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太阿园是秦月婵寝宫后,秦良当时是无感的。

走去的路上,没想到往日帝宫的威严,随逐渐行远,尤比乱花迷人眼,处处花香沁人,较百花园的清秀甚有过之而无不及。

中午热过,闲时飘过几团阴云,没有一丝雨意的晴朗天气,两旁高墙上探出的枝桠红梅更显娇俏。

可是越往里走秦良就愈觉得不太对劲,什么事非得到睡觉休息的地方去谈。

思索了一路,不知不觉走进太阿园,遍地绯色,满目苍翠,骨朵压的花枝挺不起腰。

秦良脑袋探进殿门,左右张望,陈列古朴韵香弥留,与其叫寝宫,精致的书房还差不多。

“进来吧。”

闻声,带着慵懒之意。

秦良一步迈入,闻到一股幽香,空气微凉潮湿。

此时的秦月婵侧躺在露台的长垫上,身下雪白鹅绒比之裸露的肌肤稍逊一筹。

举目天高云淡,低眉芳草萋萋,各色蝴蝶悠闲散漫。

“坐。”

“多谢君上。”

一张雕花太师椅,以坐在上面的角度看秦月婵,有种说不上来的微妙。

秦良神色微动,可以肯定她刚洗过澡,穿着一件贴合肌肤的玄色浴袍,大枝蔷薇的赤金刺绣少了花朵本该有的婉约秀气,多了大气端庄。

有种不苟言笑的触感。

“君上为何不将头发蒸干。”

“即便是我,偶尔也想体验一下闲情雅致。”

秦良不置可否:“君上找我来,却不知所为何事。”

“秦良,有时真的很没趣。”秦月婵美眸眨动,温柔如丝:“不过算了,谁让你终究是个男人。”

“嗯,我很抱歉。”

“四年前,你以智谋拉拢三宗,人族虽取得大捷,她们却也将你记恨在心,对此你有何看法。”

提起四年前的三族大战,混乱笼罩暗无天日,恐怕所有人都记忆犹新。

天诺帝国作为人族最为信任的主力,面对两族施压,同样担负不小的压力。

当时秦良正巧在帝宫的某处工坊学打铁,被秦月婵的人抓了去。

后来由秦良出谋划策,亲自上阵,说服八大仙宗的其中之三,一同出战。

但纸包不住火,事后秦良伎俩败露,三家的扛把子当即怒火中烧,誓要将秦良生吞活剥。

盖因威名一世,却被一个十五出头的小子戏耍,稀里糊涂的入了圈套,怎能不恼火。

“所谓仙宗,自诩清高不问世事,又同天下老弱病幼脚踩一方土地,大乱不出手,安时讨香火,岂有这般美事?我不过是换了种方法,何谈记恨,何愁何怨。”

秦月婵的神色是无比的新奇,眼神洋溢无数色彩。

如那看惯了千篇一律的凄白寒冬,突然迎来无限春意,焕发柔情多姿、细雨连绵,忽而薄雾遮山,又恰好眼前伸出一支艳色蔷薇,惊喜的同时更多的还是惊讶。

惊讶这世间为何还有这般美丽的颜色,叫人心痒难耐。

“秦良啊秦良,只可惜你生错了性别。”

“女人又如何。”秦良似笑非笑道。

秦月婵站起身面朝绿地,闭目凝神,深吸一口凉薄空气,耸立的傲人跌宕起伏,背部曲线连接到后腰的圆润挺翘,泛起优美弧度,引起无限遐想。

“是啊,只要有大才有胆略,是男是女又如何。”秦月婵感慨过后话锋突转:“秦良,事实虽如此,她们丢人亦是真,不会轻易放过你。”

“那依君上的意思?”

秦月婵转身道:“你既已退婚,来我这里谋个差事怎样,这样你就又多了一座靠山。”

“差事?”秦良理解不了,谋差事跟退婚有关系吗?

秦月婵走近,眉目挂着淡淡笑意,抬手捏起秦良下巴,居高临下的俯视。

过程从容自然,连秦良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你想当什么差,任你选。”

“……”

秦良一言未语,之见秦月婵附身贴到耳边,那两团柔软更是直接凑到了脸上。

“真的,秦良,有时候我就会想,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想把你绑到床上,闭门三月。”

温热的湿润是耳垂第一的触感,仿佛要被吸力吸破掉,秦良浑身似有电流涌动,说不上话。

秦月婵心弦被彻底触动,抱起秦良顺势落座,将他放到大腿上,再也不愿忍受今早的煎熬。

原本幽静古朴的房间迅速升温,燃起粉色的乱味暧昧。

正所谓人不轻狂枉少年,血气方刚怎甘人下,秦良可不愿做个软蛋,怎么能陷入被动。

一炷香的时间悄然流逝。

秦月婵美颜染上绯色,目光涣散,凌乱衣裙堪堪遮住身上肌肤,露出满身吻痕。

就这么无力的躺在秦良怀里喘息,环抱他的脖子,分明奔袭千里气都不乱,哪料亲吻居然会这么累。

“秦良,你好大的胆子。”

秦良再次被点燃的火气久久无法平息:“我何时胆小过,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女帝大人。”

“那你今晚敢留在这里么,我赌你不敢。”

“唉,我亲爱的女帝大人,这算是你的激将法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及时行乐,莫愁明天。”

秦月婵眸光闪烁:“随你,最重要的是你必须现在把本帝伺候舒服再谈其它。”

一轮圆月高挂于空,拉上夜幕。

草棵里的夜虫呜呜喳喳,飞鸟婉转啼鸣忽而渐远融入黑夜,闻风吹草动,树晃枝摇,花香满园。

一切的发生十分自然,常态罢了。

床榻之上,被褥抓的扭曲变形,柳眉扭曲,不时伴随轻声嘤咛,面带忍耐的痛苦,一阵古怪的跌落之感让沉睡的秦月婵悠悠醒转。

空虚和寂寞不由得在心间充斥,秦月婵随手扯过一张纱巾,擦去手指的湿粘不适,将纱巾握成一团随手丢掉。

惆怅,是秦月婵以为会是接下来产生的情感,听着屋外扑哒扑哒哒的急促雨声,披上外衣坐了起来,发现已经是后半夜了。

“梦吗?”秦月婵喃喃,走下床:“真是个奇怪的男人,气息让人着迷发软,似乎跟所有男人都不一样。”

秦月婵迈着虚浮的步子,目视前方缭绕纷飞的萤火虫,纤长玉手抚过那张摆在原地未动的椅子,有淡淡青涩隐约的飘过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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