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重塑我开元万邦来朝之盛况,首要便该保证海上绝对的安稳。东有扶桑国慕我中华文化,却只十余次成功遣得使团入我朝修习,可见这海路上并不太平。
这其中或因风浪、或有人阻,抑或便是那些扶桑人所说的海上有大妖横行作恶。
故而圣人决心定策平海,要肃清海上一切凶恶力量,这其中用意仍是复唐。复的是我唐煌煌盛世,更欲以我辈一世之功为后开得万世太平。”
苏玉颔首称是:“方才是老奴说错话了。尹郎君少年老成,为圣人分忧,拳拳报国之心朝野上下人尽皆知的。”
说着话一甩手中浮尘,凑近尹清臣咧开嘴压低声音道:“老奴初时只以为是郎君生得清秀又文采卓然才得公主与贵妃娘娘共同赏识。而现在才终于知晓一向不近男色英明如公主殿下却为何独独痴迷郎君你了。”
尹清臣闻言一怔,下意识开口问道:“苏爷这话是何意?”
苏玉收敛笑意,蓦“扑通”跪倒在地:“郎君是个好男儿,但您是圣人为元月公主殿下下诏赐婚的驸马,旨意已下,是再无更改的可能。
老奴不知尹郎君为何不愿作公主驸马。但老奴是贵妃娘娘宫里头的老人儿,公主殿下也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她的脾性老奴最清楚。
郎君可知元月公主的性子与其她皇族公主很是不同?她素最厌恶男子却对认准了的私有物事用情深且专。”
尹清臣听着,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便听苏玉继续说着,“郎君是个有大作为的人,公主殿下风华绝代聪慧过人,与郎君简直就是绝配。
罢了,恕老奴直言之罪。公主殿下既选郎君您作她的驸马就是她心中已经认可了您将您视作她的私有,您若执意不从,依公主殿下的性子……”
尹清臣苦笑:“把我一剑杀了?”
苏玉摇头:“殿下可能会强行同您成亲而后把您终生囚禁在她身边,从此您将会再无自由可言。”
尹清臣皱了皱眉:“苏爷怎得今日会同我说这些?”
苏玉以头触甲板,实实在在磕了个头:“若老奴没有猜错,郎君此趟主动请缨,从圣人那里得来出使扶桑的差事这用意之一恐便是逃婚。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尹清臣忙扶起苏玉,唇角微微抽搐。
主要是面前这年老宦官说得没错,他先前在圣人面前谏言力主平海之策后又忙前忙后说甚么为人臣者就是要不惧风浪为主上分忧着实把圣人哄得是喜笑颜开。
而做这些的根本目地也正如苏玉所言,就是逃婚。
这元月公主他倒是远远见过几次面的,生得不是漂亮,而是太漂亮了!
祸水秀靥,冷艳性感。
是比前世银屏上那些个大明星还美得冒泡儿那种。
但那又如何?
自己可是个穿越者,而且还是胎穿。
前世因为一块玉佩稀里糊涂就穿越到这方国号为唐的世界里,他就有些欲哭无泪。
而这方天地的唐跟前世那活在课本里的唐出奇地像但又绝不是一个唐。
他不想成亲的心思就在这里,尽管于此方天地活了二十三个年头,但他还是心存幻想有朝一日能回到从前的世界,哪怕他知道这根本不可能了。
当然,逃婚的另一个主要原因是他凭借优秀男生的敏锐第六感总觉得这个元月公主很危险。
准确讲自己与公主并不熟悉,也不知她怎地瞧上了自己。这份危险也就不是说公主对他有什么企图,而是觉得跟她成亲就很危险。
好吧,其实说白了就是党争。
他尹清臣先前抱的是太子殿下大腿。
太子不是独孤贵妃所生。
圣人最宠爱的又是独孤贵妃和元月公主。
这个大唐也是有过女帝的。
就是这么个十分清楚明白的事儿。
思绪万千之际,忽听见船身处有士卒高声呼叫:“尹将军、冯公公,快看这海里有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