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染努力的在听,听着包厢外,来自大厅的嘈杂声。

客人们彼此互相吹嘘,并且带来了自家女儿,众多大小姐们浓妆抹彩,安静得如一朵朵花。

倒是好一片年轻人们聚在一起喝酒划拳,他们也都是商业未来的佼佼者,家族继承人。

有银行行长站起来为众宾敬酒,有得势的行政宫议员笑纳阿谀奉承,这会儿的玩具大亨坐下,那边的警局局长又站起来,看起来最低调老实的某位石油大佬又一把泪诉说自己的心酸。

这次在Butterfly餐厅举办的宴会算是低调,至少来的都是安氏集团子公司负责人,这算是内部的家宴,连那位行政宫议员都由安欣一手培育。

那群少爷们深知这一点,他们没敢飞扬跋扈,倒是围在两张拼起来的桌子玩起了比赛。

侍者们微笑的看着这一切,他们衣冠楚楚的双层杉下面全是防弹衣,毛巾下都藏有一把手枪。

整个Butterfly餐厅的侍者都是精心挑选的保镖,他们精通一切业务,能够在适当的地方,适当的时间扮演任何适当的角色。

只服务于安家,在他们饱含笑意的目光下,眼前再权贵再富甲的人只是披着马甲的羊。

站在包厢门口的侍者是个女人,身材妖娆,即便穿着侍者服也极为贴身,眼神犀利得让人不敢靠近。

女侍者戴着没有度数的眼镜,实际上这是Butterfly科技公司的新产品,和圆框眼镜没有任何区别。

在小小的镜片里可以完成拍摄,放大,缩小,录像等一系列功能,并且连接档案库,立即匹配每一个人的脸,看见相应的名字以及背景。

女侍者叫做铃,是安家从小培养的死侍,她的人生只有一个信条,清扫安家的一切阻碍。

服务安家已有17年,她从五岁时被安家从众多预选里选中,经过10年的培养,成为了一把锋利的刃。

从化身为刃开始到今天,已经过去了7年。

大腿外侧永远挂着把填满子弹的T2手枪,以及一把四尺的伸缩长刀。

这些武器绝大情况下用作威慑,她还有一把绝不轻易拿出来的吞噬武。

名为“渊”。

安家的敌人从来是异种,且只能是异种,而她将是归来的牧魂人。

真吵啊……

那桌的年轻人们喝得全是黑皮诺红,这种红酒果味十足,适合搭配三文鱼和羊肉,度数不高。可年轻人们喝得太多了,他们脸上已有醉意,甚至有的人开始对铃指手画脚,讨论起某位家的小姐。

有的人提高了声音,直呼其名,惹得那位端庄的小姐微微颤抖,还有的人说起某女的恋情,年轻人们哄堂大笑。

他们的父母见势不妙,但都没有什么动作。

铃半眯着眼,她此时站在门旁托着盘子,盘子上是崭新明晃的银盖,全神贯注。

盖子里其实不是什么美食,也不是什么好茶好酒,仅仅是一把上好膛的沙漠之鹰。

她以审视的目光扫视众人,只在乎有没有异种混了进来。

铃其实有些焉儿坏,这副眼镜还有另一个作用,里面有声音接纳芯片,还有窃听的功能。

她一直在偷听包厢里的对话,里面聊着温馨的日常。

但聊天声逐渐消失。

因为外面太吵了,她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聚堆的年轻人们发生了骚乱,有个看起来完全喝醉酒的男人站在了桌子上,大叫起某个名字。

下方的年轻人们则跟着起哄,他们拍手重复着那个名字。

其实年轻人们也不知道桌上的男人鬼叫什么,看见他喝醉酒了,只觉得这样很好玩。

而其余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这是借着酒劲表白,以为那个名字是个女人,男人异常亢奋。

忽然,一个穿着体面西装的中年男人起身冲了过去,他大吼着将年轻人扯下桌,面目狰狞。

中年男子是年轻人的父亲,而年轻人说出的是自己母亲的名字。

下一秒,血红闪过。

年轻人眼睛被血红色所浸染,他推开了父亲,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痛苦得挣扎。

“救……救……”他控制住自己的双手,一阵哭腔。

还没待说完那句话,整具身体的皮肤蠕动了起来,那一层又一层的皮肤逐渐脱落。

在尖叫声下,露出了红色的肌肉,发出低哑沉闷的声音。

角落里的冯林站了起来,但他很快又坐下,在异变发生的瞬间,两旁的侍者们扑了上去。

但宴会大厅变得极其混乱,他们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只因为年轻人的父亲也在逐渐转变。

铃凝重神情,她揭开银盖握住沙漠之鹰,没有犹豫的想中年男人开枪,子弹穿过脑袋。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普通的人类会变成这样的怪胎,或许在转变完成之前杀死……

铃看见本该倒地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他只完成了一半的转变,耳朵上方的洞口流出黄白的浆。

包厢外的混乱持续了很久才停止,安家五人皆静静的倾听,直到外面陷入了死寂。

作为性格最开朗的人,安晓本该和脱线的父亲聊着第一区的趣事,安染则和姐姐碰杯共饮波尔多。

母亲在一旁诧异于这两姐弟奇妙的关系,看似其乐融融的气氛在一片喧闹中停止。

之后经理不要命的跑来,声称外面发生了点小事情很快就能够处理好。

但安家最可怕的一定不是因为其势力以及钱财,而是一家子皆是顶尖的执行官。

在异变还未发生时就已经察觉。

许久,刚成为实习执行官的安晓怯怯的开口:

“外面是……发生什么事情……”

门被突兀的撞开了,一个女人飞了进来,滚动着桌上的佳肴,一头砸到了安墨尘的身上。

那是穿着侍者的女人,她的全身在抽搐,大腿上的刀还没有来得及拿出来就折弯了。

下意识躲过去的安欣歉意的看了眼地上的父亲,回过头,门外是一个诡异的怪物。

那是一只非常大的丑陋生物,如被剥了皮的鳄鱼,身上的肌肉蠕动着诉说饥饿。

一旁是没有脸的男人,黑色的羽服后是臃肿的虫子,如一只巨大的螨虫扭动。

他没有脸,可所有人都觉得他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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