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八大仙宗,上清宗独立于外,鲜为人知又无人不知,知者为秦月婵那般的人物,不知者皆为凡人尔。

路上,以马车代步,是师蘭的提议,秦良乐得如此,主要是懒得飞,另外看看风景给画画找灵感。

车厢里,秦良看着枕在自己肩头睡着的师姐,素有妖精之称,腿长的过分。

回宗门前说好的顺路去见一个朋友,赶了一天,轮到月亮站岗,才将将看到目的地。

门外灯笼下恍惚一道人影,身材轮廓明显是位女子,贴耳短发干练爽利,迎风而立衣带飘飘,双手握在一起东张西望,看得出等了有一段时间。

秦良总觉得看着她眼熟,下了车,前方女子的银白发色立即唤起了记忆。

“风鹤岚?”

师蘭伸着懒腰:“是啊,我们仨小时候经常一起撒尿和泥来着,后来这死丫头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就去了九天,拜了第二天的剑帝为师。”

“我前几年出去学艺见过她几次,变化确实很大。”

“嗯嗯,武者九重境,灵师居第四,这家伙刚突破的灵师境,厉害呀。”

“你们一直有联系?”

“不算吧,偶尔,问了她住哪里,得闲过来看看。”

离近了,看清了,九天剑帝同款的深紫眸子,功法缘故改变的发色,跟小时候截然不同的气质。

踏着长靴而来,墨绿衣装下的她妍姿俊秀,连秦良一个男人都认为她只比自己逊色了一丢丢,很帅气的样子,就像个禁欲系的御姐。

“好久不见了,师蘭,秦良。”

“是好久不见……”

师蘭话声戛然而止,看到风鹤岚径直走向秦良,将他拥入怀中,看的紧咬银牙满是无奈。

怀抱。

在秦良眼中是一个稀松平常的行为,但这个世界的大多数异性普遍不能接受,就连同性间握手都要讲求关系好坏。

眼下风鹤岚上来就抱,许别人看来是逾越,是违背纲常。

事实只有她们三个人清楚。

从小一起玩的好朋友,因秦良的性格,从未没把秦良当男人。

说起来也可笑,自小秦良就是孩子王,懂得多会的多打架厉害,一般都是他撒尿别人和泥,自然是同龄中的扛把子。

要说跟秦良关系最好的,非师蘭、风鹤岚莫属,曾经五岁那会儿秦良怕疼不愿意割破手指滴血,三人早拜把子了。

“啊呀呀,风鹤岚,想不到业界被称作冰山的小剑帝,也有重色轻友的一天,这要是传出去,你岂不是要丢大人,快别抱了,松开,我要吃饭。”

“我怎么听到有人在阴阳怪气。”

师蘭不满道:“你在狗叫什么。”

“哼,进来吧,等候多时了。”风鹤岚目光转向朝思暮想的人儿,少见的露出笑意:“我们也走吧,上次一别就一直想见你,今天好好聊一聊。”

五层的圆形围楼高大古朴,实木建造历史悠久,一颗铁钉子都没有,里外透着沧桑的味道。

早前秦良就听说风鹤岚家很有钱。

看着眼前被用来当晾衣杆的虎血木,丹药坊论钱卖的珍稀灵材,立在地上跟烧火棍差不多。

谁成想竟然有钱到这种地步,大富婆简直了。

“良,看什么呢。”风鹤岚问。

师蘭、风鹤岚深知,秦良爱财但不慕财,尤其对一些造型奇特或是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

这就不得不提到他的画技,流派独树一帜,堪称出神入化,多少名家看了都感慨精妙,自叹弗如。

秦良抬头望着,有感而发:“人的意识真是个玄之又玄的东西,似乎有个胆大的设计马上就能做出来。”

“你又在胡说什么。”师蘭经常能在他画画时听到一堆稀奇古怪的言语。

风鹤岚不甚了解,只寻着秦良的视线,一点一点扫过家里传承数十代的老宅,并无太多过人之处。

“啧。”秦良耸肩道:“走个神,别在意,喝酒去吧,今晚不醉不归。”

……

又是一个雨夜,细雨迷蒙,阻不住花香流淌。

满桌子凌乱,酒气四散,永远都不会刻意喝醉,只有人醉罢了。

三个人久别重逢的友谊以闲聊缓和,聊到天将拂晓无话可说,事无巨细,婚配嫁人。

曾几何时,师蘭二人不约而同的认为秦良会选择很早嫁出去,毕竟追他的人太多太多,根本数不过来。

而到如今,他压根没有婚配的意向,整日悠闲散漫,不是待屋里捣鼓,就是出去走街串巷,专找各种手艺人学东西。

修炼也不上心,谁也不清楚他到底要干嘛,他的那颗心就像天上的太阳,深看不得,关键还遥不可及。

却不知,秦良非但没有她们想的那般复杂,反而异常单纯,就是想画画,脑补无数场景去打前世拒绝录取自己的糟老头子,学院都给他炸平喽。

只是这样而已。

之所以会让人产生无法轻易接触的错觉,只因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没办法理解秦良的种种怪异行为。

往往这种时候就只有两个办法,要么像秦月婵那样的强势,要么就等秦良主动。

遗憾,暂时没主动的可能。

好比外向如师蘭,即便不把秦良当男人看,却始终保持冷静,未曾越线,风鹤岚亦是。

如此来看,两种情况暂时都不会发生,也就代表关系的止步不前。

秦良打着哈欠,眼睛挤出眼泪:“我去尿尿,一会儿回来。”

听听,多么粗鄙的言语。

留下一句秦良就走了。

师蘭脸颊虽有淡淡醉红,意识无比清晰,直到秦良消失在拐角完全看不到才收回在意的目光。

“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风鹤岚捏着空酒杯来回打转:“怎么,担心出去被人骗走?”

“十九岁,不小了,该收一收贪玩的心思了,至少要表现的成熟一些。”

“别忘了你当年是怎么被他欺负的,差点被他拉去卖掉还哈哈大笑。我觉得这就是他的伪装,逃避追求者的伪装,换成我应该也会这样。”

“你认为他最后会属于谁。”师蘭风轻云淡的问道。

“秦良就是秦良,不属于哪个人,又有谁能驾驭的了他。”

“我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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