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歌。”

“性别。”

“……男。”

“有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吗？”

“做饭，打扫，剪头发。”

“那喜欢的呢？”

“周末一觉睡到下午起床。”

“是懒狗啊。”

“……”

叶歌捂着脸，露出一副不想说话的表情。但沈幼伶就站在他旁边，脸上依旧是那副稍显冷漠的表情，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过来再揍他一顿。直到现在，他的后背还在隐隐作痛，要不是这副身体比以前的强了不少，估摸着这一顿胖揍都能给他送回去原本的世界了。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吧。

沈幼伶长着一副相当好看的脸蛋，就算是让叶歌这样的人去打分都能打个九分。光是看脸的话，完全想象不出来她打人的样子到底有多暴躁。而且更离谱的是，叶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还手。少女似乎有着相当丰富的搏斗经验，每一拳揍在他身上时都能恰到好处地瓦解掉他的抵抗。最后他干脆对着墙壁缩成一团，任由她发泄了。

摸了人家的脸，还差点把人家的梦偷走了，总得要还点利息。

一直到少女消了气，叶歌才跟着她来到这个房间。坐下来没多久，门外便走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衣的大姐姐，手里还拿着一块看上去相当昂贵的平板，看样子应该是研究人员之类的。叶歌偷偷瞄了一眼对方胸前挂着的工作牌，上面还记录着她的名字和身份。

——柳依依，第七支部，B级研究员。

“其实根据我们的档案记录，你以前的名字并不叫叶歌。”柳依依一边记录着这些信息，一边对叶歌说道：“虽说这种现象之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但出现在永眠者身上还是第一次。能给我说一下你的经历吗？在你印象中，你生活的年代大概是什么时候？”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就算知道了这些也不可能找得到我以前的档案。”叶歌一脸无奈地说道。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和沈幼伶简单地聊过了，虽说这个世界确实和他所在的世界有些相似，但无论是国家还是地区的名字都是他未曾听说过的，更别说会产生怎么样的归属感了。要是能选的话，叶歌宁可回去公司继续加班也不想留在这里。

“嗯……这种说法倒是有些新奇。”柳依依将触屏笔抵在下巴，随后看向靠在墙边的沈幼伶，“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拥有疑似入梦和改变梦境的能力，刚才我已经中过招了。而且这家伙确实见过美梦之神，不排除是被植入了这些记忆的可能性。”沈幼伶双手抱胸，稍作思考以后继续补充道：“也可能是有双重人格。刚才他在梦里的表现和出来之后的表现完全不一样。”

“这不是怕你揍我嘛……”叶歌小声逼逼道。

“你摸我脸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么胆小。”沈幼伶没好气地说道，“再说了，要不是你偷窥我的梦，我怎么可能会动手揍你。”

“谁让你开枪打我。而且我是被美梦骗进去的，那家伙一直诱劝我去做个美梦，我想拒绝都不行。”叶歌极力试图将自己身上的锅都甩出去。他怎么可能有这么恶趣味的嗜好，肯定是美梦那家伙干的。

“当时是你告诉我，你就是O-139，所以我才开枪的。”沈幼伶微微鼓起脸，有些不开心地说道：“而且我不是说了吗，枪里填的是麻醉弹，就算打中了也不会死。”

“好了好了，别吵了。你俩就跟小孩子似的。”柳依依一边转着手里的触屏笔，一边毫无诚意地劝解着，“那这位叶歌先生，现在你是希望加入组织，成为和沈幼伶一样的调查员，还是成为我们的收容对象？”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叶歌适时从沈幼伶身上移开视线，打起些许精神来。既然现在已经回不去了，那还不如好好考虑一下之后该怎么办。

“嗯……你可以粗略地理解成，是想替组织打工，还是留在组织里吃白食。”柳依依笑着说道，“根据你的危险度和神秘度，我们这边会给你开出相应的待遇。”

“还有这种好事？”叶歌一脸怀疑地问道。

“当然，你也需要配合我们来做一些小小的实验，以进一步完善你的个人档案。”柳依依用手指比划了一下，笑得非常和蔼，“我们的研究人员都受过专业的训练，保证不会出现任何实验事故，而且入职就会为你购买高额的人身意外险。”

总感觉意外的不靠谱……

叶歌默默地在心里给这个大姐姐打了个叉，继续问道：“那如果是给你们打工呢？报酬又怎么算？会比收容对象的待遇好吗？”

“可能你对组织有什么误会。”柳依依十指交叉，表情逐渐变得认真，“我们不是为了利用你们去做什么，所以才要进行收容工作的。不如说，收容工作本身就是目的。就算你什么都不做，组织也会养着你。这么说你能接受吗？”

“为什么？”叶歌微微偏头，又看了身边的沈幼伶一眼。少女脸上依旧没有多少表情，既没有对这句话表示认同，也没有特意去否认。

“因为一切异常本质上来说对这个世界都是‘有害’的，哪怕你自己并不能意识到这点。”柳依依微微叹了口气，“组织的存在独立于所有国家之外，而且不接受任何机构的监控。相应的，一旦现实中出现任何普通人无法理解的现象，我们就必须派人去调查和处理，如果对象无法收容就要就地摧毁。”

“听上去就像是黑暗中的英雄一样。”叶歌开了个玩笑。

“这部分是调查员的职责。”柳依依看了叶歌一眼，随后在档案上再勾选了几项，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想做的话，我们也会为你提供食宿和相应生存环境。但作为交换，你必须遵守组织内部的规章制度，而组织也会为你准备合适的工作。”

“这不还是要干活吗……”叶歌有些无语。

“总不能像关押犯人一样关着你们吧。得给你们找点事做，最好再培养一些相对正常的兴趣爱好。”柳依依轻笑道，“而且有些工作确实是只有身为‘特异点’的你们才能做的，像我这种普通人也只能做些普普通通的工作了。”

“这个可以之后再决定吗？”叶歌想了想，没有着急给出答复。反正他现在也没什么事要做，先了解一下组织再去做决定也不迟。而且说实话，他对这种画饼行为已经快要免疫了，就算柳依依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可能让他动心。

“可以的。不过你看需要先初步完善自己的档案，这里有几份表需要你填一下。”柳依依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平板递到叶歌面前，顺便还问了一句：“你应该会用吧？”

“会的。”叶歌粗略地扫了一眼，问卷的内容不算复杂，似乎是一些用来测试心理状况的问题。他以前也填过类似的东西，所以填的时候也不用想那么多，刷刷刷地就点了过去。

当然，全部照着填是不可能的，甚至在勾选答案之前，他就已经知晓了问题存在的意义。那些不假思索的，都只是演给别人看的而已。需要他去逢场作戏的场合，他从不会让人失望。

毕竟对他这样的烂人来说，眼前的一切……本就是一场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