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晓立即站了起来,作为年轻的实习执行官,她还未与如此可憎丑陋的怪物有过接触。

无脸男脸部的肌肉紧紧抽搐,给予人一种嗤笑的错觉,双手十指被拉扯得很长,灰色的指甲足足有十寸。每一片指甲上都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织物,像是平面的眼睛,观察着每一个人。

他缓缓走过来,不由的让人注意到那双修长的腿,光是腿就有整整两米,头顶到了五米高的天花板,不得不半弯腰。

异种们在展开自己的吞噬细胞时,长相往往会变得丑陋可怕,却都不如眼前的无面男。

安染站了起来,示意妹妹退后。

母亲微微抬头,面对这场面表现得波澜不惊,瞥了眼儿子的后背,又与女儿对视一眼。

安欣抿了抿酒杯里的波尔多,品尝最昂贵的葡萄酒。

她只是瞥了无面男以及他那只鳄鱼宠物一眼,随后回过了头,背对着靠近的异种。

安染以前见到过类似于无面男的异种。

准SSS级的战马。

这类异种的吞噬细胞更加特殊,拥有半殇化的能力使得他们表现出来的特征格外不同。

战马能够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变成血线,庞大到覆盖一整座秋山,瞬间杀死触手蠕虫。

奈亚触手分裂出来的蠕虫至少有SS级的水准,更加庞大的体积与特殊性成为了绝对压制性的优势。

无面男虽然没有战马那么有压迫感,但惊悚的异种特殊引起了安染的注重。

想到这,他下意识的展开吞噬武。

没有发生预料之中的一幕,他才想起自己的吞噬武被姐姐收走了,自己是正处于休假。

刚刚爬起来的安墨尘刚看看到这一幕,对儿子没有带吞噬武感到诧异:

“你的吞噬武不是从来不离手么?”

安欣将手腕上的手环取了下来,安染接过扔过来的吞噬武走出了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觉得有时候无视老爸也是件不错的选择,在安家那个男人从来没有拿出过父亲应有的威严。

与其说安墨尘是安家家主,不如说母亲许雨晴才是幕后精明的执掌者。

展开的吞噬武是一把熟悉的镰刀,姐姐将他的手环戴在身上想来就是为了现在。

Butterfly餐馆大厅一片狼藉,躺着横七竖八的身影,那些都是倒地抽搐的侍者。

侍者们大多数是昏迷,且受了轻微的伤,显然无面男是为了某一个单一的目标而已。

是自己的父亲吗?

安染想到了这个可能,家大业大的安家不可能没有点仇敌,何况父亲刚从第一区回来。

刚举办宴会就出了意外,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在他的眼里,无面男停下了脚步,臃肿庞大的身躯笼罩在自己的面前,伴随着吼叫。

男人背后的白色螨虫不停的扭动,头端的嘴巴长满黄色的尖牙。

安染略作猜测眼前异种的具体实力,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了角落里的某具“尸体”。

冯林躺在侍者的后面,尽可能往后挪了挪好挡住视线,手里抓着瓶嘉露,洒掉了一半。

仅仅瞥了眼装死的冯林。

无面人那嘶哑到了极点的声音从白虫嘴里吐出,模糊不堪:

“让开……杀死……杀死……”

“说不清人话就他妈别说话。”镰刀急促的砍向了无面人的身体,安染平静如水。

死神觅寻在挥舞的过程中被一张大嘴咬住,鳄鱼怪胎以不可思议的力量将安染甩飞出去。

在安染动手到结束不过两秒,那只鳄鱼并没有如其他怪胎那般愚蠢,相反它无比灵活。

他连撞三张桌子以后倒在墙上,上方挂着的某位艺术家珍藏画作狠狠砸了下来。

躲在走廊探出头的经理捂住了脸,心疼那副价值不菲的画。

见状,安晓转过头焦急的看向了姐姐,得到的只是母亲平静的安抚。

“没事,他死不了。”

安染推开了身上的画,他同样作为异种,或者比异种更加高级可怕的怪物,能够感受到的疼痛很少。

吞噬细胞是没有神经的,何况他说不出自己的本体到底是什么。

也许只是一滩水,一个肉球,一个拥有无限可能,无限扩张能力的小怪物。

他察觉到了所有人的目光,不得不装作痛苦的模样。

略显颤巍的扒墙站起,被右手紧握的死神觅寻布满了红色的血线,吞噬之殇在饥渴。

无面男明显僵硬住了,他扭头面朝包厢门,正好与转过身的安欣对视,忍不住颤抖。

在那道冰冷的目光下,他的左手脱落,手臂掉到地上扭动起来,最后彻底死去。

“不……”

无面男身后的白色虫子缩小了一圈,他想说些什么,刚吐出一个沉闷字便迎接而来的利刃。

安染一脚踹倒了足足有7米长的鳄鱼怪胎,这只丑陋的无皮怪物想要冲过来嘶哑,被一刀砍下了尾巴。

留到地上的尾巴蠕动成了一只虫子,被狠狠踩在了脚下。

无面男没有挡住镰刀的利刃,安染的攻击角度过于匪夷所思,又快又准,直向心脏。

从左肩处向右腰刮了过去,留下了一处无法恢复的伤痕。

“等……等会……”

无面男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死神觅寻留下来的伤痕阻碍着吞噬细胞的凝聚。无法恢复。

“在你说话之前麻烦你先躺下,不然我很难安心。”安染有些温怒的连续挥砍。

虽然有些对脱线的父亲不满,但好歹父母回来了,他敬畏母亲也同样敬畏这个家,一次看起来日常的家庭宴餐被破坏,这种对他而言无关紧要的插曲也让自己心烦。

在别人眼里沉重的死神觅寻被单手紧握,以高频率的速度与无面男对峙,而主人甚至都没有喘气。

他穿着体面的西装,笔挺的站姿,给人一种很容易陷入沉默的错觉,在那头深黑色的长发下显得冷艳高贵。握着镰刀柄的右手修长,食指与拇指间有难以发现的黑蝴蝶印记,深黑色的眼眸里充满杀意。

如最优雅高贵的杀手,手里握着的应该不是刀,而是枪。

无面男只剩下了右手,难以阻挡这么快的进攻,那是一道突破声音刺耳的刃啸。

八秒,他锋利坚硬的指甲全部被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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