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飞烟看着眼前的少年还在狡辩,也是不再出言试探,剑芒一闪,一点银光便已经到了姜玠的身前,而陈霜却仍旧站在原地,浑然没有要动手的样子。
“陈霜,还不速速与我合力拿下这个小子!”镜飞烟见陈霜按兵不动,也是心下来气,手上这一剑劈砍出去更是带上了几分寒气。
姜玠连忙侧身躲过,“喂,我都说了不是我,怎么还要缠着我?”
镜飞烟不回答,只是觉得这少年依旧在诡辩,又是一剑横扫而来,剑锋所及之处凝结出幽蓝的霜花,格外地令人毛骨悚然。
姜玠又是一个翻身躲过,身形落在三里之外,长身玉立,虽然没有散发一星半点的灵气,但给人的压迫感却是十足。
“陈霜!”镜飞烟微微缓了一口气,怒目瞪向袖手旁观的白袍男子,“难不成你一点都不在乎你新月宗弟子的死活吗?你不怕天下人听得你事迹而寒心?”
素来淡然的陈霜听了这话也是脸色一变,他知道这是镜飞烟在暗示自己如果再不动手,就将他今日的所作所为编成流言蜚语散播出去,叫他在新月宗再无立足之地。
陈霜心中暗骂一声,霜刃也是从背后抽了出来,“那便让我来看看这少年的剑法吧。我再问一遍,你可是杀了我新月宗弟子?”
“啊对对对。”姜玠无所谓,都已经动起手来了,自己否认也没什么用,干脆承认了。
桥洞底下盖棉被,逢人只答对对对。
镜飞烟听得他亲口承认,手中长剑也不再留丝毫余力,一剑一斩之中杀招频出,饭反观陈霜则似游刃有余,敷衍地砍上几刀了事。
“镜花门的剑法,你这等年轻人应当不曾见过吧!”镜飞烟几次劈砍都被姜玠诡异地闪躲了过去,一时间义愤填膺,“那便试试这一剑。”
蓝裳男子手中长剑划过一个诡异地弧度,凭空中突然涌现出无数剑身的虚影,如同千万道剑光向着处于最中心的姜玠同时奔赴而去,姜玠也感觉自己被一股气机所锁定,但换做一般人来估摸着就死在这一剑之下了,可他是姜玠。
姜玠不慌不忙地掐了个指诀,连吟唱都未曾吟唱,一道隐蔽的蓝光从他身边铺开,如同一道极其普通的涟漪,轻轻涤荡着周围的一切。
包括,那千万道剑光就仿佛在一瞬间溶解在那道不起眼的蓝光之中,无声无息地泯灭了。
镜飞烟纵横五州多少年都不曾见过如此奇异的化解方式,他那一剑曾经使得多少年少英杰折戟沉沙,竟然就悄无声息地被这个年轻人化解了!
陈霜也有点讶异,刚刚镜飞烟所用出的剑法乃是【万镜】,也是镜花门的压箱底剑法,就是他陈霜不用出底牌估计也扛不住,而这年轻人?
姜玠笑了笑,“你们觉得还要打么?没有意义的事情就不用再继续了吧。”
“你难道是看不起我镜飞烟么?”镜飞烟虽然惊讶于这个年轻人能不动声色地化解去了他的剑法,但也绝对不畏惧真正与他打上一场,毕竟他可还没翻出自己的底牌。
“啊对对对。”姜玠下意识回答。
刚说完,姜玠就知道自己错了,摆烂一时爽,一直摆烂就会惹祸上身,就比如这个镜飞烟,纯纯的无妄之灾,飞来横祸。
“看不起我?”镜飞烟听到姜玠的回答倒是不怒反笑,“那么我就不遮遮掩掩了,那么这种状态下的我你还能赢么?”
镜飞烟话音刚落,身上就泛起了纯色的蓝光,如同无数片碎裂的镜子一般,向着四周溅射而出,甚至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姜玠等着看好戏。
那些碎裂的镜片落到地面上就化成了和镜飞烟一模一样的虚影,每个虚影手中都持着一柄蓝色长剑,这么一圈扫视过去,竟然有十几个同样的虚影。
“分身?”姜玠蹙眉,很明显镜飞烟并不会术法,那么他就应该是凭借对剑道的领悟所施展出的剑法吧,很有意思,姜玠越来越觉得这些奇技淫巧更勾人心思。
“这就是【万镜】的最终形态,怎么样?”站在最中央的镜飞烟低低地笑起来,“这一招别人可都没见过,你很有幸能成为我这一剑下的第一个亡魂。”
“哦?”姜玠听着镜飞烟放的狠话倒是浑然不在意,“那么就让我看看这一招有多厉害吧,很久没见到这么有意思的招式了,至少比那个文如梦的幻境有意思多了。”
“呵,嘴硬。”镜飞烟从姜玠的脸上竟然完全找不到一丝慌张,这让镜飞烟心底怒火更盛,他最为厌恶的就是这种以为一切都在自己计算之中的做作人物。
但,偏偏,这眼前的少年就和那位大人身上散发出的气质格外地相似,若不是镜飞烟知道那位大人是女儿身,他险些就把姜玠错认了。
为什么,他们都能够高高在上?而自己只能做牛做马?他镜飞烟不甘心,永远不会甘心!
那么就让这一剑教训他们吧,让这个自大的年在自己的眼前化为粉末!
镜飞烟举剑,四面八方的幻影镜像也纷纷举起了手中长剑,淋漓的剑风一瞬间席卷了整个阑珊居,毁灭的前兆已经缓缓降临。
这一剑,已经远远超出银眸修为的范畴了。
至少姜玠是这么觉得的,他先前还以为孟鸢打这两个门主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没想到这两个银眸巅峰的宗主也藏了属于自己的底牌。
此刻,万剑齐出,那些由碎裂的镜子化成的幻影一同斩出属于【万镜】的剑法,整个天地都被渲染成了冰冷的苍蓝色,温度直接下降到冰点。
姜玠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无数灿蓝色的剑锋同时指向了他,姜玠感受到危机感涌上心头。
当然也仅仅只是危机感罢了。
姜玠所经历过的危机,可远比这样的进攻强上几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