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我信了。因为这就是我正在亲身经历的、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的魔幻现实。
而这一切的根源,似乎都指向了魔王的传承。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感觉到它不再仅仅是一个死物,而是像一块缓慢溶解的古老方糖,将蕴含的力量与知识,一丝丝地融入我的血脉和灵魂。
我并没有立刻获得毁天灭地的力量,但一些变化确实在悄然发生:
1.基础提升:我的魔力总量和身体强度有了细微但持续的增长,施展低中阶神圣魔法时更加得心应手(虽然依旧容易用力过猛)。
2.知识灌注:一些属于魔族,尤其是关于魔力本质、能量操控的古老知识,会如同沉睡的记忆般,在某些瞬间自然而然地浮现于我脑海。这让我对人类魔法体系的理解,带上了一种来自“上古版本”的、居高临下的视角。
3.最关键的变化:对于那些曾经让我屡试屡败的圣阶魔法,那层坚不可摧的壁垒,似乎……变薄了那么一丝丝。我依然无法稳定释放,但不再是完全碰运气。如果说以前成功率是1%,现在可能提升到了5%或者10%。我能模糊地感知到,只有当我将这份传承完全吸收、化为己用之时,才能真正无所顾忌地驾驭所有魔法。
“圣光术·辉耀!”
思绪收回,随着我口中祷言,掌心光明能量爆发,炽白光柱再次湮灭了训练假人。
场边一片寂静。老祭司胡子乱抖,骑士们眼神敬畏。
呃……传承知识告诉我能量输出要精准控制,但身体还没完全跟上理论的节奏啊!
我赶紧摆出“歉意”表情:“抱歉,祭司大人,我好像……还是没控制好……”
老祭司长叹:“无妨,圣女大人天赋异禀……只是控制……”
控制?我脑子里刚解锁的《魔族能量微操入门(远古版)》告诉我,刚才的能量逸散率高达30%!但这能跟你说吗?!
罗伊双眼放光:“太厉害了!圣女大人!”
艾莉娅飞速记录。
阴影中的剑圣艾莉丝,目光锐利,仿佛在分析我力量中那丝不属于纯粹光明的、“过于高效”的毁灭特性。
教宗适时出现,对结果毫不意外。“力量的成长需要实践。三日后,前往暮霭镇,净化那里的黑暗气息。艾莉丝女士会同往,确保安全。”
剑圣也去?!这监视级别也太高了!
“是,冕下。” 我低头领命,心里开始飞速盘算。
三天后,我们这支规格高得有点奇怪的队伍,离开了庄严而压抑的光明圣城,踏上了前往边境的道路。
我坐在装饰着教会徽记的马车里,看着窗外逐渐变得荒凉的景色,心情复杂。这是我成为“圣女”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离开那个黄金鸟笼。
艾莉娅坐在我对面,一如既往地沉默而尽责。罗伊祭司则骑着马跟在马车旁,时不时会凑到窗边,热情地向我介绍沿途的风土人情(虽然大部分我都从魔族的地理志上看过)。
而剑圣艾莉丝,她既不在马车里,也不在骑士队伍中。她就像一道灰色的影子,时而出现在车队前方探路,时而消失在山坡的树林里,唯有她那若有若无、却始终存在的冰冷气息,提醒着我她无处不在的监视。
几天后,我们抵达了暮霭镇。
这里的情况比想象的更糟。天空仿佛永远笼罩着一层灰黄色的薄暮,镇外的田地大片枯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衰败和绝望的气息。镇民们看到教会的车队,尤其是看到我这位“圣女”时,眼中才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光芒。
我们立刻开始了工作。罗伊祭司组织骑士们维持秩序,艾莉娅负责协调物资和记录,而我,则开始运用我那“惊人”的天赋,为染病的镇民进行“净化”治疗。
过程……依旧充满了意外。
比如,我想用【微光治愈】安抚一个发烧的孩子,结果圣光过处,孩子不仅退烧了,还活蹦乱跳地绕着院子跑了三圈,比他生病前还精神。
又比如,我想净化一口被污染的水井,结果井水不仅清澈了,还在阳光下泛起了淡淡的金色光晕,引得镇民们当场跪拜,高呼神迹。
这力量……也太好用(或者说太霸道)了吧?简直是对现有生态规则的降维打击。
…...忙碌了一整天,傍晚时分,我终于有了一点喘息的机会。借口需要安静地祈祷以恢复精力,我独自在镇子里慢慢踱步,看似漫无目的,实则在观察和收集信息。
暮霭镇不大,结构简单。我很快注意到,镇子边缘靠近大路的地方,有一栋看起来最破旧、人声也最嘈杂的木石结构建筑,门口挂着一个歪斜的木牌,上面画着一根断裂的长矛——“断矛”酒馆。这种地方,通常是佣兵、行脚商和消息灵通的底层人士聚集之地。
这里,或许能听到一些圣城听不到的“墙外”之风。 作为一个(理论上的)魔王,我很清楚,这种鱼龙混杂的边境酒馆,往往是信息交换的灰色节点。魔族发生如此大的动荡,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传到与之接壤的人类边境。
但问题是,如何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靠近并获取信息?剑圣艾莉丝的气息如同无形的丝线,始终若有若无地缠绕在周围。
机会来自于那座位于酒馆斜对面、大约几十米开外的废弃小教堂。
在踱步经过教堂时,我刻意停留了片刻,脸上露出些许凝重。然后,我找到正在安排宿营的艾莉娅和在一旁警戒的剑圣。
“艾莉娅,艾莉丝女士,”我轻声说道,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警觉,“我感觉到这座废弃教堂有些……异常。它地下似乎残留着某种古老的结构,其能量流动与弥漫在镇中的黑暗气息隐隐排斥,甚至……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点。”
我运用了脑海中刚刚浮现的、关于能量场感知的传承知识,使这个发现听起来更具说服力。“我想进去仔细感知一下,或许能找到这股黑暗气息的源头线索,或者利用那里的特性进行祈祷,效果会更好。” 我看向剑圣,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模糊的感觉,或许需要艾莉丝女士您这样的强者来确认一下,是否存在我无法察觉的危险。”
这个请求一箭双雕。
果然,剑圣艾莉丝冰冷的蓝眸扫过废弃教堂,略微感知后,点了点头。对她而言,排查潜在风险是首要任务,尤其是当“圣女”都提出了模糊感应时。一个结构简单的废弃教堂,在她看来,短时间内不可能出什么大问题。
“可以。”她言简意赅,身影一闪,便如同融入阴影般进入了教堂内部,显然是去进行更彻底的探查。
计划第一步成功!
我则在艾莉娅和两名骑士的陪同下,走进了教堂。内部布满灰尘,彩绘玻璃破损,但整体结构完好。我指定了教堂前方靠近讲台的位置作为祈祷处,那里距离大门和侧壁都有一定距离。
“我需要绝对安静来集中精神,请你们在门外守护,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对着艾莉娅和骑士说道。
当教堂大门缓缓关上,内部只剩下从破窗透进的微弱天光时,我立刻行动了起来。
我没有停留在指定的祈祷处,而是凭借着传承知识带来的、对能量流动和建筑结构的敏锐感知,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教堂侧壁一扇破损最为严重的高窗之下。这里,正好斜对着几十米外的“断矛”酒馆。
酒馆的喧嚣声——碗碟碰撞、粗鲁的叫骂、隐约的交谈——顺着风,透过破窗,断断续续地传了进来。
我屏住呼吸,将全身的感知,尤其是听觉,提升到极限。魔王传承不仅带来了知识,也潜移默化地强化了我的身体素质和精神感知力。我努力地从那片嘈杂的声浪中,筛选着有用的信息碎片。
起初都是一些关于收成、物价和任务的抱怨。直到……
一个粗哑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和炫耀,压低了嗓门说道:“……嘿,你们是没看见!魔族那边现在可热闹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另一个声音接口:“怎么了?那群黑皮家伙又打过来了?”
“打过来?哈哈!他们现在自己打得不可开交呢!”醉汉嗤笑道,“听说啊,他们那个神秘兮兮的老魔王,在几个月前那场大乱里,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活不见魔,死不见尸!”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刀子扎进心里。但此刻,我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咬住牙关,任由指甲深陷进掌心的软肉,用疼痛来维持清醒和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几分钟,但我感觉像一个世纪。我捕捉到了足够关键的信息,也敏锐地感知到,教堂后方那股属于剑圣的、冰冷而强大的气息正在移动——她快要结束探查了!
我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退回最初指定的祈祷位置,迅速整理好略微沾上灰尘的裙摆,调整呼吸,闭上双眼,摆出标准的祈祷姿态,仿佛从未离开过。
几乎就在我摆好姿态的下一秒,教堂侧后方传来极轻微的响动,剑圣艾莉丝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重新出现在殿堂内。她的目光扫过依旧在“虔诚祈祷”的我,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片刻后,我“结束”了祈祷,脸上带着一丝“思索”和“疲惫”,走向门口。
“有什么发现吗,艾莉丝女士?”我轻声问道。
“一处古代地窖,能量惰性,无近期活动痕迹。”她平淡地回答,算是交代了她的探查结果。
危机解除。信息到手。
夜晚,我独自站在窗边,望向魔族领地的方向。
母亲失踪,群魔内斗……传承知识让我更清楚地意识到局势的严峻。
回去是送死,留下是煎熬。
不。
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缓慢融合的传承之力,以及那提升了少许、却至关重要的圣阶魔法成功率。
这个“圣女”的马甲,我必须穿下去,并把它变成我复仇和寻找母亲的终极伪装。
目光扫过楼下庭院中剑圣的身影。
第一步,险中求生,我已经做到了。接下来,该想办法利用这个身份,攫取更多的力量和情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