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都别闹了。”
关键时刻,还得是大学姐跳出来才能主持大局,避免这些幼稚的发言彻底发酵以本末倒置地取缔掉游戏的真谛。
“反正既然有这么多的条件,那么要证明赖光宝是否无辜,其实就只需要下次搜证的时候去一趟那位大夫的医馆就可以了,所以屠子的事情暂且可以放下了。”
带着微微颔首的动作,大学姐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同时间也紧跟着苏沫浅的步调,缓步走向那必然要成为焦点的白板,在那一条长长的时间线下接着补充了一些额外的资料。
由于辰瑾萱的起笔是画圆,所以大家在第一时间其实都没怎么看懂大学姐究竟在干些什么。
不过等到最后的成品赫然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时候,在场的众人这才幡然醒悟,发觉原来大学姐此刻所绘制的,正是那位死者的后脑。
也就是侦探所认定的致死原因。
“搜证的时候,我们又去仔细审查了死者身上的各个伤口,发现死者的死因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体内的血液被人抽干了那么浅显,而是这个。”
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木棍的辰瑾萱起手点了点那可以说素描画了个惟妙惟肖的画面,并指着死者后脑的一处塌陷说道:
“死者后脑上的一处创伤性伤口才是他真正的致命伤,我们仔细检查过这样的伤口,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此伤口必然是钝器所致,而在伤口内部,我们还发现了木屑的存在。”
说着,辰瑾萱还顺带从自己一直都别在腰间的牛皮袋子里取出了那个仍然沾染血迹的木屑。
“衙门所用来制作枷锁链铐的木头向来都是枫木,而这块木屑正好也是枫木。”
“和家村位处桃花源深处,方圆几里都是桃林,根本就没有枫树,因此...”
伴随着辰瑾萱不动声色地将那刚刚由林枫从陈星宇身上拆下来的木头枷锁放到桌子上的动作一气呵成以后,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囚犯先生,请问你四月二十五日那一天,你在做什么呢?”
话及此。
陈星宇却是一跃成为了众矢之的。
“嘶——”
用舌尖抵住上牙床发出如同响尾蛇摆动尾部的声音,陈星宇的瞳孔忍不住剧烈收缩。
这么板上钉钉的证据拍在自己面前,属实是打了陈星宇一个始料不及。
“这怎么可能呢?”
对于这样的结果,陈星宇表现出难以置信,并不是因为被发现了自己就是罪魁祸首,而是因为四月二十五日那一天,他全程都被林枫关押在和家村的一处酒家外的马棚里。
因此。
此刻陈星宇所展现出的难以置信,完全是出自于有人要陷害自己的惊讶。
“那天从早到晚,我都被锦衣卫关在马棚里啊。”
“啊这,你悟空是嘛?”
郭俊琪冷不提防地冒出一句话,为严肃的氛围增添了几分活跃的感觉。
不过这也只是鸡毛蒜皮的场外补充罢了。
“是么?”
辰瑾萱顺势看向一侧的锦衣卫,对此林枫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干脆有事说事地点了点头,说道:
“那天的确是我亲手将他关进马棚里的,主要还是因为和家村里面没有官府专门兴建的监牢,加上我们只是临时驻脚的缘故,贪个方便,我就将他锁在马厩里了。”
“你全程都和他在一块儿?”
“这倒没有。”
“擅离职守说的还真轻巧啊,亏你有这脸。”
赖光宝对于林枫这完全算不得尽忠职守的做法用白眼的神情带了一阵轻蔑出来,不过马上就被锦衣卫用抽唐刀的动作给吓得逼了回去。
毕竟自己的刀只有刀把充充样子,而林枫的唐刀,那可真是有刀身的啊。
虽然是塑料的,但抽在身上也会很痛啊。
“那为什么会分开呢?”
同辰瑾萱一左一右地分居了白板两块主要地点的苏沫浅微笑着问道,彼时,原本就应该一直跟在大小姐身后的柳梦凌可算是想起了她的角色定位,眼下终于是来到了苏沫浅的身后乖乖站好。
全程蹑手蹑脚的柳梦凌这会儿轻轻地咳嗽了一下。
只有一声而已。
没什么别的后续,大家伙也都当这是一个简单的咳嗽而已。
林枫很自然地看向询问者的方向,很平静地说道:
“因为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处理啊,锦衣卫肩上的职责是很多的,除了将囚犯送到指定地点之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其他的空余任务经由官方发给我们,并要求我们执行的呀。”
“至于做了什么...嗯...这一点,你相信你能理解我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林枫是主动看向辰瑾萱的。
没有别的什么原因,也就是因为两个人是场内唯二拥有着相同点的身份的玩家。
他们都是为了朝廷办事,而作为钦点官吏的辰瑾萱,更是明白任何一个关于锦衣卫的任务,基本都算是朝廷内绝对保密级别的东西,是一般人无法轻易获取的。
而如果锦衣卫主动透露有关任务详情的话,该锦衣卫更有可能被人以渎职罪摘掉官帽子,甚至当场诛杀。
官帽子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戴稳的啊。
“嗯,我明白。”
有关设定的东西,就算是辰瑾萱也无权违背,毕竟这可是确保游戏能够继续进行下去的关键所在。
但别人不明白啊。
“不是,咋就明白了,明白啥了,喂,林枫,你可得把话说清楚啊,我可是无辜的,我马上就要刑满释放了,这种时候做这些事情,我脑子有病我惹祸上身啊?”
为此,最看不惯两个人相互充当谜语人的陈星宇忍不住发话了:
“我又不是电瓶杀手,况且这儿的牢饭也不好吃啊,我吃饱了撑的我又作案啊?”
“也没说一定是你呢,不是么?”
郭俊琪翻了个白眼,对于陈星宇眼下的火急火燎,他真是觉得没什么必要。
“朝廷有朝廷办事的规矩,这种事情不方便说,锦衣卫也是有他的苦衷的。”
还是在村子里面开店的赖光宝更靠谱一些,毕竟官府那儿的人也是人,只要是人就得民以食为天,因此时不时就会和官员打招呼的屠子具体还是懂得一些官道的。
“不管怎么说,既然锦衣卫都说你那一天的确被关在马厩里面的话,在没有找到实质证据之前,我们不然还是依循无罪推定吧。”
苏沫浅转而望向旁边的辰瑾萱,毕竟她始终只是作为大小姐,而非侦探,主动权总不可能被她一个大小姐反客为主吧。
“不得不说,除非是能够找到更加有力的证据去证明这一切是其它人的所作所为,目的就是为了让这名囚犯顶包,不然,光是这个凶器,就足够治他的罪了。”
辰瑾萱微微感叹一声,而后给了陈星宇一个间杂着无奈与冷峻的眼神,看似没有任何目的性地随口说了一句:
“祝你好运咯。”
“我这……”
言下之意明显到不得了,就是要让陈星宇下把立刻马上找出个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第二次搜证时间到。”
“有请苏小姐,侦探,囚犯,屠夫以及书生出列。”
“到我们了。”
在会议厅里坐足十几分钟的郭俊琪总算可以站起来松松筋骨了,当下就非常兴致勃勃地从板凳上跳了起来,作为在场隐藏的大能,在参加这次游戏之前,郭俊琪就誓言要一次找出凶手。
“所以我们这次的目标很明显了。”
“嗯,先去大夫那里确保我的清白,然后再去找能够证明囚犯清白的物件。”
赖光宝自然而然地说道。
“不,虽然会议厅的大小有限制,不过在一些特有的地理上,它还是做出了区分的,大夫的医馆虽然不可能做到实际有个十几里远,但如果我们要过去的话,我们整体的搜查时间就会相应减少三分钟用来当作路程消耗。”
到底是主持者的苏沫浅一下就将规则给说了个明明白白,甚至还让在监控那头的官方人员一下子愣住了。
本来他们刚刚就想要宣布的来着。
“这...”
被苏沫浅请来的官方有些傻愣着凝视着彼此。
“没事,她是老板,她说了算,只要她开心就好。”
最后。
还是由另外一位担任了管家身份的女生出面,这才让叽叽喳喳的讨论慢慢停了下来。
“啊,那怎么办?”
“肯定是玩bug啦,我们剩下最后几分钟的时候过去就好,反正我们不就是要过去问个问题嘛,很快的,一点点时间,只要能够让大夫回答问题就好。”
苏沫浅微微一笑,似乎一切都尽在把握呢。
虽然这样宛若闲庭信步般的举措落在辰瑾萱眼里难免有些让人怀疑,不过,到最后,这位侦探还是妥协了:
“行,就按沫浅说得办吧。”
辰瑾萱耸耸肩膀,就算是答应了苏沫浅的提议:
“先去其他地方搜证,最后再去医馆就好。”
“学姐干得漂亮!”
对此忍不住欢呼出声的当然就是陈星宇了,作为每拖延一秒,自己身上的嫌疑就更多一分的嫌疑人,他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来自证清白。
“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