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无云。
鬼界，一处茶馆里，鬼声鼎沸，好不热闹。
“阿珍，我会让你幸福的！”
隔着一张方木桌，眯眯眼男鬼牵起对面姑娘的小手，他满脸真诚，嘴角勾起一抹笑，颇有些势在必得。
“阿强——诶？那不是鬼王大人和方秋姑娘吗？”
长发女鬼话说一半便被刚走进茶馆的两道身影吸引住了视线。
“呃...啊，雀氏。”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告白被打断，眯眯眼男鬼顺着长发女鬼视线看去。
确认之后，他战术性咳嗽两声，再次进入状态，握住长发女鬼的小手。
不等眯眯眼男鬼开口，长发女鬼忽是看着那边，发出一声感叹：“鬼王大人和方秋姑娘的爱情，实在是太让鬼羡慕了~”
“阿珍，我也会对你这么好的。”
眯眯眼男鬼看着两人相依的模样，诚实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勇敢地示爱。
“看得我也想去找个人类试试，就像是小说里写的人类书生。”
长发女鬼却是一脸痴态，将小手从眯眯眼男鬼抽了出来，然后她残酷地拒绝道：“阿强你是个好鬼，但很抱歉，我还是决定找个人类试试，所以我们做回朋友吧。”
“啊？等等...”
被这突如其然的拒绝吓得愣了一会，眯眯眼男鬼回过神后，还想要挽留住对方。
“小说里都是在书生进京赶考的时候，人与鬼相遇，然后美好的爱情故事便开始了。我也去碰碰运气好了，说不定还真能捡到一个书生当相公呢。”
喃喃着说完了话，长发女鬼起身，计划着要去人界了。
“阿珍——！”
眯眯眼也起身，见对方直接化烟飞走了，他不由得伸出一手，大喊道。
长发女鬼早已离开，又哪里能听到他的呼喊，回应他呢，回应眯眯眼男鬼的只有茶馆那杂乱的说话声。
本以为今日便能大功告成，结果却是这般惨淡，眯眯眼男鬼捂着胸口，顿时痛不欲生。
痛了一会，他捏起拳头，哭丧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坚定。
“好，那我也去好了，去人界找个人类姑娘回来当媳妇！至于你，阿珍，还好我也没有很喜欢你，那就这样吧！去人界了。”
目睹眯眯眼男鬼化烟离开的一幕，方秋银牙紧咬，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什么好羡慕的...
还专程去人界找人类，他们至于吗...
太夸张了。
什么人鬼情未了，小说里是假的，现实里也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但为什么你们全都信以为真？一个个的都将它奉为真理？
你们都被凝渊这混蛋骗了啊！
她咬了咬牙，登时想要从凝渊身上离开，但下一瞬间便是脑内警钟一响，她只是红着脸继续靠在凝渊身上。
“阿秋，这里的糯米团子味道不错。”
凝渊拿起木签子，从面前那盘糯米团子里挑了一个，先是自己浅尝了一口，随后直接递到了方秋嘴边。
还如同拿着逗猫草，逗着一只小猫那般，轻轻晃了晃。
看着被咬了一小口的糯米团子，方秋愣了一下。
诶？
他是让她吃吗？
可是他才吃了一口，又让自己吃，这，谁吃得下去啊！
考虑一会，方秋还是啃咬了咬唇瓣，伸长了脖子，张开了小嘴。
唇瓣很快碰到了糯米团子那软软的外皮，然而糯米团子被突然一下拿远了。
疑惑。
方秋嘴唇微动，视线追着去看，只见凝渊面不改色地吃掉了它，吃完之后，还对着自己浅浅一笑。
他...
可恶，又被这混蛋调戏了！他究竟是想怎样嘛！
“你——”
方秋秀眉紧蹙。
“来，张嘴吧。还是说，阿秋她更想要吃刚才那一个，我吃过一口的？”
凝渊淡淡地笑了笑。
“唔...”
方秋瞬间反应过来了，俏脸更红，有些接不住这话。
她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回答说想要吃他吃过的吧，但凝渊这变态混蛋绝对，绝对就是想要听到这句！
不断地轻轻啃咬着唇瓣，方秋拧着眉，有些犹豫不决。
看来只能那么回答了。
若不然凝渊又会让那玩意儿动的，然后她就会变得奇奇怪怪的，浑身发软，脑袋和身体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不要，她绝对不要...
“唔！”
还想要回答凝渊问题，方秋微张开的嘴却被糯米团子堵住。
就这样被强硬地打开了嘴。
柔软香甜的糯米团子被塞进了檀口，她染着红霞的脸颊因此鼓起了些，小巧的舌头被略有些沉地压在口腔下颚上。
“唔？”
方秋只是涨红着脸，有些呆地看着凝渊。
“阿秋不回答，我便默认是全都想要了。快点把这个吃完，我还要喂一个我吃过一口的团子给你吃。”
凝渊继续往里面推了一下，然后将木签子从糯米团子上抽了出来，在方秋鼓起的脸颊上摸了两下。
“……”
方秋皱了皱眉，这便是犹豫的后果吗？
嘴里被糯米团子填得有些满，她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红着脸，努力地把团子嚼碎，再慢慢地咽下肚子。
快要吃完的时候，她不经意间地一瞥，发现茶馆里有一道眼熟的身影。
像是记忆中那未婚妻的弟弟。
以前两人相处时，倒还算愉快，直到方秋坦言不想迎娶他姐姐，还决意去罗浮山时，这份友情才产生了裂痕。
倒也不至于完全破裂。
与未婚妻一样，他们多年未见，她本该已经记不清他的样貌。
不知为何，她看着那道身影，就是感觉对方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但只是眨眼的功夫，那道身影便不见了。
就仿佛是，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仅仅是因为凝渊才提起过那位未婚妻。
或许是吧...
也但愿真是如此。
方秋已经不想在这里再见到任何一张熟悉的面孔了。
吃完了嘴里的，方秋看了看凝渊，就见凝渊插起了一个糯米团子，先是咬了一口，随后递向了自己。
“啊...”
方秋不敢再犹豫，非常果断地张嘴吃下了它。
“好吃吗？”
凝渊笑了笑，问道：“第一个更好吃，还是第二个？”
“不能都好吃吗？”
方秋咀嚼完了团子，呼出一口气，才是红着脸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