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以后要叫我师娘,不要叫师尊。”

玲芸牵着柳安安的小手,语重心长地哄……教诲。

“师娘?”

柳安安有些惊讶地看着玲芸。

“为什么不叫师尊呢?”

玲芸微笑着解释道。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不需要那么多的距离和尊严。师娘这个称呼更亲切、更自然,也更符合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柳安安却听得十分认真。

一家人吗?

柳安安攥着玲芸的手又紧了几分,像是害怕梦醒,像是害怕再一次被命运抛弃。

“好!”

她大声地回应着,嘴角微微上扬,似乎着努力保持着微笑,但眼眶中泪水却不停地打转。

玲芸看着她的笑脸,不由有些心疼。她还只是个孩子,生来便受尽苦难。她的微笑虽然灿烂,但背后却隐藏着太多的委屈和不易。

“想哭就哭出来吧。”

玲芸叹了口气,将柳安安搂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柳安安听了,眼中的泪水不由得流了下来。

“师娘!”

在柳安安埋头痛哭时,玲芸的嘴角却勾起一丝笑意。

‘就不信这还拿不下你。’

之后的日子里玲芸带着柳安安离开了这座偏远的小县城,在大夏的江湖上闯荡行走,一边教她修行一边行侠仗义,替她编织着一份如梦如幻的美丽梦境。

或许直到梦醒的那一刻她都无法猜到,曾经自己以为的如同命运般的相遇其实是一场早已设计好的演出。

而远在京城的齐禾还在等待皇朝气运的稳定。

新旧王朝的交替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作为旧朝权臣的徐文德因夺嫡之争时始终处于中立,遭到了以柳伯宁为首的大皇子一脉官员的打压。

虽说不曾丢官落职,但却被几乎踢出了权力的中心。

如今继位的大皇子周恒虽都看在眼里,却没有出手制止这场风波的打算。

在清洗了三皇子一脉的官员后,朝堂中出现的空缺皆由以柳伯宁为首的柳党成员填补。

柳伯宁虽说靠着支持周恒上位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扩张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但他对新皇的忠诚度并不高,同时野心不断膨胀,而且但凡有利可图他便愿意出卖底线和原则。

面对疯狗的撕咬徐文德渐渐有些疲于应付,他清楚周恒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柳伯宁一人独大,索性便放弃了抵抗,以退为进,上奏皇帝以年老体衰无心政事为由告老还乡。

周恒自是不允,随即便拿下了柳党占据的几个重要职位,一是借此机会平衡朝堂势力,二是做个样子给徐文德看。

徐文德也不傻,一眼便看穿了皇帝的心思,无非是打算将他立成靶子,替新皇吸引火力,待到时机成熟皇帝手中的权力逐渐鼎盛,柳党便再难掀起风浪。

不过这也正中了徐文德的下怀。

共事八年,他太清楚柳伯宁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唯利是图狼子野心。

让这样的人在相国的位置上待上一天他心里便一天难安!

“齐先生。”

秦鹿叩开平康坊齐禾所住院落的大门。

“秦道长今日怎么有时间来齐某这串门了?”

齐禾将他引进大堂,笑呵呵地说道。

“先生这就是明知故问了。”

秦鹿就势在桌旁坐下,同样一脸笑意地回道。

“哈哈,怎么,秦道长不当这大夏的国师了?”

“齐先生说笑了,贫道自从接了案牍可是一天都没安稳过,如今总算是解脱了。”

秦鹿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的眼中透出一丝疲惫和无奈,不过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也怪不得别人。

只能说这国师要干的琐事确实不少,稍有不慎就会懈怠修行,不过也并非没有好处,与国同休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当王朝逐渐兴盛,国师自身的道行也会水涨船高。

“要齐某来看这周恒也算是位中兴之主,秦国师不妨再考虑考虑为朝廷多效力几年?”

齐禾这几日除了修行,还顺道练了练卜算之术,夜观天象时竟也让他瞧出练些门道,因此此言倒也不是随便说说。

“齐先生还是莫要取笑贫道了,这大夏国师谁爱当谁去当吧!”

哪怕有齐先生背书,秦鹿这一次也毫不心动。

天知道这几个月来他遭到了多少罪,暗杀的刺客便是一批一批地来,不是下毒就是蹲在茅坑里等他,真是既恶心又烦人。

不断应付这些跳梁小丑也就罢了,暗处避开阴差偷偷进京想要浑水摸鱼的魑魅魍魉也不在少数,他看见了总不能不管不问,这一天天下来折腾得他疲惫不堪。

与其说是当国师,倒还不如说是当婢女,什么事都让他给做了。

“行,不当了也好,这世间也并非就这一条路可走。”

齐禾笑了笑,替他斟上一盏茶,说完随意问道。

“秦道长日后有何打算?”

“或许会回浮云观吧,收几名弟子,将浮云观的道统传承下去。”

传承道统原本就是秦鹿的终极目标,如今一切事了,他也该离开京都替自己寻找传人了。

“这样也好”

齐禾点点头,而后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于是开口问道。

“说起来,秦道长,早年你做法降雨可是曾无意间救了一位御史?”

秦鹿闻言微微一怔,他想了想脑中浮现出一道身影。

“先生说的可是当今徐相,徐文德?”

“不错。”

齐禾点了点头,这份功德在徐文德寿终正寝后也会算到秦鹿身上。

“这徐文德倒是了不得,幼时便聪敏好学,品德兼备,金榜题名后曾于大景担任尚书左丞、中书侍郎等职务。

大夏初立时他便被周昌所看重,担任御史大夫一职,十二年前北方大旱,世家门阀为稳固自身权力逼迫周昌下罪己诏,

徐文德以一己之力舌战群儒,更是上奏皇帝弹劾百官,指责他们贪污受贿、不作为。

然而大旱连年不止,周昌迫于压力无奈将其送进昭狱,恰巧贫道正云游到北方,做法引了一场大雨,也算是解了危局。”

秦鹿说起这事时有些庆幸,好在让自己凑巧赶上了,否则这世上恐怕要少上一位一心为民的好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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