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想起一个事。为什么车还在开?难道列车头还没有被控制吗?如果是这样,这肯定是个好事……
德国人递过来一根烟,然后把剩下的扔给了英国佬。
大富豪味道不错,虽然不如俱乐部(club,一个烟牌子),但也比春田好一些,当然,最好的是莫合烟,但是那东西一般人抽不来,只有海军的人最喜欢。
我把烟夹在耳朵上,没打算抽。
法国人像是觉得自己活不成了,直接一口抽四根。烟圈没吐两个,倒是呛得咳嗽个不停。英国佬更是把差点把烟都拿反了。(毛子的烟是短的截才有烟草,长的截是滤纸)
谁都没开口说话,这一片刻的宁静几乎达到了一种极致。我只好拱了拱身子,换了一个姿势。
“真难抽。”法国佬吐了两口,刮了刮鼻梁,说道:“下次真该带你们去巴黎,试试那儿的烟,那可是好东西。”
“我倒是挺乐意的,不过路费你出?”我回答道。
“我出就我出,只要你敢来。”他嘿嘿笑了两下。
“巴黎?我觉得可以抱着怀疑的态度去看看。”英国人说道。
“除了你英国佬!”
“哈哈哈。”几个人乐呵呵笑起来。
旅客们显然并不安心,但也开始说话,大多数人都还是趴在地上,防止流弹击中。
过了好一阵,车厢顶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车厢门口也来人了。我盯紧了车顶的两个盖子,那东西可以上下人。
盖子被打开了,只有短短两三秒,扔下来两个黑乎乎的圆球。我下意识按照条例进行躲避,还不忘带上德国人。但碍于狭窄的间距,效果并不好,但这对于室内已经足够了。
但是那群旅客几乎遭受了灭顶之灾。
两颗手榴弹掉进了他们隔出来的区域里,当场死亡的都有七八个。破片还刮伤了不少人。
一时间哀嚎,尖叫充斥着车厢。
这只能证明他们狗急跳墙了,使用手榴弹的后果他们肯定知道,知道还在用……他们没多少时间了。他们好像就只有那两块手榴弹,没再使用过。
匪徒们急了眼,径直往里头冲。我稳定的扣着扳机,一梭子又一梭子的放倒他们,很快就没了子弹。德国人和那个学生枪法简直可以称得上稀烂,一个弹夹打完都不见得能打中人。(手枪并不好打中,但车厢里都打不中的水平还是差了点)
敌人不断的试着让那些没有枪的匪徒冲进车厢。
很快让对面的火力把我们压制住了。我趁着德国人还能坚持坚持,把手榴弹压了保险。
这东西时间是多久来着?我才发现好像忘完了……万幸这东西已经上了延迟引信,我干脆直接丢了出去,掐个锤子的秒,这东西只要不被扔回来就是成功。
手榴弹直接飞到了转角,匪徒们来不及捡起来就爆炸了,留下满地哀嚎。回头一看,英国佬正在第三排和匪徒拼刺刀了,法国佬已经直挺挺的立在座位上了。
他被一枪打穿了心脏。
前车厢支援的两个青年人被乱枪打死,尸体还在不停的冒血。
我已经毫无办法了,能用的手段已经用光了,我不可能凭空变出一台德什卡来。
德国人和支援的青年还在反击,但却显得软弱无力。我只能不停的找着趁手的物品与没枪的敌人搏击,到后来没有顺手的东西了,干脆直接与他们扭打起来。
椅子和行李堆已经被破坏了大半,留下一个还算开阔的场地。
旅客们也在几个人的呼喊下开始和他们搏斗,车厢乱糟糟的,枪也起不了大用。但形式很难再改变了。
我感觉时间慢极了,好像已经停止了流动,变得漫长,遥不可及,就如同经历了一个人的一辈子那么长。子弹在不停的划过,又快,又慢,时空像是被割裂了一般,充满违和。
匪徒们在不停的搜索,不停的报复着,毫不留手。子弹与刀入肉的声音不断传来。
死亡是如此迫近。
“别动!”“停火!”一阵错杂的喊话伴着枪声从车厢尾部传了过来。
几个端着自动步枪的士兵出现在了车门处,一切都结束了。
匪徒们很快被消灭,但尸体并没有刚开始那个喊话的人,他胳膊上有个独特的纹身。
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才发现火车正在缓缓驶进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