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夜。

最先就绝了人声,接着是陆续的熄了灯火,独有月亮,却缓缓地出现在寒夜的空中。

空中青碧到如一片海,略有些浮云,仿佛有谁将海洋洗在云软里似的摇曳。月亮对着林逸仙注下寒冷的光波来,当初也不过像是一面新磨的铁镜罢了,而这镜却诡秘的照透了林逸仙的全身,就在他身上映出铁的月亮的影。

他独坐窗台边,徜徉其中。

斟酌一杯,别有风趣。

可他却愁眉苦脸,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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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依旧是人潮涌动,擂台上座无虚席。

偌大的擂台场,依旧是【通】字打底,整个赛场以大红为主色料,方圆将近百米,坚不可摧,上方灵罩成圆球状包裹整个赛场,上至百米,下至十米。

宗门下方堤两岸,生长着高大的柳树,肥沃的土地微微湿润,放眼望去是一片空旷开阔的景象,好像是从笼中飞出去的天鹅。

水波开始发出亮光,泛起一层一层像鱼鳞似的浪纹,河水清澈透明,水面好像刚打开的镜匣,清冷的光辉突然从镜匣里射出。

山峦娇艳明媚,像美人洗了脸,刚梳好髻鬟似的。

柳条将要伸展却尚未伸展,柔嫩的梢头在风中散开。凡间低矮的麦苗像兽颈上的长毛,高约一寸,风力虽然还很强劲,但却是多了春的气息?

今日的玉女门,似少了秋风萧瑟,提前了春的来到。

“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林逸仙不禁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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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

“天修宗,斩无相,化神期。”

“对”

“玉女门,白沐,化神期。”

两人双双走上了擂台。

皆是步调一致,似优哉游哉,也似健步如飞。

上了台。

才见得,一黑。

他戴着蓑笠,口叼草根,不言语。

缓缓踱步而来,逆着光向白沐走来,初升的朝阳勾勒出金色轮廓,双眼隐藏在阴影之下,显得无比深邃,那女人眉眼盈盈欲醉,笑起来肩头一颤,如春风剪柳。

迎面是,一白。

白沐着浅白色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遮掩了细剑剑鞘提携在手。

梳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更显纤弱。

两人没有对话,也没有言语。

白沐举止若幽兰,品貌端庄,风姿绰约。

二人皆未拔剑出刀。

台下。

“此等对决,何人会胜?”

“依我拙见,估摸会是斩无相。”

“为何?”

“凝出意者,皆可更上数层楼。”

“实在。”

“可...”

“若是白沐姑娘也已凝成剑意呢?”

“此话当真?”

“据说,白沐姑娘不露圭角。”

“原来如此,是韬光养晦吗?”

“非也,非也。”

“并非是扮猪吃老虎,也并非是深藏不露。”

“只是,白沐姑娘也算得上玉女门第一剑修。”

“目前,还未有人能令她使出剑意罢了。”

“可...剑意与刀意。”

“斩无相未必会输。”

“道友所言,确有道理。”

“毕竟,他是神秘莫测的天修宗第一刀。”

“有趣,有趣。”

“玉女门第一剑修与天修宗第一刀修吗?”

“着实会是一场精彩绝对的刀剑对决。”

“刀剑吗....?”

“看来,道友略知一二。”

“诚然。”

“刀剑向来不和。”

“上古时期至今,刀剑总要分出高低贵贱,拼出你死我活。”

“故此,这一场战斗。”

“或许也是十当惨烈啊。”

紧接着,台下的弟子们都显然了一阵沉默与冥思中。

台上。

“白沐姑娘,这一场比赛。”

“我并不会手下留情。”

“斩前辈,不必多礼。”

“你我皆知,刀剑向来不和。”

“分高低,乃是家常便饭。”

“正是如此。”

“那就...”

旋即,稻草根与殷红唇同时颤抖。

“接招。”

只见那斩无相并未拔出左腰间垮着大刀,依旧是缠满暗黄绷带布条的左手,把持刀柄末端,一紧握!

轰。

刀意显,万物臣。

白沐不甘示弱,只见她左持鞘手掀开袖子,一把玉软花柔的细剑亮出,垂直与地面。

紧接着,九十度旋转下,一横。

轰。

一股子剑意也突然爆炸成壁垒状,似在防御着刀意。

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

台下。

“来了,来了!”

“赶紧挡住。”

“莫慌,我等来。”

只见台下弟子分工明确,化神期皆抵在前方,不断后退。

磅礴刀剑似有波澜壮阔之意,一泻千里之势,声势浩大,气冲斗牛。

抵挡者纷纷掐出清心诀,静心咒,可奈何不过杯水车薪。

后排弟子只能避其锐气,但依旧是恨不得望风而逃,远远观战。

未人可知的下方堤两岸,生长着高大的柳树竟然垂下丝绦,瑟瑟发抖,水波泛起的不再是鱼鳞似的浪纹,抖大的圈揽犹如小型旋涡,似要将江河中的游鱼野鸭等一并卷入其中。

时而江面靠近擂台处,早已漂浮着晕厥翻身的“死鱼”。

着实可怕。

台上。

“不错。”

只闻的低沉嗓音的一句夸赞。

他依旧是不动弹,可匣中金刀乌沉沉,非金非铁,不知是何物所制,骤起的蜂鸣也是渗人。

相比之下,白沐已然香汗淋漓,柳眉微蹙,劳形苦心,仅仅是五息的刀剑之意,让她心力交瘁。旁人只觉幻中,万壑争流,草木蒙笼其上,若云兴霞蔚。似有千军万马,金鼓齐鸣,刀光血染,五光十色。

可白沐眼中,仅是一把刀。

此刀色泽淡青,杀人不见血迹。截轻微无丝发之际,斫坚刚无变动之异。

而这刀,竟有百米之长,它不动,只一直悬挂在毫无湛蓝可言的天际,它不下劈,她就得不到解脱。

这一刀,似可轰天裂地,如能劈海开道。

输了。

可她,仍然妄图出一剑,以表抗衡。

于是,她顶着汗流浃背,踏步即是天涯海角。

一剑袭向黑色。

“愚蠢。”

嘡!

一息后,只听闻剑崩之声。

她的剑,断了。

轰!

瞬间,擂台全场被压制的刀意,开始疯了似的冲击,渗入灵罩之外。

源源不断,绝不停歇。

胜负已分。

胜者,天修宗,斩无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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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言。

刀是什么样的刀?大开大合刀。

剑是什么样的剑?闭月羞花剑。

他的刀,凌驾于一切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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