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还是讲了。
哪怕林鱼可能有点急，但是顾平生却是不紧不慢的。
钓鱼也是要慢慢来的。
顾平生抹了抹嘴，将吃剩的饭菜放了出去。
感觉一时间好像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不过，还是准备到时候给明将夜来个惊喜呢。
“系统在嘛？”顾平生口型微动，却没有出声。
【……】
“原主现在其实还是有妖力的吧，只是被暂时封禁了而已？”
【妖骨存在之时，原主妖力就存在。】
“那他，会什么入梦的术法么？”顾平生咂咂嘴。
这个问题还是挺关键的。
如果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加以利用一下呢？
连那个落魄少女都能利用原主的同情心完成复仇，那他又何尝不能借助一下妖力呢？
【会，但施展术法需要以妖力为媒介】
顾平生叹气。
现在的妖力被封禁，确实很多事情都没办法做。
只能等行刑日么？
顾平生双手抱头，枕在身后。
“那就把有关入梦术法的信息都整理整理塞给我吧。”
不看白不看。
虽然自己这个系统平时没什么存在感，但还是很好用的。
如果能直接帮他把任务完成了就更好了。
顾平生手边没有镜子，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绝色国师的容颜几何。
不过能被大明称颂，想必也是很惊艳的吧。
容貌虽然不是决定性因素，但也是极其影响任务进程的东西啊。
顾平生梳理着系统传送过来的有关入梦术法的信息。
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这个世界，并不算是完全的仙侠体系。
相反，如他这般狐妖的存在和术士的存在，是极其稀少的。
这里更像是一个冷兵器时代。
所有的战争攻伐，都是在银光锃亮的刀枪剑光之下。
这也是为什么先前明将夜能登上帝位的原因。
因为有原主的妖力相助。
顾平生无聊地撑着脑袋。
好困。
隔壁传来叩墙的声音。
顾平生慵懒的转过身子，隔着阴冷潮湿的墙面，也只是无奈地回叩。
“师尊，昨天的故事……”
声音举棋不定。
试探。
他笑了。
“这个故事很有意思吗？”
林鱼一怔。
听国师的语气，就好像是昨日不过随口一讲而已。
但是他先问的。
是觉得女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鱼自然知道国师口中的故事，也许就是他和女帝相遇的故事。
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只是有点，想知道。”
少女的声音低了下去，就好像犯了什么错一样。
虽然听昨天的故事，觉得国师大人和女帝之间，关系很好。
就好像有着某种难以磨灭的羁绊一样，但是事实就在眼前。
——那个曾经救下了女帝的国师大人，就被囚禁在自己的隔壁。
天字一号监。
听说还有在一日半后当众抽拔妖骨。
落得这么一个狼狈的下场，究竟是为什么呢？
而自己的一再追问，是不是会撕开那个男子心上的结痂的疤痕呢？
林鱼突然有点彷徨。
她是知道国师的。
在很久之前，随着母亲进宫拜见女帝的时候，就遥遥窥见过国师一回。
他站在阶前，遗世独立。
就像是陌上如玉的人儿。
面色冷淡，眉眼清绝。
更像是一场，初秋的雨。
但是偏偏这一份清绝的眉眼下，藏着几分妖戾的妩媚，方才让人为之痴狂。
林鱼觉得他很好看。
但是不敢多看。
因为那是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
而她不过是将军府的长女罢了。
终究不会有交际的。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他昨日就问自己，要不要做他的徒弟。
林鱼说好。
两条本应该毫无关系的生命线，不知为何的交会在了一起。
而如今，更是要听取他藏在心底不为人知的往事。
就好像，离他近了一点。
“想知道？”顾平生慵懒的声线将林鱼从回忆中牵扯出来。
“无非就是很老套的故事。”
“你听说过祁国么？”
林鱼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
“是，曾经大寒边境的那一个小国家？”
“是。”顾平生浏览着脑海之中的记忆，好整以暇地讲述着。
“知道为什么，明将夜能从那么一个狭小的国家开始，最终推翻强盛的大明么？”
顾平生没有再遮遮掩掩。
也不再用先前小女孩的称呼来指代。
而是赤.裸裸地称呼她为明将夜。
林鱼心一颤。
哪怕猜到了国师口中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当今女帝，但从他口中听到明将夜这个名字……
——心里还是难免的震颤。
究竟经历了什么？
“妖力。”
顾平生两个字说的极其无奈。
果然么？
林鱼也差不多猜到了。
早就听说国师大人是妖，但还是有些不信的。
但今日从他口中吐露而出，却再也没了疑问。
若是他不是妖，朝堂之上也不会有那么多弹劾他怪力乱神的奏章了。
这样也就不会……
“想多了。”顾平生似乎知道少女在想什么。
“就算我不是妖，我也会被弹劾的。”
他一向心如明镜。
毕竟这里是个女尊世界不是么？
“因为我是男人。”
林鱼听着沿着墙壁而来的回答，内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酸涩。
男人么？
在女人权力至上的世道，悍然占据国师这一滔天权势的位置，难免会遭谗言。
哪怕他心系苍生，哪怕他励精图治。
也难以避免这样的结局。
就像是注定悲剧的结尾。
可原主偏偏还义无反顾。
“不说那些了，继续讲吧。”顾平生顿了顿，眼神不知道落在何处。
“我的妖力，助她一路上攻伐胜利，每逢大战无一不胜。因为我是世上最后一只妖，于我，于世界，妖力便是无上的存在。”
他的话里充斥着无比的自信。
“但是后来……”
没有后来。
“后来她封我国师，竭心尽力地为她治天下，但不曾想到……”
“最是无情帝王家。”
永远不要低估，帝位对于一个人的冲击。
更何况明将夜曾经历过所有亲人麻木的辞世。
那样一个将自己的心封闭的少女，又如何能将心扉敞开给他呢？
哪怕他做了很多牺牲。
但一切都不在明将夜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