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将积累的东西倾注到圣小小的身体上,带着怜惜的压迫。我不知道圣爱不爱我,但她愿意和我**,这样似乎就足够了。可我的内心却还是不满足,到底该怎么样才能得到圣的爱,她的倾心。怎么样,才能让她堕落成一个凡间女子。
这是我的欲望。与我一起出生成长,我最熟悉的东西。不仅是圣,监狱的所有女性,我能够在监狱的任何一处地方,撕碎她们,吃个一干二净。贪婪地将那些美好占为己有,利用那些扭曲,享受着她们的脆弱与屈服。
可我又偏偏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我正是意识到自己有这样的一面,才想着成为截然不同的人。成为一个如圣那般高尚博爱,哀叹天那般远视机敏,约尔德那般温柔善良,朵洛丽丝那般忠贞狂热,阿黎什那般达观深邃……
而越在监狱生活,我就越靠近原本的自己。某种东西在催促自己放纵,让我直面低劣的自己,脱离束缚尽情的去释放自己的欲望,我的大脑知道她们会接受我,这个监狱没有人会指责我,我能够无法无天,我能够肆意妄为。向她们提出所有能想出的要求。
是的,我能。可我就是,不愿意。
我并不是带着这种目的成为典狱长、去束缚她们的。我是为了让她们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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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醒了,搞什么鬼,最近天天做梦。“真让人不爽。”
“做噩梦了吗?”约尔德坐在旁边,关心着我,“没事的,典狱长,我在这里陪您。”
说是噩梦未免有些不妥,但确实不想再做一次,这方面说做是噩梦也可以吧。我看着约尔德,承受着她温柔的视线,我向她摇了摇头。
“没事,”我说,“谢谢。”
“说什么谢谢,都是我份内的事。”约尔德灿烂地笑着。她的天真和纯粹,真不想让任何人侵染。
约尔德是温柔的,她一定从小就懂得了这点,一定是被某些残忍的东西狠狠伤害过,因此无比眷恋人的温柔,最终自己也变得温柔,同时希望他人也能被温柔以待。
“约尔德……”
“嗯,我在。”
“你有想过去见自己的父母吗?”
正常人听这段话肯定会理解出某些消极的意味吧。
“典狱长,那个……您忘了么?我的父母……”
“我知道,”果然约尔德不了解,“在这个世界,死不意味着终结,他们或许生活在另一个空间、领域……你有想过去见他们一面吗?”
我不打算让气氛沉闷的,只是说约尔德如果想念家人的话,圣和哀叹天肯定有办法。但是看见她为难、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悲伤的样子,我就觉得,自己真该死啊。
“还是……算了吧。”她缓缓开口,“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这种问题……至少目前……不用了。”
这样啊。我尊重约尔德的意见,说到底,这只是我脑子一热问出来的。
“谢谢您,典狱长。”
又是这样。我明明做了错事,却要被人感谢。我不敢去看她,这样显得我有些窝囊,但就是如此。
“您总是在为我着想,”她说,“有什么是我能为您做的么。”
那些垂死的鸟儿,匍匐在地面,努力地用后肢撑起身子,翅膀无力、徒劳地拍打着,最后只剩下几根羽毛随风摇曳,它的眼神望着我,把渴望、希翼、遐想……全部砸向我。我只能看着它的身体僵硬,失去温度。除了哭泣,我还能为它做些什么呢。
“我什么也没有做,”我说,“所以也不需要为我做些什么。”
我感受到了约尔德沉默的视线。像是无声的抗议,让愧疚爬上了我的胸口。
“星彩说过,典狱长生病了。”她说,“虽然我不懂它的意思,但如果典狱长感到痛苦的话,我希望我能为您分担一些。”
我,病了么?也许吧。如果这种感觉真的是病的话,即使传染给别人,病这种东西也不会因此得到治愈。
“你不用为我做什么的,”我看向窗外,天是暗的,睡了这么久还没到第二天。“我做的事都是自己必须做的,你不该为此感激。”
“为什么呢?”她奇怪着,“明明典狱长总是照顾我,却不想让我照顾您呢。难,难道……您嫌弃我了么?”
“怎么会呢,”我连忙解释,以免约尔德哭出来,“你看,你又爱做木偶,又爱种花,还爱做甜点,有着那么多的爱好平时肯定很累才对,所以没必要再为我操心,让自己轻松些。”
“可是我也爱您啊。”她说,“做自己喜欢的事怎么会累呢?”
是这样么。我没有爱过的人,也没有喜欢的事,这种事情,不是很了解啊。
“陪在我身边让你觉得开心么?”
“嗯!”她不假思索。
“即使我是个无趣的人?”
“这和有不有趣又没关系,我就是想呆在您身边而已。”
可是为什么呢?约尔德,难道你在我身旁就没有想过,是我夺走了你的自由,强迫你建立起了这段关系。你就这样,一点憎恨都没有,甘之如饴么。
“约尔德,”我呼唤她的名字,“在这边生活真的让你感到开心么。”
“开心啊!”她不假思索,“爷爷死后我跟星彩相依为命,每天忙于生计,你看现在,住在这么华丽的宫殿,睡着能容下好几个人的床,每天吃得饱饱的,还有好多好多的新衣服。原本只能在窗户和门口种点花花草草,而现在却有一个比罗布勒还大的花园任我使用,而且而且还学了好多新知识,见识了好多新的花种,制作了好多点心,多亏了您,我又重新找到了制作木偶的乐趣,不像以前为了糊口而忙里忙外那么压抑,给星彩做了好多新身体,缝了好多小裙子。”
她无比兴奋地叙述着那些稀松平常的事,语速快到停不下来,打了好几次结巴,但又通红着脸像我诉说着,告诉我她有多满足,她有多幸福。宛如此地就是人间仙境。
“当然,最重要的是──”
我看向她,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不容一丝浑浊,洋溢着温馨与快乐,嘴角的弧度弯如月牙般完美,也许有些肉麻,但这就是天使的微笑,能够赶走心中所有的阴霾,让深了的夜变得比白天明亮。
“您和我结了婚,让我和星彩有了一个家,有了即使没什么事也能说上几句话的姐姐妹妹,您给了我──不孤独的理由。”
我抱住了约尔德,没有理由,身体在大脑之前动了起来。我必须抱住她,在她需要我的时候抱住她,如果只有这件事是我能做到的,那我就是为了做这件事而生的。
“谢谢您,典狱长,”我们肩对着肩,鬓贴着鬓,“愿意娶我,是您让约尔德重新有了家人,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为您做些什么。”
我放弃了。放弃那些对于我对于约尔德来说都太过复杂的东西,至少在一刻,我可以假装我们是彼此相爱的夫妻,在热烈地渴求对方。
我转身将她压在身下,嘴唇雨点般印在她的唇上,脖上,胸前。挂脖式女仆装的系处被我解开,上身紧绷的衣布脱离束缚后瞬间崩落,约尔德汹涌起伏的山峦呼之欲出,她的娇躯在凄美的月下泛着清冷的光辉,晶莹的就像一尊冰雕玉刻的美人。
于是。她颤抖的娇躯就是最好的药引,瞬间勾起了天雷。无边的情火就像是爆裂的干柴,轰轰烈烈的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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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母亲时常坐在门口,靠在门框静静望着外面的世界。一条小道,领居家的狗,散养的鸭,黄土,几片野草。这就是我们家门口能看到的所有东西,她会看着那些很久很久,久的让我怀疑她是否真的在看那些。
母亲是否在眺望一个更遥远的景象,一个我无从得知的世界。
每当母亲看着外面时,我就会看着母亲。我那颗孩童的心总是祈祷着她永远停留在那个门框,但我的另一颗心,又在衷心祝愿她能够去到她向往的世界。有时候,她会回望我,露出母亲的笑容,她愿意为我而留下让我感到无比满足和幸福,而后是懊悔,我意识到也许正是因为自己,母亲才无法离开。
想要跪下忏悔,想要哭着赎罪。
我多么羡慕自己的妹妹,看见她那么幼小那么纯粹,还能够一无所知的活着,享受着家人的牺牲。祝愿她不用长大,不用明白。
同时我对妹妹也有着另外的情感,非常的肮脏卑鄙,可以用龌龊来形容。我的妹妹,她分担着我的罪孽,我能将母亲的悲哀至少一半归结于她。好让我不必那么痛苦。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活得真别扭啊,你。”我一岁不满的妹妹开口说话了。这可真是让我惊讶。
“你……”妹妹的名字卡在我嘴边,不知为何怎么也叫不出口。
“她们总说你性格奇怪,我觉得这说得太轻了,”我四处张望,发现母亲已经随着门框一起消失了,只剩下躺在摇篮椅洗着奶嘴的妹妹。“你是病了,伴随着年龄增长,这个病也愈发严重,嗯,虽然不会死,但也跟绝症没差太多。”
真奇怪,现在的小孩这么早熟么,这么点大就会讲话了。
“**,还没意识到么?”
妹妹的头开始膨胀,五官像是融化的蜡一般扭曲在一起,然后重构成另一个模样,稀疏的头发也开始疯长,渐渐变成紫色,又自动编织成一根麻花辫。
婴儿身体长着一个陌生女性的头,难以形容的一个场景,但更让我在意的,是明明第一次见到这张脸却莫名眼熟。
女性的头不悦地皱眉,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整个摇篮车迸发出五彩的云雾,云雾向外扩散,呛入我的鼻腔,让我发出几声咳嗽。
随着云雾散去,一个身材丰腴到夸张的女性从中显现。有个名字如鲠在喉。
“不是吧,刚做完到梦里就想不起来了?”女性说。这个声音愈发觉得熟悉,那个来自记忆深处的名字就要脱喉而出。
“约尔德?”
那我又是谁来着。
“好吧,至少猜对了一半。”她说着,观望四周,“话说你这梦有够怪的啊,虽说我爱吃的是噩梦,但是美梦春梦啥的也吃过,像你这么郁闷的梦境可是第一次见。”
她嗅了嗅。“妈的,甚至还有外来者的味道。”
她粗俗的话语让我感到怀念,刹那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星彩?”
在话语出口的瞬间,约尔德的影子变成了一个七扭八歪,有着锋利尖爪的怪物,但又很快变回了约尔德的模样。
“回答正确,典狱长,这是你的奖励。”说罢,她头用力一甩,粗长的麻花辫砸到我脸上。不痛不痒。
甚至还有点清香。“你跑到我梦里干嘛?”
“我可没有,别冤枉我,”她收回自己的辫子。“是你梦到约尔德了,我才被牵累进来的。”
我梦到约尔德了么?没印象啊。
“潜意识这种东西不用搞得那么明白,”她在我的梦中漂浮而起,在这灰白的空间四处探索。“真是个无趣的世界啊。”
星彩评价道。
“话说好久没见到你了啊。”我说。
“诶,自从那次多嘴之后被禁足了,”她埋怨道,“约尔德偏偏对我特别苛刻,你事后帮我说说她。”
“嗯,我会的。”
星彩愣了愣,随后意识到我在开玩笑。“哈哈哈,你这不是会说些笑话么。”她飘过来用力拍打我的后背,“不过我说句真心话,别嫌我烦哈。”
“你说。”
“别想太多,”她说,“我可是放心地把约尔德托付给你了,毕竟这世界只有你能给她幸福,所以别想太多,再怎么纠结都改变不了现状,你这样庸人自扰下去,只会让爱你的人陪你一起自我谴责,那样的话你的罪就真的赎不清了。”
让人意外。星彩说出了与她那德行截然不同的,非常有温度的一句话。这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你居然是这么看我的,真让人伤心。”她模仿起约尔德低眼垂眉的姿态,别说,模仿得很像,简直就是怜生生的约尔德本人。
“我模仿的当然像,也不想想平时是谁替约尔德陪你。”
“什么意思?”
“哈,你真没发现?”她汗颜,“你每晚能做七次以上,不会真以为小约尔经得住你折腾吧,每次她晕过去都是拜托我做完后半段。”
……什么玩意?
“不是,等下,我捋捋。”她在说啥?“你的意思……你每次都在中途替约尔德和我上床?”
“除了第一次。”
“不是,等下!你……”难怪每次做到后面约尔德都会变得特别积极,“你没意见么?做这种事。”
“我家小约尔发现自己一个人无法满足你,可怜巴巴地拜托我,我怎么可能拒绝。”她的语气理直气壮,“而且我自己做的也舒服,干嘛要有意见。”
一时间无法接受。有种背德感在内心油然而生,回忆起自己和约尔德的房事,不知不觉中自己和星彩做了那么多次?这可真让人……
“话说你那家伙事儿真劲啊,”她的表情非常猥琐,甚至像是在陶醉的回味,“每次都能让约尔德舒服到晕过去,你大可再自信一点的。”
“我现在不是很想跟你说话……”
“干嘛,生气了?”她耸肩,“我是无所谓,当然别怪约尔德哈,人家可是为了你……啊,忘了,你不可能会责怪约尔德的,你只会责怪自己怎么没有早点发现,没有更仔细的观察约尔德。虽然我承认你这人挺蠢的,但这件事真不怪你,我可是和约尔德一起长大的,学得像那是自然。”
“我要怎样才能醒来?”
“你觉得梦是想醒就醒的东西么?”她笑道,“坐一会儿吧,我不说话就是了。”
我们背靠着背,席地而坐。不知不觉中,我与星彩也早已构建起了某种关系,只是我还没学会如何诉说,如何把它道明。因此只能像这样,让身体触碰着身体,一语不发地等待着这个灰白的世界逐渐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