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练剑。”

秋作走的时候,是小满和那些驻守的士兵来送的行,他回望身后,黑压压一片的士兵,所相识不过一个月,但每日他给这些士卒们吹牛皮,讲故事,倒是讲出了一段感情。

他骑在马背上,回头看向那些士兵。

“还请劳烦各位,督促这小屁孩乖乖练剑,别趁我不在,就偷懒。”

“作将军,您大可放心。”

之前那名不屑于听秋作故事的老兵一把勾住小满的脖子,将他拉到秋作的面前:“有我在这,我肯定好好督促他练剑,如果他偷懒啊,不用您吩咐,我们揍他!”

“老伯……”

小满哭丧着脸。

秋作乐呵呵的一笑,每天这么讲故事,后面几天不能讲了,他还真觉得有些不适应。

“大哥,您啥时候回来?”

“等调查清楚吧,毕竟特使也去,作为她的护卫,我也不得不去。”

秋作从马背上跳下,思考了一会儿,从腰间的水壶递给了他,在他耳边悄咪·咪的说:“如果有酒,记得偷偷给我灌一点,等我回来喝。”

“我说大哥,小心特使大人打你屁股哦。”

“她不敢!”

秋作自信满满的说道,不过姐姐真的不敢吗?

他心里也没谱,牛先吹出去再说。

“哈——”小满叹了一口气,将秋作手中的水壶接下,秋作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拍了拍他的肩,叮嘱道。

“好好练剑,你不是想追特使吗,身子骨这么贫弱,剑都舞不清,追个毛啊追。”

秋作是个很认真的人,至少在这部分,他很是细心,细心到了几乎钻牛角尖。

他不轻易教人,怕误人子弟,如果教了,他也会一丝不苟,但好在,小满还算是没有辜负秋作的期待。

“大哥,这么多人呢,你——”

“行了行了,到集合时间了,我走了。”秋作揉了揉小满的老虎帽,跨上了马背,拉起缰绳,在原地踏了一圈儿。

他的眼前,所有的士兵都炯炯有神的盯着他。

秋作想了想,嘴角微微扬起:“等我回来,在给你们讲故事,那次给你们讲的啊,是带色的。”

“作作作将军,您说的是……就是,被您封印起来的那个故事?”一名士兵想起了秋作在某一天的话,面色赤红,鼻子下重重呼出白气。

“没错。”

秋作冲他们嘿嘿嘿的傻笑三声,那些士兵都是一副大师,我悟了的表情。零碎的笑声隐隐的传出,减弱了沉闷的氛围。

当他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身后传出沉闷的号角,搜寻队伍,已经要出发了。

“就送到这里吧,长关口还得你们来,好好守着。”

扔下这句话,秋作牵着绳子,踢了踢马腹,他没有回头,直径的离开,望着他的背影,小满摘下了虎头帽,等到完全看不到秋作的身影,他才重新戴上,转身就走。

“哎哎,小满,干啥去啊,这天还没完全亮呢。”

“练剑。”

……

一路上,秋作都是裹着倾寒雪在走,他没让倾寒雪独自驾马,而是将她搂到了自己的马背上,用披肩和毛毯盖住了她的身体。

倾寒雪本身纤细的身子完全包裹在了秋作的怀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临霄落骑马在他们身边,总想说点什么,但也不知道说什么。

总之,她有一丁点的羡慕。

“那个,作将军。”

临霄落拉进了与秋作的距离,她低头看着已经陷入睡眠,还有些不安分的倾寒雪,默默的问道:“抱的舒服吗?”

“啥?”

秋作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怎么着,临将军想抱抱?要不你来?我手都酸了。”

“别别……还是你抱,你抱。”

临霄落其实想的是,要不下次你抱我试试?绝对自己不动。

漫天的寒风,凉飕飕的,但今天没有下雪,周围群山覆盖,天空灰蒙一片。

“临将军,我们还有多久到?”

“大概半日左右,河海在蜀南境地,而且看火势,距离我们不算太远。”临霄落的目光一凝,她忽然想问问这个少年。

“作将军觉得,会是官船吗?”

“十九八九是的。”

“可官船,为何会出现在蜀南境地,那艘船上可有一千守城军压阵。”

“这还不简单,要么就是半路被劫,要么就是那艘官船的目的地,本身就不是长关口。”

临霄落的指尖有一丝冰凉,她似乎懂了秋作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

“嗯,等到了,我们就知道了。话说临将军,你这银翼军,确实不同凡响。”秋作一路上都看在这位被银色盔甲所覆盖的将士,银装素裹,但在气氛上,可比守城军要压抑太多,搜寻任务开始后,这一路上,都没人说半句话。

临霄落看着秋作的表情,她笑了。

“作将军,怎么感觉是在挖苦我呢?”

“岂敢啊,只是啊。”秋作歪着脑袋,对着她说:“有时候,这么严肃也不见得是个件好事,全年浑身紧绷,总得有休息的时候。”

临霄落盯着秋作的脸看了半天,她看见了少年的睫毛被寒风刮的轻轻飘动。

“我会考虑作将军的提议。”

躲在秋作怀里的倾寒雪,依旧闭着眼睛,但她的嘴角,却轻微的勾起笑容。

……

河海,位于蜀南境地,临霄落他们并未直径进入蜀南的官道,不敢太过明目张胆,而是刻意的绕了远路,等到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但长关口的气候永远都是寒天雪地,永无太阳。

这样倒是也方便了军队,临霄落留了一对登上了附近最高的山脉,从那里可以模模糊糊看见长关口的影子。

而她所率领的其余数千人已经来到了河海。

黑色的海面上,一艘巨大的船帆还未完全烧尽,依旧冒着滚滚的烟尘。

临霄落的心跌倒了谷底。

“看来,的确是官船。”耳边,响起了倾寒雪的声音,银翼军已经在这里扎营,越靠近河海,周围的温度也就越低。

“看来我们是被人算计了。”临霄落轻轻叹了口气,立即组织起银翼军制造木筏,准备前往官船打捞。

“要不要等一等?这行走的半天,天气也恶劣,将士们也很辛苦。”

“我的军队,我自然了解。”临霄落看了倾寒雪一眼,她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语气稍稍重了些,但很快,她立即反应过来,冲着倾寒雪微微拱手,转身离开。

“想必,临将军的压力很大吧?”一旁,秋作盯着临霄落的背影,默默的说道,寒风越发的刺骨,他的瞳孔里是那些银翼军将士们略显疲态的身影,那些行走半天无休息,马上又开始扎营,扎完营地后又马不停蹄地去打捞官船。

倾寒雪轻轻应答了一声。

她望着海面的火焰,却并未给她带来多少温度的改变。

“现在,就等聂将军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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