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刚才一样，Nova适时地在空中投出了杰夫曼的影像与相关资料。只是，比起前面几个人，他的资料真的少得可怜。
“这是……”
雷霆仔细端详眼前的影像，却完全想不起来他是谁。Nova微笑着看向小秋，淡淡地说：“既然是‘容器‘拜托我调查的人，那想必……”
小秋重重地点点头，说道：“嗯。那个时候，我看到了，这个人就是小丑……的前身吧。”
安雯啪地一拍手，惊呼道：“说起来小秋在看见小丑之后就下意识地叫出那个名字了呢！小秋你真能读心的吗？！”
“那个，读心什么的，其实做不到啦……”小秋不好意思地说，“只是，我能听见他们心中祈祷的‘回响‘。异人也好，幻魔也罢，都是向月神发出祈愿后才变成那样子的；内心愿望越强烈，我就能越清晰地理解他们，这个过程通常是带着大量回忆的，所以我会知道小丑的名字。”
“也就是说，我们所见的小丑，是一个和‘就团长‘一样、融合了人类本体的完全体幻魔对吗？”安渡因总结道。
小秋重重地点点头。
一瞬间，屋内几人的表情又是凝重了许多。本以为阴差阳错地扯出了血月教的尾巴，暴君与血月教两项棘手难题殊途同归，可以省不少事；谁知半路又杀出个完全体幻魔来。
通常来说，幻魔在融合本体、找到其存在的“定义”后，实力将暴涨，完全有资格被记录在血月目录IOB中。
像剧团长那种级别的幻魔，若是彻底暴走，将会导致危及整座悬空城的严重灾害。目前来看，这个小丑的威胁甚至要超过那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暴君了。
小秋接着补充道：“在变成幻魔前，杰夫曼是个优秀的员工，但过大的生活压力让他的内心产生了扭曲。获得上层的认可后，他开始自认高人一等，觉得下层挣扎求生的同胞们都是小丑，并且后来，这种感情扩展到了每一个人身上。”
“因为看谁都是小丑，所以就变成西装小丑的形象了吗!”安雯恍然大悟。
小秋却摇头：“十年前，月神被封印，但它的力量却仍会在每个血月爆发，回应人们的祈祷，将其变成……最真实的样子。真正的小丑，是目中无人又一无是处的杰夫曼自己。”
“所以说，知道幻魔的真名有什么用，它又不是恶魔，叫出名字就可以封印。”唐吉诃德不合时宜地吐槽道。
“我正要演示呢。各位请看——”
Nova说着，修长的指尖在空中一划，一条蓝色的线便在城市模型中开始蔓延，如同血管在人体中穿行。无数条线汇成明亮的主干，同时又延伸出数不清的分支。
“一号目标相关，教员威廉的行动路线。从数据库中调取他使用Nova系统的每一项记录，按照时间空间进行连线，得到的就是这样的图形。”
见众人还没从这壮观的树状图中回过神来，Nova接着耐心讲解道：“比如，某日上午七点五十分，威廉在一中附近的早餐店消费二十积分，同日八点又在一中门口打卡上班。根据距离推算，他在这十分钟内不太可能去其他地方，再结合各地监控录像做补充，可连接早餐店与一中形成一条线段。统合272963条线段后，成果就是各位眼前的样子了。”
没有卫星定位的世界中，超级AI用这种方式，展现了奇迹。
小秋兴奋地鼓起掌来：“好，好厉害!这样一来，岂不是每个人的行踪都在Nova的掌控之下？”
安雯凑到安渡因耳边，小声说：“呃，确实很方便，但我怎么感觉有点……害怕？”
“这就是科技，安雯修女。你该害怕的，是把科技用于邪道的人。”Nova读出了安雯的唇语，不客气地反驳道。
她接着又挥挥手，一条红色的粗线如刚才一般生长出来。这条线以LiveHouse星光舞台为中心，向四周发散，偶尔会从空港离开悬空城。毫无疑问，这就是二号目标，LiveHouse老板文森的行动轨迹了。
雷霆急切地走入粒子城市模型中，身体带起的气流让微型楼宇微微摇晃。在自习对比了红蓝两条树状图后，她失望地摇摇头：“你想证明这两人私下有交易？不行，交集太少了，缺少关键证据，不能说明什么。”
“别急，还有三号。”
话音未落，又一条绿色的树状图生长出来，从雷霆胸膛中穿过，吓了她一跳。
“丹尼斯，调查目标中唯一的未成年人。”
“那个狗喷子。”安雯咬牙切齿地补充道。
“他的活动轨迹几乎是严格的家与学校两点一线，看起来他也没有表现的那么叛逆嘛。”Nova难得地打趣道。
“三个树状图放在一起，交集更少了，不过……”
不用Nova指出，众人便一眼看到，红色、蓝色、绿色光芒交汇之处，已经变成了几乎纯白的颜色——
LiveHouse，星光舞台!也正是西莉卡录制歌曲的地方!
“隐去无关要素，再将三人各自的行程线标注时间，结果就是，三人在星光舞台附近的行程高度一致，时间上相差不超过一小时，可以认为，三个看似毫无关系的人，定期会在那附近会面。”
随着Nova的讲述，星光舞台附近的地形被放大，一条条标注着日期时间的行程线在此交叉，形成一个清晰明了的光点。
“说实话，制作行程图是我自作主张，不过就结果来看，收获颇丰。最关键的启发，还是来自小秋。”
Nova说罢，伸手在行程线交叉点上轻轻一点，做了个图钉形的标记。
“这是……？”安渡因不解。大家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为何Nova还要把这个地点特别标注出来？
“四号目标，杰夫曼·蒙德，七年前最后出现过的地点。”
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