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和八碗喝的大醉,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等二人走出来时,罗恩指着八碗醉醺醺的说道:“以后八碗兄弟就是咱竹篾帮的师爷,他的话就跟我说的一样,不许违背,不得不敬,知道了吗?”

竹篾帮众人齐齐颔首鞠躬:“见过师爷。”

八碗抓着罗恩胳膊,面色通红:“你就瞧好吧,大哥,你就瞧好吧,保准是小王八倒立——一步登(蹬)天。”

八碗就这样成了篮子县第一黑帮的师爷,地位仅次于罗恩,真正的一人之下。

次日晌午,八碗带着宿醉走上街头,要了碗鱼粉,正吃着,听到隔壁桌在说话。

“听说了吗,昨晚岸西老罗头一家都死了,夫妻连着那小儿,都叫人砍成人彘了,那个惨啊,现在还挂在屋顶呢。”

“这般骇人?邻里都是什么人,怎的连收尸的都没有?”

“收尸?你可知道是谁人干的?”

“谁啊,这般混账!”

“噤声!这可是徐三,三爷做的,谁敢去啊,不怕三爷报复?”

“嘿,老哥,小弟才来篮子县,这徐三是个什么人物,这般跋扈,县太爷不管么?”

“县太爷?他算个屁啊,敢管么?那徐三可是张生张大爷的结拜兄弟,诨号海罗刹,敢招惹他的人都没好下场。张大爷那是咱这一片出了名的好汉,杀人越货,烧杀劫掠,朝廷几次出兵都没把他抓住,就连海马岛那位海马县男才到封地就被他抢了。我问你,你敢惹么?”

“不敢,不敢……”

“二位,”八碗的手忽然搭到其中一人的肩膀上,脸色阴翳,“那老罗头可是个渔夫,门前种着颗李树?”

那人点点头,见八碗脸生,有些奇怪:“不错,你是他什么人?”

“亲戚,很要好的那种。”八碗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后槽牙竟被他生生咬碎,满嘴的血。

竹篾帮的总部就是全县最大的赌场,终日都在喧闹,赌棍们在此狂欢哀嚎怒骂乞求,最后或欠下高利贷,或遭一顿毒打留下一只手被扔出去。

“师爷,吃完饭了?嘴咋了,”看赌场的钱仲看八碗满嘴的血很是疑惑,“谁敢惹你,我这就带兄弟去把他平了?”

八碗啐了一口,血痰带着碎牙满地都是:“徐三你知道不?”

钱仲一听这名字顿时犯了难:“晓得啊,三爷么,跟咱竹篾帮也算相熟,他惹的您?那可麻烦了啊……他兄弟张生跟京城的大人物有关系,手里兄弟也比咱多。”

“怂样,”八碗低声骂了一句,他气的双手颤抖,但还是佯装平静,“能联系上么?我请他吃酒。”

“不找他麻烦啊?那就好,我这就叫兄弟们联系……”

八碗不等钱仲离开,又低声补了一句:“让大伙都准备好,徐三我吃定了。”

“啥?”

八碗几乎是在嘶吼,只是声音被压住了:“这也是大哥的意思,照办去吧。”

钱仲虽然有些慌,但是依旧硬着头皮去安排。

八碗又往地上啐了口血:“叫两个兄弟去岸西老罗头家收尸,安置妥当,我亲自去下葬。”

“是。”

徐三并不知道八碗已经是罗恩的师爷,更不知道竹篾帮要害他,自恃带着一帮海贼,就是县衙他都敢闯,殊不知这次可比鸿门宴凶险。

当夜,徐三领着一众兄弟去了罗恩的酒楼,他跟罗恩很熟,有些交情,因此毫无戒心:“罗老弟,我来吃你的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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