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二长老报道后,陈之廷随即前往户事堂领取了宗门赠送的‘历练大礼包’。一股脑的全部塞进储物腰带中,腾出手来,火急火燎地展开刚拿到手的历练分组名单。提前做点功课,到时候好找正确的大腿抱紧。

陈之廷定眼一看:

嗯?

前往天洲历练的这一组下面,孤零零的只写着‘陈之廷’一个名字。

假的吧?

反复眨了眨眼,又将名单卷起来、再展开,来回几次,可那里还是赫然只有自己一人。

丧尽天良!

这策划分组的人,我无意间得罪过吗?这是怕我凉的不够快吗?

天洲虽然相对尺寸小了点,但也不至于给我搞成个孤家寡人吧。

打眼一看其他各地分组,人数最少的组,也高达三人!

真是欺人太甚啦!陈之廷正要怒气冲冲地杀回户事堂,与二长老等人痛陈利害。但突然转念一想,一下子豁然开朗了。

既然只有自己,也没人逼着管着自己干嘛,往当地道法门的会馆一窝,打死也不出去不就是了。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啊!

陈之廷暗暗决定,到时候平安归来,一定备厚礼登门拜谢。

……

次日清晨,天还蒙蒙亮,陈之廷便爬起了床。一边打着连天的哈气,漫不经心的检查起储物腰带。几套衣物、自己攒的以及好友们赞助得北海玉币、还没拆封得历练大礼包,嗯,还有最重要的,自己连夜精挑细选的二十几本各类小说,到时候用来打法时间。

好,妥当了,上路!

平日冷冷清清的巍峨山门前,挤满了要去历练的弟子和前来送行的人。

另自己意外的是,不光杜玲玥三人和平日里不错几个朋友,苏千雪也领着师门弟子前来饯行。那些看起来刚入门不久的师弟师妹们,望着陈之廷这个要独自远赴天洲历练的二师哥,眼中充满着崇敬与憧憬,默默期望着未来也能有如此宝贵的机会。而杜玲玥,却像是个女儿将要出门子的老母亲一样,事无巨细的来回叮嘱着自己。

日到卯时,山门缓缓分开,陈之廷与众人告别。出了道法山门,人流便自然而然的按照名单上的分组各自聚在了一起,便显得独自一人的陈之廷莫名的有些凄凉。

在前往搭乘飞云舟的路上,耳边不断传来关于自己的细碎讨论声:

“那个应该就是陈之廷吧,被分配一个人一组的。”

“对,就是他,真是倒霉。”

“多看两眼吧,以后说不定就见不到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

“嘘!小点声!”

……

在远通门的驿站登记后,等待了不到一个时辰,便顺利搭上了会路过天洲的飞云舟。不过那价钱着实让自己吃了一惊,还好来回通行的费用宗门给报销。要不然,自己凑得那点玉币也就只够买个单程,真要变成‘壮士一去不复还’了。

首次乘坐飞云舟的新鲜感很快慢慢消散了,陈之廷折回客房,瞅了几眼圆窗外铺天盖地的云海,愈发觉得单调枯燥,便从腰带里随便抽出一本书,仰面往床上一倒,消磨起时间来。

南下飞了将近快一天,北海洲的海岸线终于出现在眼前。扒在客房的圆窗上望着那蔚蓝的北海,自己作为土生土长的北海洲人,这却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大海之震撼。说起来,越过这片海,就该到天洲了吧。

从腰带中掏出历练大礼包拆开,从中翻找到关于天洲的资料。粗滤看上一遍,陈之廷不觉暗暗咂起舌来。

天洲三面环海,与北海洲跨北海相望。得利于得天独厚的优渥自然条件,无数赫赫有名的王朝在此兴起,也成为了几百年前那场战争的主战场之一。所以一直到如今,天洲的大地之下与高山之中,任然存在着数不尽的王朝秘宝、上古的遗迹、陨落前辈留下的传承。是修仙者冒险、历练的宝地。

说实话,读完这像广告一样的资料后,陈之廷也心动了。这满地的机缘,说不定自己也能捡上一个,从此摇身一变,也当个人上人。

随后,便摇了摇头:这几百年来无数修仙者到天洲寻缘,而天洲的遗迹、宝藏依然丰富如初,可见不知暗藏多少杀机。自己可不想冒这个险,白白把小命送出去。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宅在会馆里让人安心。

又过了两日,飞云舟终于冲破了大海,逼近天洲那蜿蜒的海岸线。位于云州北部连绵的至高山脉用它的末端,将天洲横分为东西两块。

在最后一个一统天洲的王朝在百年前被帝国覆灭后,天洲本将由帝国管控。

可在天洲人顽强的抵抗,加之与帝国领土接壤的灵洲、北海洲、沙洲各门派和王国的干扰下,最终天洲只在名义上归属了帝国。但咽不下恶气的帝国将天洲又划分为了七郡,各自为政,彼此牵制,永无再起的可能。

而飞云舟将要停靠的,便是眼前的雪郡。陈之廷远远望去,绵延向下的山脉托起那座山城,背依至高山,面朝北海。一条从远方而来的溪水环山腰而下,再与城墙缠绵些许后顺流入海,沿溪星星点点坐落着几座村镇,或连成一片或三两成群的树木点缀在周围。

若等到那寒冬到了,持续的大雪将邂逅大地,竟会将那北海也染成了雪白,这也是为什么此地得名‘雪’郡。可惜陈之廷来时正值朽月,不能第一时间目睹此胜景。雪郡看似美丽幽静,像那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却又也是那横跨东西两地,把持天洲命脉的‘天洲第一郡’。

道法门的天洲会馆就位于雪郡山城,飞云舟停靠后,陈之廷便径直前往。可能是因为道法门位于北海洲极北,与跨海之遥的天洲确实没有什么业务往来。穿大街越小巷,最终才在一个偏僻幽暗的小巷里找到了自家那破旧的小会馆。来的路上也途径了不少别家门派装饰的富丽堂皇的会馆,心中多少还是抱了点期待。可看到那已经关不严的木门缺着大半漆,悬挂的牌匾也摇摇欲坠,多少有些许失落。

振兴道法门,从你他做起!

敲了几遍门,见无人应答,陈之廷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颇有年代感的大门,探了探脑袋,然后走进了院子。这是一个不大的两进院,倒也收拾的紧趁利落。一直绕到后院,才在东边厢房里找到正在桌前发呆的,似乎是管事的同门。

轻咳一声,这才惊动那人。说明来意,对方似乎才反应过来陈之廷就是来历练的弟子,赶忙请入了书房。一番攀谈下来,得知到,对方名叫方秋,比自己略涨几岁,是侧峰青叶峰的内门弟子,长年驻守在会馆。

两人合计着把相关手续公文填了,方秋突然道:

“陈师弟,麻烦把你的储物法器给我看一下。”

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把腰带解下来递给方秋。

只见方秋探手进去,左翻右翻,便把那装北海玉币的袋子拎了出来。

“这些,我就先替陈师弟保管起来了。”

???

你隔着明抢呢?

方秋赶紧解释道:“师弟莫要怪罪我,这也是宗门上面的意思。为了让弟子出门能专心历练,一切生活等开销都要你们在当地自己赚取。这些玉币就先放我着吧,以防万一给你救急时用。”

这是什么逆天规定?由这帮虫豸管理宗门,道法门怎么复兴?

“想来也是过去出来历练的弟子,不少人要不天天宅在会馆寸步不出,要不每日在外面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完全把历练当作了旅游度假,所以上面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吧。”方秋略作感慨,接着道,“哦对了,从去年开始,咱们会馆的住宿对历练弟子也要收费。不过前两周是免费的。到时候,交不上房钱,陈师弟也别怪我不顾同门之情,将你请出去。”

坏了坏了坏了!

方秋的每句话都扎在了自己痛处。

打的哗哗响的小算盘,老早就被上面看透,防到了。早知道出发前就再问清楚些,自己可是一点正经、有用的东西都没带啊!

两周后,怕不是要桥洞底下盖小被了!

怎么办,找苏师妹求援吗?

才刚出门几天,怎么拉的下脸啊!

脑中浮现出苏千雪一脸嫌弃的表情,陈之廷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方秋见陈之廷呆在了原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宗门这么做确实是矫枉过正了,不过也是为了你们好。天洲也算有活力的地方,运气好接到个大活,这一年的吃住开销都不用愁了。”

陈之廷绞尽了脑汁,最后弱弱问道:“那…你这还招厨师,门童,文书之类的吗?”

“…………”方秋给整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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