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徐阳平安无恙,李初九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下来。只是那个叫锦绣的异女一直跟着,让李初九不好跟徐阳说太多,只是提了一下担心钱忠和橘子的安危。兵荒马乱的,两个娇滴滴的女孩儿,很容易出意外的。眼下却也没有什么良策,李初九唯一能做的,就是跟锦绣打听一下。

“倒是未曾见到二人。不过官人请放心,但凡有二人消息,必然第一时间告知官人。”锦绣看起来倒是诚恳,不似敷衍。说话的时候,锦绣一直紧挨着李初九,丝毫没有因为徐阳在场而避嫌。乍一看,好似她跟李初九才是两口子似的。

李初九低下眉眼,瞄了瞄紧挨着自己的锦绣的身子,忽然心生一计,脸上浮现出猥琐的笑容,更向徐阳走近一步,拉着徐阳的手,摩挲着。“羲和,想太多也无用,倒不如放宽了心。刚才经过花园的时候,发现景色极好。不如去花园里散散心,做点儿夫妻之间喜欢做的事情吧。”

徐阳早就习惯了李初九的无耻猥琐,但也仅限于夫妻二人之间的情趣。此时当着外人,听李初九说出这番话来,自然有些难堪。不过,她也领会了李初九话里话外的意思,虽是难以启齿,却还是点了点头。

李初九大喜,拉着徐阳朝着花园走去。

锦绣却仍旧紧紧跟着。

李初九驻足,看着锦绣,道,“这种事情,你也要跟着?”

“官人不喜欢么?”锦绣笑吟吟的抱住了李初九的胳膊,更十分亲昵的将脸靠了过来。“锦绣迟早是官人的,官人若是想要,锦绣随时可以的。”

李初九眉头紧蹙,感受着锦绣娇嫩的脸在自己的脸上摩挲,又看了看徐阳阴沉的脸,李初九亦面如沉水,一把推开了锦绣。只是,推的时候,手按的地方比较特别。他愤然道:“胡闹!如此不知检点!你们隐宗弟子,都如此不堪的吗?”

锦绣后退了两步,双手抚胸,眉头蹙起,道:“官人,您弄疼人家了。”

李初九嘴角一抽,察觉到一旁徐阳冷冷的目光,愈发怒了,道:“行了!我就是要跟我媳妇说点儿悄悄话,你不要跟着了!”

锦绣脸上浮现笑意,又后退了两步,欠身道:“既如此,官人请。”竟是一本正经,不见了媚态。

李初九审视着锦绣,拉着徐阳离开。走出不远,看到锦绣仍站在原地,讪讪一笑,低声对徐阳道:“隐宗到底几个意思?奇怪了。”

“先不说这个。”徐阳跟着李初九,边走边道:“你之前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发狂?又突然昏厥?”

李初九皱着眉,忧心忡忡的说道:“隐宗宗主说护花铃只是沉睡了。”又看了看手腕上的伤痕。“那几个恶贼,就是隐宗宗主找来的。或许就是要试探一下我。如今这般‘盛情款待’,必然所图非小。”想起隐宗宗主说的“天门”之事,李初九简单的提了一下,继续道:“是真是假,我现在还不能断定。但很显然,想要离开此处,怕是不易。”

徐阳反手抓着李初九的手腕,轻轻的摩挲着上面的伤痕。“到底还是没有彻底解决吗?这般玄奇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李初九笑了笑,搂住徐阳的肩膀。“后悔了啊。当初就不该跟厉无咎拼命。若是没有废掉灵力,如今这天下间——至少不会连这些宵小之辈都敢跟老子呲花冒烟的。”李初九说着说着,就烦躁了起来。”

徐阳依偎在李初九身上,淡然一笑,安慰道:“事已至此,后悔也没什么用了。还是想想眼下该怎么做吧。”

“能怎么做。”李初九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隐宗是有所图谋的,想来暂时应该不会对我不利。这段时间,我会再试着看看能不能唤醒体内的灵力……”想到之前跟那几个恶徒打斗时忽然变得更强的力量,李初九不自觉的点了点头,道,“我的体内,应该还是有灵力的。只是……”

“如何?”

李初九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不无担忧的说道,“我是有些担心,担心我体内的力量,可能并不受我掌控。”又想到那被自己无意识的打的稀烂的恶徒死尸,李初九有些头皮发麻,胃里也是一阵翻滚。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片刻,徐阳道:“那个叫锦绣的,似是对你有意啊。”

“呵,居心叵测。”李初九森然道:“我虽好色,但并不会被美色迷失了理智。这个锦绣,不简单,需要小心戒备,万不可着了她的道。”

徐阳微微一笑,瞄了瞄李初九的脸,道:“先下手为强总是好的。即便是被算计了,好歹也睡了她,不算吃亏。对吧?”

“嗯……有道……有道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哈哈,忽然想起来一部经典电影。电影是什么,我之前跟你说过吧?”李初九兴致勃勃的开始胡说八道。

徐阳似笑非笑的听着,也不打断他。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在府中闲逛。这府邸倒是不小,杂役护卫也极多。那些人见了徐阳和李初九,竟是都会恭恭敬敬的见礼,喊一声:老爷、夫人。吩咐做些什么,更是没有人敢怠慢。

还真是宾至如归。

傍晚时分,皇帝拓跋羽召见。

李初九跟随几个士卒,来到了大夏皇帝拓跋羽的“行宫”。

还没有进入大殿,李初九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香和酒香。这半年来,与徐阳一直过着简单的看似美好的田园生活。大鱼大肉的日子,早已离他远去。此时闻到,不自觉的满口生津。

待进了殿中,李初九看到了高高在上、正襟危坐的拓跋羽。拓跋羽的打扮,倒似是晋国皇帝一般。恍惚间,李初九想到了陈卓,想到了那个见到自己就会不自觉的面带笑容的陈七月。

“咳咳,李先生无须多礼,平身赐座。朕对李先生,可是久仰大名了。”拓跋羽不管不顾的把已经练习了许多遍的文词说了出来。“今日一见,李先生果然风采……不凡,器宇……也不凡。”

李初九愣了一下,琢磨着自己“多礼”了吗?再看明显端着架子,故作矜持的拓跋羽,觉得好笑。这个拓跋羽,虽然长得极为漂亮,身材也好,穿着更是得体贵气。可那一身粗犷的气质,实在是藏都藏不住。穿上了龙袍,也给人一种土匪头子的感觉。

宫人领着李初九入座,看一眼面前酒菜,李初九吞咽了一下口水。

“我大夏国人杰地灵……那个,今日兴兵,欲……”拓跋羽急的汗都快出来了,之前让文人帮自己写的一篇荡气回肠的稿子,原本背的滚瓜烂熟,怎么此时竟是忘了个一干二净?憋了一阵,实在是想不起来了。索性啐了一口,道:“李先生还没吃饭吧?来来来,咱先干了一杯。”

李初九有些哭笑不得,迟疑了一下,端起面前的酒杯,对拓跋羽遥遥碰杯,一饮而尽。

“咋样?”

李初九咧咧嘴,道,“太烈了。”没有了秘术力量,李初九的酒量明显弱了许多。至少,不太喜欢喝烈酒了。

“哈哈,我——朕大夏民风彪悍,最喜烈酒。”拓跋羽道,“不似你们晋人,喝不了烈酒。也是好笑,之前听闻晋国有种啤酒,颇为流行。朕之前尝过,实在是一般,如白水那样。”说话的时候,拓跋羽一直在打量着李初九。

在拓跋羽看来,李初九这在晋人中已经算是强壮的身材,实在是孱弱。比之彪悍的蛮族,简直就跟个娘们儿似的。而且,堂堂男子汉,竟然好似饮不惯烈酒,也是可笑。

晋国皇帝的眼光,很有问题啊。

一念及此,再看李初九,拓跋羽眼中便多了一份轻视。只是隐宗宗主一再强调李初九很重要,还说什么李初九并非表面上那般“废物”,一旦“发起疯来”,十分可怕。拓跋羽是见识过秘术的强大和玄奇的,所以倒也不敢不信。对待李初九,依旧保持着客气。

“来,尝尝朕的御厨的厨艺。”拓跋羽客套了一句。

李初九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拓跋羽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初九,想起了街边饿了三天的乞丐。又想起关于李初九的传闻,拓跋羽还是很好奇的,饶有兴致的问道:“听闻李先生以前是天下第一高手?”

“是啊。”

还真不谦虚。

拓跋羽心底嘀咕了一句,又问道:“听闻李先生睡过玄门掌门和长老?”

“嗯,没错。”

“听闻李先生曾经被活埋了三年,都没有死?”

“很显然,跟你说话的不是鬼。”

“哈哈,佩服,佩服。玄门秘术,真是厉害。”

李初九吃的太急,噎住了。打了几个嗝儿,赶紧喝汤顺了顺,之后才对拓跋羽说道:“你有什么话直说吧,别绕来绕去的,没劲。也不用端着架子说话,多累啊。”

拓跋羽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是累。他们说我现在是皇帝了,说话要斯文点儿。嗐,你们晋人那些文词儿,绕口的很。哈哈。我就是想见见你,看看晋国皇帝看上的男人,有多好。”

“哦,那有没有被我玉树临风的形象震到啊?”

“那倒没有,反倒是怀疑晋国皇帝的眼光。”拓跋羽不经意的被李初九随意的态度影响,说话也愈发随性,打量着李初九,笑道:“感觉也一般。个子太低,太瘦,不像我们蛮人那般壮实。”

“你审美有问题。”李初九很是不满,他对于自己现在的外在形象,还是很有自信的。“我这身材多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你再看我这肤色,标准的小麦色,是不是很养眼?特别是我这张脸,多英俊啊。”

还有自己夸自己的?

拓跋羽觉得好笑。

这个长得一般,身材孱弱,性子又无耻的家伙,竟然是大晋皇帝的姘头。

那个陈卓,眼光肯定有问题。

可转念一想,拓跋羽又觉得不对。

陈卓不是个昏聩之人,既然她会喜欢李初九,就一定有原因。

或许是李初九有什么不易察觉的优点,是自己还没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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