无不言,告诉了他不少事情。

玉剑锋作为大夏较为出名的几个仙府之一,存在形式极为特殊,他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宗主。换句话来说,玉剑锋的几大山门之间是相对平等独立的,即便是掌教也没有绝对的权力。

这么看来倒像是修仙界的一个小型聚集地,各家仙府传承汇聚在一起,形成的一个独特整体。

齐禾对这种仙府产生了不小的兴趣,显然这随意且不拘一格的风格还是比较符合他心中修仙之人洒脱不羁的形象的。

这样看玉剑峰出几个嫉“妖”如仇的愤青也就不奇怪了,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不过可惜的是不管是秦鹿还是李怀山,对于白玉京都所知甚少,而长生天便更是闻所未闻了。

若是就连玉剑峰的掌教都不了解长生天,那此事恐怕就要从长计议了。

齐禾又想到了徐家曾遇到的那位仙人,或许那人知道些什么也不一定。

他准备从玉剑峰回来后再去躺徐家,仔细问问关于那位仙人的事,或许能找出一些线索来。

天色渐晚。

秦鹿今日其实是来同齐禾道别的,他准备明日便启程回浮云观,这大夏国师是注定当不下去了。

且不说这一堆堆的琐事已经开始影响他的修行,就说那昔日的大夏大皇子,如今的新皇陛下。

当初拉拢秦鹿时便留下了狠话,如今他眼里哪还容得下当初那个不将他放在眼里的秦道长。

“齐先生,贫道就告辞了,这一别便不知何时再相见,先生多保重!”

秦鹿郑重地施了个礼,心中的感激难以言表。

齐禾同样面容严肃认真地拱了拱手,当初若是没有秦鹿赠予他的那本《道运天书》,没了那神魂淬炼之法,他也未必就能有现在的道行,连这点道行都没有也就更不必说替秦鹿压阵了。

如此看来这一桩桩事终究还是成了一个闭环,只能说缘果然是妙不可言。

秦鹿拜别齐禾后,齐禾第二天便离开了京城,顺着大夏的官道一路东行。

他听秦鹿所说,玉剑峰仙府位于大夏的最东边,大致要过了栾山,隐藏在云深不知处的凡俗视线外,凡尘之人穷极一生也未必寻觅得到一丝踪迹。

不过这也并非绝对,凡事总有例外。

而凡人想要入仙山,拜仙门,非大毅力者不能成,即便如此也要看你运气几何。

运气好的能凭自身的毅力与一心向道的诚心打动仙长,被其收入门下。

运气不好的,老死山林,又或是被猛兽吞食,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都是有可能的。

从京城到栾山的路也并非那么好走,距离远不说,一路上荒郊野岭,难免碰上什么妖魔鬼怪。

路途遥远,齐禾倒也不着急,他像是普通旅人一般徒步而行,有人的时候走得慢些,无人的时候步子便快些。

在他看来,借此机会看看这大夏的山川河流,体会体会别样的风土人情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路过青岩村时,齐禾决定在这里休整一番,连续赶了好几个月的路,即便是他也有些疲惫。

而这青岩村便是此行路上的倒数第二个村子,再往前走便是栾山村,到了栾山村也就相当于到了栾山。

“小哥,你打哪来,要往哪去?”

一位老伯拦住了齐禾的脚步,有些浓重的口音让齐禾听了好几遍才听出他说的是什么。

“我自京城来,要向栾山去。”

齐禾施了个礼,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认真地回道。

“小哥莫要再往前,往前便再也回不来了。”

老伯闻言摆了摆手,一脸好心地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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