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生最后还是把故事讲完了。
也许林鱼会有触动，也许没有。
不过这些都属于计划之外的事情，顾平生只是单纯无聊。
一方面梳理一下杂乱的剧情，另一方面看看能不能收获林鱼的好感而已。
不过这一次S级世界，顾平生大概只能看到明将夜的悔恨值了。
至于好感度，则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有可能，那是第一个世界提供的新手帮助？
总之还是不太方便的。
接下来的时间，他也就对着墙面发呆。
隔壁的林鱼倒是全然没了声响。
故事讲的很虐心，这种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情节，过于残忍。
是个人都难免会有触动。
现在顾平生要等的，无非是行刑之日。
好让他见上那一位无情的帝王一面。
也好，展开报复不是么？
***
潺潺流水。
她觅着淙淙的琴音向着密林而去。
天上霜月一轮，映在湖泊的底端，浮华如梦。
澄澈的月华流光，就流淌在霜色的地面之上。
一架七弦琴，纤细修长的五指缓缓拂过琴面，流泻出如玉的音色。
娉娉袅袅。
似乎是感觉有人来，那月下抚琴的女子缓缓抬头。
指尖萦绕的黑气霎时间隐去。
那是一张绝美的芙蓉面。
眉如卷烟，眸若寒潭，微微一抿唇，便是叫人心疼的病容玉骨。
“宋道友，又有闲暇月下抚琴？”
传来的是清冷的女声。
那抚琴客看着来人，也显出了一抹有些无奈的笑容。
“病态越甚，聊以抒怀。”
来人一袭流彩长裙，在澄澈的天地间显得有些许格格不入。
但也仅此而已。
腰如约素，肩若削成，却无一般女子窈窕卓越风姿，而一步一行间均是金器嗡鸣声。
就好比，踏着金戈玉剑而来。
抚琴客收拢了手边的七弦琴，缓缓站起身来，满面都是病态的苍白。
但却掩不住她绝世风华。
“有劳女帝挂心了，不过宋某区区一介凡人，担不起女帝三番五次探访。”
言辞里是婉拒的意思。
“我有办法救你，宋忘书。”
被称作女帝的女子也不过是淡淡开口，全然不在意抚琴客言语中的婉拒。
宋忘书一楞。
随即无声的笑了，“女帝是想以此让我登临国师之位，辅佐陛下么？”
女帝没有说话。
“我身负地火之毒，若无冰酿佳盏，可是药石无医，陛下当真能用冰酿佳盏这般天地灵物换我效力？”
宋忘书笑得很冷，“女帝先前的那位国师的下场，宋某也是有所耳闻。”
也许是提到了什么不该提到的东西。
——明将夜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鸟尽弓藏，宋某不堪重蹈覆辙。”她拂过七弦琴，但未曾激起半分音调。
“你不一样，宋道友。”
明将夜恢复了曾经的称呼。
“你是女人。”
宋忘书笑了。
似乎在嘲笑着什么，“宋某寿算不长，术法低微，也不愿为了功名苟且而形拘名利场，陛下还是另寻他人吧。”
“也未免不能，遇到第二只狐妖。”
叮。
长剑出鞘，顷刻间就横在宋忘书修长的脖颈间。
似乎下一刻就会划破她颈间的肌肤，沾染出一片血色。
“陛下难道是觉得宋某所言不实？”
宋忘书倒是不害怕。
指尖掐了个指诀，身形就已经在半里开外。
“陛下不必多言，宋某可是对那狐妖心怀怜悯的呢。”
“不只是冰酿佳盏能救你。”
明将夜的声音冷若寒风，随即一字一顿。
“还有狐妖的妖骨，也能救你那地火之毒。”
呵。
宋忘书嘴边浮现起一丝嘲讽般的笑容。
“明将夜，你好狠的心。”
“有吗？”明将夜浑然不觉。
“他为你做那么多，你却还惦念着用他的妖骨来收买宋某？”宋忘书声音中浸润了几分劳累。
“今日可用曾恩重如山的狐妖的妖骨来打动我，未曾今日之后，用宋某之躯与他人做交易。”
宋忘书挥挥手，架着七弦琴。
“陛下不必再来找我，宋某该自归去。”
言毕，身如青烟缓缓而去。
飘摇如昨日鹏鸟。
徒留明将夜沐浴在月色之中，一身流彩长裙都被染尽几分凄冷的色泽。
也许是霜露，也许不是。
也许是心中的霜寒，也许不是。
宋忘书是真真的世外人，也是她盘算着用来取代顾平生的人。
只是后者不是那么听话呢。
没了妖力的震慑，自然也就需要用别的东西来补齐权威。
也罢，明日抽拔了他的妖骨，也就能宽慰一下了吧。
她看着满眼冰冷的霜月，抿唇不言。
空中只留下那抚琴客淡淡的话声。
“可怜的小狐狸，遇上了无情人。”
***
“你怕么？”顾平生呢喃。
隔着一座墙，缓缓出声。
“我不怕，因为，师尊答应了我，会把我救出去的。”
林鱼回答的倒是很坚定。
希望如此吧。
熬过今夜就是行刑的日子了。
顾平生摸着颈后的妖骨，觉得有些生疼。
明天，这里就不属于自己了呢。
“师尊，你说，我该复仇么？”
顾平生眼眸一顿。
“师尊讲的故事里的那个小女孩，就是为了复仇，才走上了女帝之位。”
“但是，她走上女帝之位，却偏偏制造了和先前遭受的痛苦，施加给别人。”
“这样的恶性循环，当真值得么？”
屠龙者终究成龙。
他们总以为自己是那个特殊的例外，却不知道，已经变质得从头到脚。
以至于，丢失了人性。
这样的坏女人，难道顾平生还希望她回头么？
不如死在尘埃里，才是最好的结局。
“不值得，但我相信你的复仇，不会到她的程度。”
“你会想坐上那个至高的皇位么？”
林鱼细细思忖。
“大概不会。”
“我只想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而已。”
明明体验过了丧亲之痛，却偏偏让他人再度承受这般的苦难。
何其的残忍？
顾平生轻笑，“我相信你。”
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林鱼突然有了落泪的冲动。
相信。
这样的词汇，多久没有听到了？
连自己的家人，也只是一味希望她能继承将军之业而已，未曾有过这样的表述。
让他当自己的师尊，未尝不是一件，
——令人欢欣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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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推荐双更！然后一路每天双更到上架！！！！
不要再说我短小无力！看到的给我留一句“作者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