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缇轻轻拉了拉霍科的袖子，同时也看向了霍科瞄向的地方，可是那里只有一对在柠檬汁小镇店铺门前买饮料的情侣。
“得了，现在不仅时间对不上，就连空间也对不上了...”
霍科并未搭理夏缇，只是自顾自地默默地说道。
“你魔怔了吧...我就说嘛，你别想那么多啦，不过...你是不是能感觉到‘时间’的流动？”
夏缇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霍科。
“你果然对我有所隐瞒...”
霍科紧抓住夏缇的肩膀，他不顾旁人快喷出火的眼神，用冷淡又不甘的语气说道。
“至少你早就知道这里的时间不对劲了。”
霍科越说越起劲，差点就把夏缇抓得拖离地面了。
“...啊...”
夏缇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霍科也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他立刻就察觉到那些藏匿在阴影中的东西在凝视着他。
“算了...”
霍科松开了夏缇，回过头接住了一个烂西红柿并“啪”的一下丢了回去，同时看向了城市中心那栋高耸入云的黑色钟楼，这些动作一气呵成。
整座城市分明都洋溢着清新迷人的色彩，但唯独到了那里变成了黑白...
“那里明摆着很可疑嘛，连点隐藏的手段都没做...”
“因为他们有不怕被发现，一般人发现了也不能做什么吧。”
夏缇挂着不满的表情环着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同时叹了口气，然后就不由分说地拽着霍科大褂的衣角就向着电车站的方向走去。
“你要真是好奇那我也不嫌麻烦了...我们先回去休整一下，顺便通知下缇娜，啊，现在我们或许没必要搬家了...”
“...是我麻烦了你吗？”
心思敏锐细腻的霍科立刻就觉察到了夏缇语气中的无奈与不满，于是立即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轻轻问道。
“不是，只是我不想这么早就与他们交恶吧，毕竟多少年了，我们都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嗯...可能我这边更激进了一点，但是也在表面上维持了‘平衡’...”
“但我怎么觉得他们想要抓住你啊？”
“你去问问缇娜就知道了，因为在他们眼里我就是块鲜嫩多汁的‘肥肉’啊，而且还神奇到只要吞下就能增长一大截力量，他们不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呀，更何况我的存在已经干涉到了他们的统治地位。”
“...呃，所以你也想要成神？”
“不，我可没这种恶趣味...”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不是已将近是晚上了吗？你的能力不是正盛吗？”
霍科沉吟片刻，还是问出了这句他疑惑已久的话。
“这个嘛，在不锁定位置的情况下，我的确没什么办法，万一那个你觉得奇怪的钟楼仅仅只是个明面上的幌子呢？除非我直接把整个苏黎世全都虚化掉...可是那样也太费劲了，做完后我估计要在床上躺好几天时间去恢复呢，那时候不就容易让你和她趁虚而入了吗？”
“呃...你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
其实对于霍科来说，夏缇的话原本就不能全信，凭她鬼魅般的头脑，不留痕迹耍点话术或是心理暗示更是防不胜防，所以他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还有那个...”
霍科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只感到浑身一颤。
咔吧...
玻璃破碎的声音？
周围的空气也顿时一滞，霍科也随之下意识地停下来脚步，但等他想要仔细去留意时，一切却又都恢复了正常。
“先消失，然后把周围人记忆关于我的那部分清掉吧...谁知道他们中有没有那些东西的眼线呢？啊，因为你自己跑出来闲逛应该算是‘正常’的，反正着半年来你也经常跑出来玩，就算有观察的人的话应该不会留意你，所以清除你的部分。”
夏缇小声地说道，最后几句话她几乎是用唇语说出来的。
因为她此时已经“消失”了，所以不可能有人能看到她并读出唇语。
“你的能力还能这样玩？”
“啊，当然了，能被虚化掉的又不只是常规意义上的实物啦...”
夏缇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并随手一挥，周围晃神的人顷刻间又恢复了正常的运动轨迹，街道上原有的热闹与喧嚣也回归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走吧，现在要先回去看看缇娜还正不正常...”
“她可是神吧，不至于栽在一群信徒搞的幻境里吧。”
“这个...说不准哦，她偶尔还是有点迷糊的。”
夏缇无奈地说道，同时托起手摇了摇头，而霍科则摸了摸下巴，心里在琢磨些别的事。
所以她到底有啥用吗？
“你很缺关心你的人吗？”
霍科想了好一会儿才用温柔的语气对夏缇说了这么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夏缇微微一笑，用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望着霍科。
“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从今往后，就算是那家伙反水，我也会永远坚定站在你这边的...”
霍科快步走到了夏缇前面，并倒着走面对着她，用平淡如水的语气说道，他的眼睛微微颤动，心也在悸动。
“...”
在路人眼里，这里又有了一个对着空气说话的傻子了。
“为什么？”
夏缇用疑惑的眼神望着霍科，就算如此，霍科还是未从这双眸子里捕捉到任何情绪的波动。
“你就当我是一厢情愿吧，其实有没有回报，也...无所谓。”
霍科挣扎着摆出复杂的表情说道，其实他心里在想的是：
反正我会自己争取的啦~
“...”
夏缇轻笑了几声，笑得很自然。
“那我记好了，希望你未来别食言呦~”
“怎么会呢？”
“因为从古至今，对我说过这句话的人很多，但很少有人能够遵守好...”
夏缇用脚踏了踏脚下的石板。
“上次听人说这种话也是在这里，不过现在他们都死了吧，毕竟都已经一百年来...”
此时他们俩已经走到了车站口，夏缇的嘴也突然停下了，她站在那里低着头默默沉思着，霍科见状也没有打扰她，只是倚靠着车站旁的一颗歪脖子树沉默着看着她。
“对了，我们去趟科学院吧，找好还顺路。”
夏缇突然用灿烂的笑容对霍科亲昵地说道。
“因为我还要拿一件东西，一个很神奇的机器，可以说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就是它。”
“...我们不会又要去那种积尘积灰的地下室吧？”
霍科讨厌虫子，他之前从来没提起过是因为他对虫子也仅限于厌恶，以及对此感到心里发毛，倒是不怎么影响正常工作。
至于讨厌的原因嘛，在邂逅夏缇前，他为了寻求写作灵感曾到过一个雨林里去观鸟，然后不经意地遇到了几条因辐射变异的巨型蚯蚓，他碰到它们的时候，这些长相随意的家伙正在啃食铁路，后来虽然因为顺手处理掉了破坏铁路的恐怖分子而让他收割赏金小赚一笔，但也至此便落下了不小的阴影。
“啊，不会不会，据我所知，还有学者支撑着那个研究会，虽然也是没落了吧，不过我之前在里面工作过，算是有段回忆吧，他们还算是比较正经的，嗯，只要没被这里的异样影响到...”
夏缇笑着拉着霍科的手走上了刚驶来的电车，而后者红着脸快步跟了上去，但却突兀地嘀咕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原来你刚才‘消失’就是想要逃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