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姜权？”艾琳看着姜权，好似在看一块移动的金子，随即便抑制不住内心的惊喜欢呼道：“老天，我们要发财了妙心！”
要知道，为了找到姜权，不止梅林学院，其他超界者势力也发布过秘密承诺：只要有人能提供姜权的有效信息，其所提的任何要求都有商量的余地。
可唐妙心却皱着眉头，似乎对此并没有很惊讶，在短暂思考后，便对艾琳摇摇头道：“不，他不是姜权。”
“啊？为什么呀？”艾琳歪着脑袋，兔子睡衣的粉色耳朵向一旁的唐妙心耷拉着。
“直觉。”透过猫女的面具，唐妙心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自称姜权的男人，眼神坚毅。
“嘿，妙心，”艾琳举起被揣进睡衣兜里的右手，攥起拳头晃荡着抗议道：“这可不能作为正当理由！”
“不不，唐小姐说的十分正确。”没等唐妙心开口，姜权便抢先继续说道：“我和你们认知里的那位姜权并不是同一个人。”
“话说回来，其实我打赌的技术很差，所以当我赌赢了那个叫姜权的男人时，还以为捡了个不小的便宜呢，结果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麻烦事……”
艾琳听着面前男人的抱怨，似乎察觉出些许端倪，便追问道：“什么大便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说来就长了。”姜权背靠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脑后，缓缓翘起二郎腿，道：“简单来讲，我和你们认识的那个姜权有一个赌约——显而易见，是我赢了。”
“赌约？”唐妙心眼神微眯，“什么赌约？你赢了又是什么？”
“不不不，唐小姐。”姜权伸出食指摇了摇，“你的求知欲很危险。”
说着，姜权上下晃了晃脑袋，似乎在打量唐妙心的扮相，随后戏谑道：“要知道，虽然猫有九条命，可这并不妨碍它们死于好奇心。”
所有玩笑话都有认真的成分，毫无疑问，这句戏谑的玩笑话里有一定的威胁意味，唐妙心当然知道这一点，可她也只能乖乖闭上嘴。
毕竟在知道杀手身份的情况下，那个稳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依旧能不紧不慢地威胁自己，很显然，这位自称姜权的神秘医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所以硬碰硬是相当愚蠢的方法。
见唐妙心不在言语，姜权便继续补充道：“说到底，关于那个赌约是我和姜权的事，他人无权过问，和这次的任务也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我们还是谈谈老板的任务比较好。”姜权象征性地望了望左右的两人后，便继续说道：“首先，我们的核心任务是保护好姜荣，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我们效忠的老板女士笃定这个一无是处的小男孩是块当英雄的料子，拥有在世界陷入危难时力挽狂澜的潜力，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给这位英雄充当人生长路上的阶梯……”
“所以……我们是那种RPG游戏里的NPC？”艾琳举手提问道。
“你的思考方式很好，艾琳小姐。”姜权说道，“不过，我更喜欢称呼我们是西游记里的神仙们。”
“按照老板的计划，姜荣会遇上一些不大不小的，由我们专门为他制造的困难，当他解决不了时我们也会伸出援手。”姜权说罢，顿了顿继续补充道：“可事实上是，在制造困难这方面，有人已经替我们超额完成了。”
“你的意思是……”唐妙心皱着眉头，脑袋里回忆起在埃及经历的种种，缓缓道：“有人也盯上了姜荣？”
“这个嘛……”姜权十指交叉在胸，两根大拇指不停地转动着，“不排除这个可能……”
随即，这个顶着姜权名字的冒牌货继续说道：“实际上，我想说的是这个相当危险的男人——小岛纪富。”
说话间，姜权将两份文档丢在了唐妙心和艾琳的面前。见状，二人面面相觑后便拿起文档，翻开的第一页，进入视野的便是一张头顶棕色圆帽，身穿卡其色风衣男人的照片。从拍摄角度来看，这张照片有极大可能是偷拍的，可仔细观察的话，依旧能隐约注意到这个男人全身暴露的部分，都缠着不少白色绷带。
“小岛纪富？”唐妙心看着照片旁的注释，转身便对一旁的艾琳问道：“这人你见过没？”
“脸上缠这么多绷带，拉普拉斯来了也得愣几秒啊，我怎么可能见过。”艾琳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姜权见二人没有头绪，便继续说道：“这就是小岛纪富恐怖的地方，女士们。”
“他十分神秘，从互联网上几乎查不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说完，姜权顿了顿，继续道：“如同一只幽灵。”
“幽灵……”唐妙心喃喃自语，她低头继续翻看小岛纪富的资料，发现除了名字、性别和国籍这些简单信息外，便再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描述。
“不过这没什么好害怕的，因为你们手中的这份报告，只不过是日本分部搜集到的。”见自己的两位同事陷入沉默，姜权便继续说道：“他能被老板注意到，就说明他伪装自己的手段并没有高明的无人能及的地步。”
“当你们在埃及大闹一场时，小岛纪富趁着风神尼奥尔德【狂猎】的间隙袭击了梅林学院，并且盗走了拉普拉斯的核心数据。”说着，姜权耸耸肩：“值得一提的是，梅林学院似乎很自然而然地将两者联系在一起了，认为小岛纪富和艾琳是一伙的。”
“什么？我？！怎么会！我还特意为自己做了死亡证明！”听到这话的艾琳有些惊讶，“喂喂……我可没干什么坏事啊。”
见状，姜权只好解释道：“你们在全球直播时，MI6的人顺着网络查出了你的电脑身份，再加上你在中国攻击749局安全系统的那些事，现在只要提供你的消息，得到的报酬不一定比姜权的低。”
“啊……”艾琳听完后，脸瞬间便失去了红润的血色，火红色的头发也暗淡了不少。“我可不是姜权，他一藏就藏十几年，我要是被抓住了，那就真的被抓住了……”
“放心，这对我们而言是好消息。因为换个思路来讲，我们后续的所有行动，小岛纪富也会为我们提供掩护。”姜权看了看愁眉苦脸的艾琳安慰道，“况且只要老板没有暴露，我们都是安全的。”
“现在值得我们关注的，是这个叫做小岛纪富的日本人。”姜权说道，“虽然老板计划中有弑神的部分，但对姜荣而言，那已经是很后面的部分了——并且绝不是由亚历克斯斩杀，对于这一点老板表示十分愤怒。”
“为此，自从埃及事件发生后，我们的老板就像疯了一样，开始不知疲地搜寻有关小岛纪富的一切消息。”说着，姜权顿了顿，似乎在聆听什么，见面前的二人依旧全神贯注地听着，便继续说道：“女士们，我有必要提醒你们，以下的内容可是相当机密的。”
“所以千万不要动用其他歪念头。”
艾琳望着鸟嘴面具上那对空洞的巨大眼睛，仿佛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一样，便不动声色地将揣在兜里的录音笔悄悄关上。
接着，便听见姜权继续说道：“这位叫做小岛纪富的男人，和那位【追风者教会】的负责人拉赫曼关系非同一般，据老板的消息，他们是革命伙伴。”
“革命伙伴？”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虽然她们知道拉赫曼并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可至于他为什么会走上背叛梅林学院这条路，二人不得而知。
“不止如此，小岛纪富与【永夜学会】、【黑刀党】两大宗教负责人的关系也很密切。”说完，姜权继续补充道：“很显然，他似乎在利用信徒们的信仰，企图煽动一场空前绝后的混乱。”
“嗯……”唐妙心思索着，“然后呢？”
“没了。”姜权答得干脆利落，“接下去便是任务介绍了，至于任务背景老板就给了这么多。”
“这算哪门子的任务背景啊……”艾琳撅着嘴絮絮叨叨。
不同于艾琳，唐妙心就靠谱的多，只见她合上手中的档案，抬头看向姜权，问道：“那么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呢？”
“这次的任务很简单。”姜权说道，“就是把西蒙•基里安•墨菲送进监狱。”
“嗯？”唐妙心眉角微微扬起，“这是老板的意思？”
“是的。”姜权点了点头，脸上戴着的巨大面具险些滑落，连忙扶正后才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老板和这个叫西蒙的小子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可她就是这样交代的。”
“我猜测，或许是因为西蒙很在意奥兰多的缘故，老板顾虑他的这份在意，会把担心他的姜荣也牵扯进去。可是考虑到姜荣的感受，我们又不能杀掉西蒙，所以只能思考如何让他们见不上面。”
说罢，姜权不由得叹了口气：“没办法，正值的十八九岁少年心里在意的东西，除了心爱的女孩，就是过命的兄弟了，一点也不在意其他人的感受。”
听罢，一旁沉默的艾琳忍不住泼冷水道：“拜托，你应该知道，那可是西蒙•基里安•墨菲，他们家族往上倒推八代，可全都是那种除了好事外什么都做的人啊，送他进监狱哪有那么容易呀！”
“诶，这可就不关我的事了。”姜权听罢两手一摊，“我就是个传话的，至于怎么做是你们的任务。”
“不不，姜先生。”艾琳食指缠绕着红发，眼里闪着幽幽绿光，扭捏道：
“我的意思是，得加钱。”
“确实，这个活要是做成了，毫无疑问「温迪戈」党会将我们列入追杀名单，而且我们的业务来源也会大大减少。”唐妙心也附和道，“虽然我们现在是为你们服务，可这风险也有点太大了。”
“放心，不会让你们白忙活。”说着，姜权掀开灰袍，从里面的大衣兜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匣子，“这东西价格不菲，据我所知市面上除了意大利外，其他地方还没见这玩意儿。”
说罢，姜权将匣子递给唐妙心：“不过，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我建议最好留着自己使用。”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艾琳一边说着，一边从唐妙心手里接过匣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稳稳地放着一根透明针管和若干色泽鲜艳的试剂，其散发出的猩红微光，仿佛具有未知魔力般，让艾琳久久不肯将视线离开。
“这是从艾哲红石里提取出来的强力药剂。”姜权拿起一止试剂解释道，那口吻就像上门兜售的推销员般老练，“只需注射一支，你就可以在短时间内解除人类身躯的束缚，充分激活体内中的古神血脉，获得远超出自身当前血统能力的效果。”
“不过副作用也很大，要是注射多了，不排除「茧化」的可能，所以要是不想被「骑士团」的人满世界追杀，就记住每次最多注射两支，并且下次注射至少在一周后。”
听着姜荣对这些药剂的讲解，唐妙心其实并不陌生，在她短暂的749局任职经历中，曾见过这个禁忌的东西。在各个国家与超界者相关的机构和分部里，对艾哲红石的研究远不止如此，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原理便是从艾哲红石中提取出特定的元素，与之对应的超界者服用后便会压制血液里的其他非主体元素，使得目标元素变得更加纯粹，虽不及神明，也差不太多，因而这种药剂也有另一个更加形象的名字——「飞升血清」。
“好吧。”唐妙心从艾琳手中接过匣子缓缓合上，“看上去，这些东西既能当武器保命，又能当报酬，不算很亏。”
“这活我们接了。”
说罢，唐妙心二人正准备起身离开，姜权却又开口道：“二位这是要走了吗？”
二人听罢，面面相觑后问道：“怎么，还有什么没交代的事？”
姜权微微一愣，随即单手背在身后，也不遮遮掩掩，伸出另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了指脸上的面具，直言道：“你们看，我这面具又大又重，而且马上就到「黑色星期五」，能不能借我五十重新买个面具？”
……
凌晨两点，一辆银灰色法拉利穿梭在纽约夜里，其悦耳的引擎声浪回响在街头，即便已是灯火阑珊，这辆争气的法拉利依旧为它的主人吸引来不少宿醉美人的目光。她们个个神色迷离，脸上中透着醉意，目不转睛，幻想着这位开着法拉利的花花公子或许会在自己面前停下，邀请自己坐上他的副驾，共度良宵。
可惜的是，在这辆法拉利的副驾上已经有人了。
“妙心，你觉得那人真会是姜权吗？”在唐妙心的车上，坐在副驾的艾琳问道。
车内几乎听不见法拉第的引擎声。在离开那间居民房后，艾琳说话便没了多少顾忌，大声讨论起那个自称姜权的男人。
“不可能是。”目视前方的唐妙心说道。“我比较倾向于他和姜权打了个赌，然后赢了的说法。”
“为什么呀？”艾琳头也不抬地问道。事实上，她现在正低着脑袋在手机上查阅有关西蒙的一切资料。
“因为目的性。”唐妙心解释道，“和我们见面那人话语里的目的性太强了，他有意无意地透露一些消息，似乎在刻意藏着什么，一副想让我们去猜，又不想我们明白的矛盾模样，这不像姜权。”
“毕竟如果我拥有绝对的压倒性力量，说话应该没有任何目的性才对，因为我想要什么立刻就能得到，而那人却好似在狐假虎威，一点也不干脆。”
“好吧，”艾琳抬头朝一旁的唐妙心翻了翻白眼，似乎依旧认为唐妙心的话缺乏说服力，随后便低下脑袋一边收集资料，一边继续问道：
“话说回来，他说的那个「赌约」是指什么东西啊？那个怪人说话也不讲明白，真吊人胃口。”
“有时候不明白也是好事。”唐妙心面无表情地转动方向盘，“有赌约就意味着有胜负，胜负之后，就意味着胜利者会从失败者那里得到了某样东西。”
“这到底什么意思啊，怎么你也喜欢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艾琳絮絮叨叨地嘟囔着，可说着说着，她便突然沉默了，喃喃道：
“从失败者那得到某物吗……”
思索着的艾琳突然抬起脑袋，一脸震惊地看向唐妙心：“有没有一种可能……或许姜权输给了那个男人的东西，是他自己的「名字」？”
“嘘！”唐妙心压低声音提醒道，仿佛四周存在不可视见的眼线。
好奇心会害死猫。她现在仍记得那人的威胁。静默好长时间后，唐妙心见四周相安无事，才轻声道：
“「名字」这个词，从古至今的含义都很复杂。它可以是一个人的代称，也可以用于表明一个人的身份，在这个观点上引申下去，它是一个人身体的延伸，是自我的体现。”
“在一些古老神话中，甚至有专门窃取名字的恶魔。对恶魔而言，它们自己的名字是十分隐晦，不能被人轻易知晓的存在，被称为「真名」。因为一旦被人知晓「真名」，驱魔人们就可以通过诅咒它们的真名来伤害恶魔。”
“所以为了保命，恶魔们会用各种方法窃取其他人的名字来掩饰自己的真名，比如制定契约之类的。”
“当然，也包括打赌。”
艾琳看着喋喋不休的唐妙心，忍不住发问道：“你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的？”
“很杂，具体从那本书上也忘了。”唐妙心说着，剩下的法拉利在不经意间又转过一个弯道。
“所以姜权是把自己的躯体输给了恶魔？”艾琳说完，眉头不禁微皱起，眉梢却同着嘴角轻扬，“听上去似乎不赖……”
“不，艾琳。身为超界者的我们，应该很清楚神话的本质不过是人类悠久历程中某类不可描述的抽象历史，恶魔也是某类未知生物的代称。”唐妙心解释道，“我更倾向于他是某位超界者，用一些方法占据了姜权的身体。”
“不过唯一确定的是，那张面具下面的脸，肯定是姜权的模样。”
“能占据姜权身体的超界者……”艾琳听后喃喃自语，“那得强成什么样啊……”
唐妙心没有理会艾琳的牢骚。其实她心里还有个更大胆的猜想，那便是占据姜权身体的可能压根就不是超界者，甚至不能用【超界者】来定义。可无论事实到底怎样，不要妄自揣测都不失为上上策。
就像姜权说的那样，现在她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好，其他的都和自己没关系。
……
居民房内，姜权看着手中的五十美元，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将它小心翼翼地放进衣兜。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自言自语着走下楼梯，转角处瞥见到客厅里那些晃荡着的人群，好似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般，便不禁皱起眉头，低声道：
“该死，差点忘了还有这茬。”
说罢，姜权脱下黑色的手套，露出苍白的肌肤，随着抬起的修长食指微微弹动，拥挤的人群便好似遭遇了某种不可抗拒的强大蛮力，瞬间向左右倒下，宛如撞上破冰船的坚冰。
“嗯……似乎用力过度了。”姜荣背着双手不紧不慢地走到房门前，看着被击飞到墙角的人喃喃自语，随即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砰！”
下一刻音乐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关门声。这声巨响如同扔向蜂巢的石块，无神的人群立刻如受惊的蜂群般躁动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啊，该死，我的手为什么这么痛……”有个声音从角落里响起。
“天呐，这是什么装扮……”有人抱怨道。
“嘿，你们为什么在我家？”似乎是主人在说话。
他们吵闹着面面相觑，发现彼此间并不相识，只是都戴着面具，穿着奇装异服，就像马戏团里的怪诞小丑。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早已不知踪影。
姜权走过冷清的街道，迎面而来的只有夜里的寒风。
街道的另一边，哈德逊河的一条分支安静地流淌着，宽阔的河面上只有零散的几艘船只。
不过这一切，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这位梅林学院传奇专员的兴致。
“哈德逊河，纽约，美国人……”看着暗流涌动的哈德逊河，姜权喃喃自语，“文明正是如此，一个王杀死另一个王，然后在旧国家的尸体上建立新的国度，循环往复，不曾停歇。”
“至此，混乱接踵而至。”
说着，姜权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棒极了。”
“叮叮叮，叮叮叮……”
怀中那闹人的动静，打破了姜权脑海中的沉思。
“该死，偏偏挑这个时候。”姜权埋怨着取出手机，可接通电话后却热情地回应起来，“喂，老板呀，我刚忙完您交代的事，而且是出色完成哦，没有造成一点儿不良影响。”
那语气，活像一只摇着尾巴的狗。
“我知道了。”电话那头传来冷漠的人声，是个女人。“我打电话只是想告诉你，完成任务后我会考虑你提出的要求，以此来作为报酬。”
“呵呵，想明白啦？你早该如此的，老板。”姜权嘲弄地说着，可语气里满是难以言喻的高兴，摩拳擦掌道：“所以，现在让我们痛痛快快地赌一场，如何？”
“不是现在。”电话那头的女人回答，“遇到点事需要处理。”
说着，那被姜权叫做老板的女人挂掉了电话。
此刻，她正站在梅林学院大门前，两旁由汉白玉石雕制的高大石柱耸立在她两侧，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觐见罗马万神殿的虔诚信徒。
和姜权一样，这位神秘的女人也为自己准备了一个独一无二的面具——那是一张画着恶鬼的皮质面具，看起来就像日本神话中的般若。
接着，在众目癸癸之下，这只般若鬼迈着步子，直挺挺地走近了梅林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