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姚诀》不简单,这是父王以前就说过的。

父王会武艺,据说身手还很好——虽然自己从未见过。王府中也有许多一流高手,精通内家功法。所以,父王既然让自己修炼《天姚诀》,那《天姚诀》应该是好东西。

可《天姚诀》又确实可能是造成自己胸处发痒,甚至变大的罪魁祸首。

难道真如自己胡想,并且绣娘言明的那般,类似于太阳穴鼓胀,自己的胸,是被真气涨大的?

若真是这个原因的话……

是暂时的?

还是永久的?

哪天自己若是变成了一流高手,那自己的胸——该会有多大啊?!

想到此,燕晴不由的激灵了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呆滞良久,燕晴又自嘲一笑。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从未听说练内功还能把自己练成.人妖的。

也许就是平时吃太多,又缺乏运动,所以长胖了而已。

另外……

处于发育期的少年,胸也会有短暂的变大迹象。

自己到现在也没变声,发育的比较晚……

或许就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燕晴自我开导了一番,闭上眼睛睡觉。

半夜里,又被噩梦惊醒。

把手伸进亵裤里,确定了小兄弟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真是好笑。

竟然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了女孩子,还被魏庆书那个丑八怪给睡了……

“做噩梦了?”绣娘低声问了一句。

她是个高手,些许动静,都能感应到。

燕晴应了一声,又抓了**口,发誓以后要早睡早起的锻炼身体。

又睡了不久,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燕晴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由绣娘伺候着洗漱后,便出门慢跑。她也不跑太远,只是出了城门,绕城一周。

即便如此,对于平日里懒惰成性的她而言,也已经累成了狗。

“不行了不行了,休息一会儿。”燕晴往路边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一家门脸前的台阶上。“哎呀可是累死我了!”

绣娘站在一旁,皱眉道:“都快到家了。堂堂郡主,这般席地而坐,成什么样子。”

“嗐,连坐哪儿的自由都没有,那还当什么郡主啊?”

绣娘张了张嘴,竟是无法反驳。

燕晴又道:“明天找两个护卫陪我晨跑吧,别连累了你。”

“连累?”绣娘讪笑:“只是这么短的距离,于我而言,不叫个事儿。”

“我的意思是,连累的你也瘦了,就不好了。”

“瘦点儿不好吗?”绣娘并不胖,不过,女子总是会希望能更瘦一些才好。

燕晴促狭一笑,说道:“就怕该瘦的地方没瘦,不该瘦的地方瘦了。”说罢,又好似怕绣娘不明白,补充道:“有些女子,辛苦减肥,把胸都给减小了。哈哈哈。你的本来也不大,若是因为我而又小了一些,我怎么对得起你啊!”

绣娘有些哭笑不得。

燕晴笑了一阵,打了个哈欠,一眼瞥见前面不远的春满园,又看到了春满园中走出来的一个脸色苍白的公子哥儿,竟是有些羡慕。“你说哪天我也能这么潇洒痛快的在青楼中享受一番呢。啧啧啧,想想每日里左拥右抱,夜夜笙歌的日子,就是少活几年,也挺好呐。”

绣娘顺着燕晴的视线,看向那远远走来的公子哥,说道:“这位是县丞赵迁的儿子,平日里最喜欢在烟花之地鬼混。”

燕晴愣了一下,道:“倒是个好人呐。”

“好人?”

“是啊。愿意花钱享乐,却没有强抢民女——看,他即便是见了我这般倾国倾城的美色,也只是眼中一亮,并没有耍流氓,足见是个好人呐。”

绣娘呆滞片刻,看着往城南而去,时不时的回头看看的赵公子,思量一下,点头道:“虽然是歪理,可……也并非全无道理。”

“是吧,哈哈。所以啊,我一直认为,即便是有所需求,却是一不到处耍流氓,二又洁身自好,从不寻花问柳,反而只是在家中‘独自享乐’的男子,都是值得尊敬的。哈哈哈!”

绣娘给了燕晴一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道:“没觉得你哪里值得尊敬。”

“我又没说我。”

绣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燕晴也干笑一声,看向距离春满园不远的烟来楼,岔开话题道:“今日的诗会,是在烟来楼举行吧?什么时辰?”

“傍晚。”绣娘道:“怎么?想去?”

“周本昌不是说很多佳人都会参加吗?”燕晴道。

“不仅有佳人,还有才子。”

“重要的是佳人。”燕晴道:“不知道昭和这破地方,什么样档次的女子,才算得上佳人呢。唉,世人皆是重男轻女,也不知有没有哪家的姑娘在家中受了欺负。作为昭和县最大的权贵,我当然要为民做主的!”

“也没外人,这种漂亮话不必说。”

“哈哈!”燕晴大笑,站起身来,哼着小曲儿回家。

路过南平酒庄的时候,嗅到一股酒香,不由的有些馋了,便背着手进了酒庄。

酒庄门口,一个少了一条腿的男子,看到燕晴,赶紧拄着拐杖前行两步,躬身见礼。“殿下。”

燕晴瞥了一眼这男子。

男子不过三十来岁的模样,形容枯瘦,脸色蜡黄,身上的衣服是又破又脏。

皱了一下眉头,燕晴气道:“旺财呢?”

“旺财大人在里面……”

“他是个狗屁的大人!旺财!旺财!”

旺财匆匆跑了过来,还未见礼,却被燕晴先踹了一脚。

“狗日的!脑子里有屎吗?”燕晴破口大骂,“你就找个这样的瘸子给我看大门?是怕别人看到了不笑话我是吧?”

旺财有些委屈,“殿下,人是您让抓来的啊。”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咳,那也不能让他在这看大门儿啊!多影响咱们酒庄的形象啊!”

“他少了一条腿,除了看大门,也干不了别的了。”

“那好歹给他换身干净衣服啊!”燕晴怒道:“你瞅瞅你瞅瞅!乞丐一样!丢人吗?知道的以为这儿是酒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乞丐窝呢!”

旺财忙点头应承。

燕晴黑着脸又瞪了那残疾人一眼,骂道:“掉茅坑里啦?臭死了!就不能洗洗澡?下次看到你,再这么脏兮兮的,腿给你打……好腿给你打断!”说罢,气冲冲的迈步进了酒庄。

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又变得恶劣了起来。

“你给我站住!”燕晴揪住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工人,“你是不是想讹我钱?!”

那老工人吓得不轻,赶紧将肩上的粮食放下,跪在燕晴面前,哆哆嗦嗦的想告饶,却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自己虽然年纪大了,可没比别人少干一点儿活啊!

燕晴气鼓鼓的瞪了一眼跟上来的旺财,说道:“你也是个猪脑子!没看出来吗?这糟老头子坏得很!扛这么一大包粮食,就是想一跤跌倒,摔成个残疾,好讹钱!”

旺财愣怔了片刻,急忙告罪,又安排了那老工人去做点儿轻巧的活儿。

燕晴稍稍舒缓了一下心情,又问道:“粮食够用了吗?”

旺财回道:“够了。昨日里周家开始卖给我们粮食之后,别家也都松了口。如今粮食是不缺了。工人们虽然手生了点儿,慢慢教,也还是可以的。”

“行吧,差人拿上两坛酒,送我那去。”

“是。”

燕晴又在酒庄里转了一圈儿,这才回了府中。

休息了一上午,到得下午,燕晴又开始做俯卧撑,做仰卧起坐,深蹲蛙跳也不能少,搞了一身的臭汗。沐桶里好好的泡个澡,再换上男装,手持折扇,对着铜镜摆了几个造型。看着铜镜里的翩翩公子,燕晴觉得自己应该能在今晚的诗会上迷倒几个昭和佳人。

都说那状元公貌似潘安,燕晴很不服气。

她觉得自己这长相,简直可以说是貌‘胜’潘安了。

不过,终究还是有些美中不足之处。

比如自己这肩膀。

窄了点儿。

乍一看好似十分柔弱一般。

嘴角也有问题!

自己大多时候都是凶巴巴的,为什么嘴角却是上扬的呢?

这样很不好,容易让人以为好欺负!

眉毛也不好!

够黑,但太细了!

脸部线条不够硬朗……

手太小!

手指太细了!

屁.股有点儿翘,感觉有些别扭!

腿倒是足够长,可却缺少力量感!

脚跟手一样,不够大!

猛然间,燕晴惊讶的发现,自己从头到脚,好像到处都是“美中不足之处”。

“嗯!嗯!啊!——”

音色更是个大问题!

抬起下巴,摸了摸脖子。

“我这喉结为啥还没有呢?”燕晴问。

绣娘道:“有些人是不明显的,比如南柯一剑。”

“他是个太监好不好。太监何止没有喉结,就连那玩意儿也没有。”

绣娘苦笑,觉得燕晴说的话有些粗俗,却也懒得过问。反正也没有外人,随便她怎么胡说八道好了。上前一步,帮燕晴正了正衣襟,又拿起梳妆台上的一块玉佩,挂在她的腰间束带上。“去诗会玩玩可以,不要再惹麻烦了。我知道你虽不喜魏庆书,却也不想他被人欺负。毕竟,他也算是晋王府的人。”后退两步,上下打量燕晴,找着还有哪里没有收拾好,口中继续说道:“听说高见已经过了临关,快到昭和了。这里的破事儿,交给他们男子去做,你只负责闭月羞花就行了。”

多年来,燕晴习惯了冒充女子,倒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男子”的说法有何不妥,只是撇撇嘴,说道:“高见那个蠢货,能指望得上?嘁!他还敢来昭和?看老娘到时候怎么治他!”说罢,摇了摇折扇,“走!去烟来楼。今夜之后,本郡主的才名,必将传遍天下!”

“才名?”绣娘嘀咕了一声,对燕晴这话深表怀疑。

追上燕晴,绣娘又提醒道:“高见身负皇命,事关国家,你可别跟着添乱了。”

“嗯嗯,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这跟你的“才名”一样不靠谱!

绣娘心中腹诽了一句,对高见的未来,开始有些同情了。

烟来楼二楼栏杆旁的雅座上。

燕晴来的有点儿早了,此时烟来楼中还没什么人。

她要了个果盘儿,抬脚踩着栏杆,大眼睛到处张望着。

过不大会儿,一旁雅间的房门忽然打开,一个丫鬟从里面走了出来。燕晴下意识的转脸看去,在丫鬟回身带上门之前的那一刻,看到了房间里安静端坐的一个女子。

女子微微低头,看着手中的一张纸签,朱唇轻启,默默的念着上面的文字。

面前的烛光摇曳着,温暖的光,洒在女子娇嫩的脸上,落在女子秋水般的眼眸中。

这一瞬间,燕晴感觉时间的流逝一下子变得缓慢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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