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程志的逼问，小狐狸也是供认不讳。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我是狐人，你是洛璃族，互相之间坑害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那你为什么不把你手里的那个也一并用在我身上，还有你兜里那些？”
“兜子里？”
小狐狸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衣服内侧的口袋。
“是啊，就你给我下那些药的剂量，够毒的死谁的？”
“我又不知道你有抗性！”
“就是毒普通人，你用那点剂量也不会造成什么大损伤，不然我可没法这么快就恢复过来！”
小狐狸被问到这里哑口无言，喉咙里咕噜噜的声音响了一阵子才没有底气地说：
“那是因为……我要……留着那些毒粉，来对付这个叛徒……”
“她是叛徒吗？”
程志抬眼打量着小狐狸身后奄奄一息的狐人。
本来出于礼貌，他倒是刻意没有将视线放在她身上，经她这么一说，才用正眼看了一看。
“不要看！”
小狐狸有些焦急地想遮挡她的身子，但她太矮小，就是不停蹦跶也遮挡不全。
“算了吧，这副惨状就是让我多看我都不愿意……可你刚刚竟然说她是叛徒？”
小狐狸听他语气有些不对劲，可她也不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她的思考速度已经有点跟不上了。
“是……又怎样？”
“没怎样。”程志笑笑。
“我只是想，这帮洛璃国的人可真该死，对待一个吐出情报的俘虏都要用这般手段，那真是一点人性也没有，该千刀万剐了！”
“又不是只有泄露机密情报的才能叫叛徒。”
小狐狸有点底气不足。
“哈哈，不过你说到她是叛徒，我倒是突然觉得有点思绪了，她确实有可能是叛徒呢。”
“这又是什么意思？”
“很久以前，就有人说我是天生的阴谋家。因为我即便相信一个人，也总会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的行为，然后提前预测他的数种行动模式，防患于未然。
又过了很久吧，我就在这样一次又一次地猜忌别人当中，渐渐地无师自通了大量阴谋的用法……”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至今也不敢说，自己猜忌的那些有多精准，事实上我的准确度可能百分之十都不到吧。但就是这样，只要提前预想的可能性足够多，总归能碰上正确的。”
“而只要我把自己料想到的每一种可能性都准备好应对手段，那我看上去就与百分百预判别人的行动没有任何区别！”
“同样的，因为我天生比别人更擅长猜忌，所以不论谁想出的阴谋也跳不脱我的想象，在这个基础之上，我自然也就知道了该如何求证她到底用了哪一种。”
“你知道今夜来这里之前，我一直待在哪里吗？”
“哪里？”
小狐狸瞪大了眼睛木讷地附和着。
“想你也是不知道，因为我今天给你放假了吗，这样你才有时间去准备那些剧毒药粉。实际上来之前我一直都待在花满楼哦。”
小狐狸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呢，看你表情也应该想到我求证了些什么对吧？”
程志说着用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那个被虐待的狐人。
“在那里问过后，离梓，和今天负责接待那位的小弟跟我说了，瞒着老板，偷偷把一个生客介绍到他那里的人，就是你啊！”
小狐狸一下变得呼吸急促，神色紧张。
“证实了这一点后，顺藤摸瓜一切也就不难理解了。
狐人族天生欲求旺盛，有熟人引荐能在一处‘安全’的地方释放一下，绝对没人会拒绝。”
“但狐人族自古擅长易容，就连你这么个小孩子在洛璃境内多年都未曾暴露，她又怎么可能因为一时放纵，就连命都不要了，不小心露出尾巴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知道该如何破解狐人高超的易容之法的人，也就只有狐人。”
“虽然我不清楚做法，但一定是你对她做了什么手脚，才会导致她暴露身份，最终引起骚乱。”
“没准其实真的只是她自己疏忽了呢？另外你忘了吗？当时还是我去书院找的你，告诉你这边的异常……”
“可我赶到时，官兵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不是吗？为什么那时候官兵恰巧会在那里？”
“巡逻……不行吗？”
“洛璃国官兵吃空饷的都那么多，你指望她们会白天在一个夜市巡逻？花满楼的异常全部告诉我，这是我交给你的任务，我问过，你也正是那这个理由哄骗的离梓，才劝她尝试先稳住场面，没有打草惊蛇，不然一旦她们闹上一番，不等官兵赶到，狐人就会钻进人群中，重新藏好特征，最后无处寻得。”
“而我当时紧赶慢赶，最终也没能在官兵之前来到花满楼，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就是因为你是先去通知的官兵，然后才来书院里找的我。”
“真是……荒唐，我这样做，会有什么好处吗？”
“啊，或许没有吧，本来我也不觉得，我甚至最初还以为你来这里是为了救你的同族而来……不过刚听到你叫这个人叛徒，我倒是确定了另一个猜测……”
“叫她叛徒怎么了？因为她背叛了我们族群，所以我潜入进来，想要毒杀她，有什么不对吗？还是你觉得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潜入进来，对我有什么好处？”
小狐狸已经汗如雨下，她知道程志的推测已经很接近真相，可她还是满脸不解，想知道他到底猜到了哪一部。
“往下的事，就是没有一点证据的猜测了，不过看你那些行为，我想与事实也不会差出太多。”
“当然是有好处了！如果不是有天大的好处，又有什么能让你冒这天大的风险？”
“毒杀一个锒铛入狱的同族或许确实不值得这样冒险，但如果她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不一样了。”
“这个被绑起来的狐人，恐怕，是狐人族内部，派来与你接头的线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