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早上的时候,

我从梦里爬出来,涛哥已经给我买好了早餐,刚睡醒我的脑袋还是懵的,涛哥则精神的很,好像他才是那个趴在桌上睡了一宿的人。

“吃不,整点豆腐脑啥的。”

他很贴心给我也整了一份早餐,我睡之前他问我能不能吃豆腐脑,也是为这个。

“你是花钱买的吧,别是顺人家的。”

“这次不是,出摊的是个老太太,不顺人东西。”

豆腐脑很好吃,不是那种白的豆腐上面啥也没有,这豆腐脑上面是有浇头,有葱花蘑菇还有黑色的卤汁,油条是温热的,油条是那种炸的酥脆酥脆,油旺旺的一口咬下去,嘎吱嘎吱的在嘴里,我能感受到食物在我的舌间欢愉。

吃完了一擦嘴就和涛哥要了根烟抽,他没从手边的白沙给我抽出一根,他直接从柜台里给我拿了一包华子。

“不要钱吗,整这么好的烟。”

“不用给钱,从柜里拿点烟就当抵我的工钱了”

“走了哦。”

“明天还一起来不,我那个老乡请假了,他明天不来我还能替他一天班。”

“不了,今天网上我要回去睡,网吧里待到两三点就戴不住了,趴着睡脖子疼。”

他的明显有些失落,我们互相道别,

要走出去的时候我看见他在看贷款的界面,他在输身份证号,想用之前拍的身份证照片骗过审核,那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正经的网站怎么说呢,我是不会从周围一圈都是抖胸的女人和赌博小广告的网站输我的身份证,我盯了他一会,那个网页的标题是“花小钱办大事,今天借十万孝敬你爸妈,明天借百万,买车又买房。”

涛哥连续几次提交了信息,系统提示审核不通过,

在确定他不会从一无所有变成负债累累我才起身离开。

只能说,他对于堕落有别样的天赋,对于自我毁灭有很多超乎常人的创造力。

…………

我走过以胜利命名的街道,来到熟悉的门口回了家,一推门就看到九哥坐在床上一脸满足的咀嚼什么。

它的前面是一盒全新的兔子米菲的蜡笔🖍,已经有六七种颜色不见了。

他在咀嚼什么这就不言而喻了

九哥沉默的咀嚼着,表情近似陶醉,他的嘴里穿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你在……”

他抬手制止我说话,继续陶醉又满足的咀嚼,直到他随着喉咙的蠕动他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开口说话。

“你要外套是吗我给你挂在那个椅子上了,你穿就行。”

“不……不是你在干什么。”

九哥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如你所见我在吃蜡笔。”

“不是,你不是说你不乱吃东西了吗,你吃这些蜡笔都有化学元素的,吃到后面肠子都会烂完的。”

“首先我是说过不乱吃,你也说过你要戒烟,就我所知你光说这周就戒了三回烟了,你没什么吊资格指责我哦,其次化学元素包含你身边所有的事物,像是水就是典型的化学元素。”

“可是,这不一样吧”

“少说两句吧,能让我死东西太多了,总会有东西比蜡笔先杀死我的。”

九哥抽出一根深蓝色在墙上画了一个小船。

“你不好奇吗?这个小船是什么味道,这些缤纷的多姿多彩的颜色是什么味道,颜色是有味觉的,像是黄色会让人想到柠檬会是酸的,红色会让人想到血或者甜菜这样,但这些都是来自于那些能被吃点的食物的味道,但你不想知道这些蜡笔的颜色真的尝起来是什么感觉吗?如果能你眼睛看到鼻子闻到的所有东西都塞到嘴里去感受味觉,这个世界将会广阔很多吧。”

他说话的时候伸出舌头,我想起来李文清的舌头,我想起来待会的约会,但我还是想问。

…………

…………

…………

“是什么感觉。”

“所有的颜色,黄色蓝色褐色的……这些所有的蜡笔尝起来的味道都是一样的都是紫色的。”

我趁他和我唠着呢走过去想给他把蜡笔抢走,他先我一步,把剩下半盒护到身后。

“这是那种可食用的蜡笔吗?”

“不是,要能吃的不就没意思了吗,就是普通的蜡笔这个吃的带劲,你九哥我不怎么抽烟,也没点别的爱好,就好吃这一口,你别和我抢,吃点蜡笔死不了。”

“你他妈什么逼爱好啊,你还是抽点烟吧。”

“我只是好奇而已,有时候我也会喝度数很高的酒时候加一点点洗洁精配上柠檬果汁调成鸡尾酒,我睡的时候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醒来,那杯鸡尾酒里弥漫着的死亡的味道,你觉得有趣吗?”

“你喝醉了。”

“没有,我很好,我是喝了一点,但我比大多数时候都要清醒了。。”

九哥转身点一点还剩下的蜡笔,像是一个小孩在清点他的巧克力。

他掰了一节蓝色的扔给我。

“知道吗?我们从猴子开始分享食物都是适当善意的信号,你看我都对你释放善意信号了,吃点我的小零食,你快点拿衣服约会去吧别打扰我了。”

“你这样,会死的。”

“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一下,约会你的钱够吗,要不要给你拿点。”

他做姿要从床底下掏出他那个存钱的鞋盒,我摆手拒绝了,我的父亲都没有像他那样慷慨,再从他手上索取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不用了你收着吧,少吃点蜡笔。”

“滚吧快滚吧。”

我走出去,看到墙角那瓶洗衣液,

我为了不让它把九哥带走,我只好先一步把它带出去了。

…………

“这就是你带洗衣液来约会的原因吗?”

李文清坐在护栏上问我。

她穿了那种皂荚鞋有很厚很厚的底,她把鞋后跟咣当咣当的朝栏杆上踢。

“是的。”

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可以解释我抱着洗衣液来见女孩了

“你给它扔了。”

“不要好贵的,我这是蓝月亮三十几好贵的。”

她用皂荚鞋狠狠的踢了我一脚,我注意到她确实如我所料穿了白色的草莓袜,她真好。

踢完了她倒也不接着为难我。

“走啦**。”

把我的手拉过去,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把我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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