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水滴声。

似乎处于某个封闭的房间里,许悠想挣扎起身。

左手似乎被什么冰冷东西束缚住,等到眼睛略微适应黑暗,他这才看清周围的一切。

自己正被一只粉色的手铐铐在床头。

粉色的。

用右手摆弄了一下,似乎并不是很结实,与市面上常见的情趣手铐没什么区别。

床头有个烟灰缸,里面有不少烟头。

其中有一节还冒着呛人的青烟,看来人刚走不久。

发生了什么?记忆变得有些模糊。

许悠堵住额头,转动江湖般的大脑。

“奥利维亚,林言秋,血族。”

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浮现在眼前,最终截止在那个灰发女人嘴角的笑。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所以你一定要想清楚在说话哦~”

之后,自己就因为手腕的剧痛疼晕过去了。

惊魂未定地确认自己手腕安然无恙后,他竖起耳朵。

“滴答,滴答”

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像是水龙头又没拧紧。

总之,先从这里逃出去吧。

抓起玻璃烟灰缸,这东西还有几分重量。

冲着那并不结实的手铐砸去,徒有其型的铁皮断裂开了开来。

“咚”

只是声音有些大,可能把人引过来了。

要加快动作了。

许悠翻身下床,也顾不上穿鞋就朝房门冲去。

推开门,并非预想中的外界,而是另一个阴森的房间。

猩红液体滴落,在地面汇聚成河,一路蔓延到他脚边。

脚趾微微蜷缩,少年抬头望去。

破烂的女仆装,林言秋正呈一个“大”字形被钉在墙上。

银色楔子贯穿手掌和脚踝,血滴顺着伤口落下,原来那滴答声并非来自什么水龙头。

“林言秋!”

顾不上地上粘稠的血液,他赶忙上前。

琥珀色长发垂下遮住脸,她似乎没什么反应。

捧住林言秋的脸将头扶起,入手处冰凉得可怕。

颈部脉搏微弱,但还好依旧存在。

还活着。

“林言秋!醒醒!”

她眼皮微微颤抖,挣扎着睁开眼。

“少爷……”

“你没事吧,不要勉强,等等我。”

许悠伸手抓住贯穿林言秋手脚的银楔,奋力一拔。

女仆的身体失去固定从墙上滑落,少年伸出手将其稳稳接住。

“没事了,我这就带你出去,你需要血吗?”

怀中女仆摇了摇头,胸膛起伏微弱。

“不用了,这种伤势不是一个人的血能恢复的。”

说完,她筋疲力尽地闭上眼。

“喂,别睡啊你。”

少年咬咬牙,环视周围。

房间看起来只有一扇门,连接着自己一开始醒来的房间。

怎么可能,那自己一开始时怎么进来的?

“少爷,前面那堵墙上有一块砖,按下去。”

少年闻言,赶忙上前摸索。

“咔嚓”

果然,他的手指顺着砖缝陷入其中。

那堵墙缓缓沉下,露出一道向上的楼梯。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机关的?”

“奥利维亚,你昏迷的这些天她每天都会下来看你……”

语气中带有几分不甘,可她此刻连咬牙都勉强。

“我已经昏迷几天了吗?”

“没错。”

怀中的女人气息微弱的可怕,以血族的恢复力依旧在身上留下不少伤疤,天知道这些天来她经历了什么。

“她对你做了什么?怎么会虚弱成这样。”

“没什么,只是常规的拷问而已。”

说到这,她语气中有些心虚,目光闪烁。

“她不只做了这些吧?”

许悠明显发现林言秋的态度不对劲,她身子有些颤抖,似乎是气的。

“她还在我面前脱光你衣服……”

“好了别说了。”

少年满脑袋黑线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没话说,不好评价。

顺着楼梯一路往上,原本坚硬冷漠的灰色水泥楼梯间逐渐开朗,尽头是扇檀色木门,门上没什么花纹。只有一只银色的精致把手。

“这门把手似乎也是银器。”

林言秋睁开一只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少爷,外面有人的气息。”

“是奥利维亚吗?”

许悠有些警惕。

这疯女人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应该不是,但似乎也是个猎人,请务必小心。”

“猎人?”

“没事的,教会的猎人一般是不会对普通人类出手的。”

林言秋没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她清楚自己并非人类。

“那你呢?”

“不用管我,奥利维亚和其他猎人的关系很不好,你现在出去说不定还能获得对方的帮助。”

“可……”

“开门吧,相信我,就算对方翻脸我也能跑掉的。”

示意少年将自己放下,她伸出翅膀扇了扇。

其实她这会心里也没谱能不能飞起来。

但至少不能再让少爷落入那女人手里了,这些天来的精神折磨比肉体折磨带来的伤害更甚。

“吱呀”

门被从外面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光站在门口。

“你俩就不能快点吗?”

咖啡厅,看起来颇为高档的音箱不符季节的播放夏日情歌。

不过六七十平的小商铺,除了吧台就是几间靠窗的座位。

装修颇为简洁,无非就是黑白两色。

吊顶上的灯光在白昼休憩,早春时就连空调也打着盹。

“你是谁?”

“我?亨特,名字是猎人的意思,家里继承下来的,职业姑且也算是个猎人。”

胡子拉碴的大叔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转身让开位置示意二人上来。

“早就知道那女人没有底线,可没想到她终于还是玩起了囚禁play。”

“额……”

许悠无言以对。

“这位血族小姐,不用这么警惕地看着我,我已经下班了,现在只是个在咖啡厅里喝啤酒的奇怪大叔罢了。”

有些懒散地打个哈欠,他摸出一支烟点上。

和地下室烟灰缸里的灰烬并不是同一个牌子,甚至要更加呛人。

“还是边角料抽着舒服,感谢这世界为穷人留下廉价的替代品。”

他在胸前画出个十字架,虔诚地闭上双眼。

指缝间还夹着那只卷烟。

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把烟叼在嘴里。

摇头火星随着他的话语摇晃。

“血族小姐可以走,反正我已经下班了。但是少年,你不行,要是你走了,那个疯女人多半又要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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