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修宗,李长生。”
“对”
“无极宫,夜孤楼。”
两人相貌,皆是上上水准。
李长生冰色眸,多情冷漠,高挺鼻梁,一身白锦袍,背后斜跨一柄匣中三尺青峰,腰间一根金色腰带,系一柄三寸利刃,似乎未开刃。
腿上一双黑色靴子,靴后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
修为深不可测,温文尔雅,他是对完美的最好诠释。
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气息,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他美丽得似乎模糊了男女,邪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成熟,落花穿透灵罩,不经意的缭绕在他的周围,不时落在他的如墨厚发上,如此美丽,竟不能用语言去形容。
李长生曲肘,拔出长剑,三尺亮银,不可言说。
反观,夜孤楼如曜石般澄亮的黑瞳,闪着凛然,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锐利如膺,配在一张端正刚强、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令人联想起热带草原上扑向猎物的老虎,充满危险性。
而他,也拿出了他的武器。
乃是三寸匕首。
台下,顿时哗然一片。
“匕首?”
“真的假的?”
“现在居然在南修界,还有匕首使用者?”
“道友,敢问匕首...究竟是有何不妥?”
“莫非道友不知南修界的武器历史?”
“还请道友明说一二。”
“上古时期,乃是十八班武器,样样皆有之。”
“可奈何,剑仙消失之后。”
“大多数的武器都陷入了落寞之中。”
“唯有剑,刀等,在南修界极为盛行,千万年来不曾易主兵器之王。”
“可也有武器被南修界众人嫌弃不耻。”
“莫非是...”
“没错,就是匕首等。”
“匕首等冷门兵器。”
“若要说放眼整个修真界,何处最多。”
“唯有西方。”
“西方,那不是邪修们的...”
“真是如此,邪修极爱使用匕首等暗杀刀具。”
“配合他们诡谲莫测的身法,以及来去自如的血术等。”
“匕首成为了趁手的道具。”
“原来如此,难怪夜孤楼摸出匕首,会被如此...”
“嗯。”
“据说南方曾经有专修匕首者,可奈何大成后,居然加入邪修。”
“里应外呼,替南修界造成了一次不可估量的损失。”
“故此,匕首在南修界极其不被人看好。”
“或许,对夜孤楼来说,台下的压力比台上的还要庞大。”
言毕,只见台下一片嫌弃,无不是不屑一顾,疾首蹙额。
台上。
“匕首吗?”
“正是。”
李长生面露苦涩,似感同身受。
“为何选择匕首。”
“因为热爱。”
“仅此而已吗?”
夜孤楼无视了台下的嘈杂喧哗,乃至时而的辱骂。
“仅此而已,还不够吗?”
夜孤楼双手摊开,皆是两把三寸匕首。
匕首锋刃霜寒,在光下灼灼,短柄缠绕破旧绷带,增加摩擦力,朴实无华,未雕刻任何浮游图案之势。
可匕首,绝对是好匕首。
“多说无益。”
“在下也是同样想法。”
瞬间,台上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两人皆是大吸一口气,闷声。
只见那两人平地一声雷!
以雷腾云奔之势,裹挟着排山倒海的灵力于锋刃之上,势不可挡。
一声碰撞下,擂台地面的【通】字,也被震得抖上三抖。
可这才是第一招。
很快,第二招,第三招皆来之。
夜孤楼的匕首似有着鲜活生命,时而旋转,躲开致命一击。时而擦刮,削下乌黑青丝。时而直入,一招破防。
可李长生也舞弄起了三尺青峰,尽数抵挡。
匕首与剑锋分离,却又立即相缠。
是缠斗的雄鹰,盘旋不离;是对峙的狮虎,望风而动。
两人是试探,也是对峙。只见刀光剑影频频出,仅一炷香时间。难舍难分中,两人却开始熟知彼此。
李长生的一剑又一剑被闪避防御,而夜孤楼的匕首却在频出不穷。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危险总是伴随着高回报,高收入。
若是能刺中李长生其中一眸,亦或是挑断他的手筋,就已经胜一大半。
剑是剑修的生命,没了剑,剑修什么也不是。
失去獠牙的老虎不足为惧。
嘡!
身形诡谲的夜孤楼,终于在一击之下,找到破绽。
“结束了!”
同藤蔓缠绕,形影不离的匕首终于即将上手。
是双目,还是手筋?
李长生一剑护住双眼,手腕朝内,显然是做足了充分保证。
可突然间,在所有人意想不到的瞬间,匕首竟然刺向了喉头。
台下。
“竟然是喉头?”
“此处取双目亦或是执剑手,岂不是胜一大半?”
“这就是匕修的坏习惯,也是他们的优势。”
“若是平常,双目,双手,是最好结果。”
“可匕修,皆是妄图一招制敌,它们本就是赌徒。”
“宁可错失优势,也绝不放过制敌机会。”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李长生猜错的时候。
只见得李长生嘴角勾勒。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横之,破开刺来匕首。
紧接着,台下一阵惊呼。
“这...”
“这是反应?”
“反应?谁能有如此之快的反应。”
“若非是李长生早已猜测到夜孤楼定然取脖颈。”
“否则绝无可能防范之。”
“但...”
“一个剑修竟然如此懂得匕首使用者的心理活动。”
“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台上,还不等众人惊讶。
夜孤楼后撤回防,十分警觉袭来长剑。
可李长生青锋长驱直入,一剑破开双手护脖的匕首。
此时,剑也回收,匕也被破。
而李长生却依旧是一步踏前,与夜孤楼比肩而立的同时,身形大转,左手寒芒先到,只听闻“噌”的一声。
双方皆不再动弹。
身后的夜孤楼,摇摇欲坠,但大惊,回首。
微微一笑。
“想不到,你居然也是..”
说罢,倒地不起,脖颈处有嫣红,一剑已封喉。
台下。
“这是怎么做到的?”
“剑不是抽回了吗?”
“奇怪。”
“这李长生的剑着实怪异。”
“对阵烛之武,可越过加护,一剑封喉。”
“而现在,竟能回收长剑时,依旧破开夜孤楼喉头。”
“究竟是...”
还不等台下喧哗讨论。
李长生抬头仰望,见得明媚之处,群芳斗艳。
回应道。
“是啊,我也是。”
“不过,我没你那么勇敢。”
旋即,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腰垮间,一柄系着金丝腰带的三寸短刃,正滴着鲜血。
寒芒晃偌,以庆开刃。
胜负已分。
胜者,天修宗,李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