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无比沉重的劳动中,人才会活得更为充实——李初九忘记是在哪里看到的这句“名言”。但他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正在一家工厂里打工,每天累得像条狗。有没有感觉更充实了,他也不能确定。腰酸背痛倒是真实存在的。当初李初九甚至促狭的想:或许自己的劳动还不够沉重,至少还没有累死。又或许自己不够高尚,理解不了伟大的情怀。

折腾了那么久,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每天重复着枯燥的田间劳作,每天累的像条狗。

与当初有所不同的,自己不再是孑然一身。多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和一个娇滴滴的侍女。

如果手里再多点儿银子,不用每天忙碌的干活,那就更好了。

人之初,也许是性本善,也许是性本恶,但一定是性本懒。

李初九越来越厌烦了沉重的活计,他迫切的想要过上每日里只是喝茶遛狗调xi良家妇女的美好生活。

可惜,指望种地发财,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再加上有徐阳在,自己没钱、也不方便花天酒地。

回想当初,在京城花丛中肆意纵情。再看如今,调xi一下橘子,都要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巨大的落差,让李初九心中越来越不安。躁动的心,也越来越难以压制。特别是看到橘子那娇滴滴的羞赧模样时,李初九心中就会涌起一股冲动,恨不得直接扑上去,狠狠的发泄一番。

只是,橘子很不讲究,总会找徐阳告状。

没出息的丫头片子!好歹以前还是个男人呢!就会告状!有种来单挑!

除了在心中狠狠的臆想,李初九没有别的办法。

不再拥有强大的秘术和护花铃的力量,李初九自问没有嚣张的资本了。万一惹了徐阳不高兴,直接把自己给休了,可如何是好。自己又能投奔谁去?总不能指望依仗极度的帅气,被哪个富婆看上吧。

说起富婆,李初九又想起了安平侯。

那家伙的小吃冷饮铺子,生意可是好得很。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对她好点儿呢?不然的话,找她接济一下,日子总会好过许多。

要不,找慕容非去?

她一直跟安平侯合作经商,一定赚得不少。

好歹师兄弟一场,问她要个百八十万的银子花花,应该就是个小事情吧。

只是听说最近绣衣局的眼线遍及天下,若是贸然进京,被绣衣局发现,就不太好了。

又想起陈七月来。

李初九不由的叹气,远远的看到提着一壶凉茶远远走来的徐阳,李初九又感觉到一阵愧疚。

放下手里的农具,李初九走到地头上,等着徐阳。

徐阳先是递给李初九一条用冷水泡过的毛巾,待他擦了脸,这才又给他倒了一碗凉茶。“天儿太热了,歇歇吧。”

“嗯。”李初九答应一声,把凉茶灌进肚子里。“也歇不大会儿,再不把这点儿活干完,耽误事儿。唉,最近有点儿旱了,还要赶紧引水灌溉。奶奶的腿儿的,也没个抽水泵,浇地还要提水。”

“抽水泵是个啥?”徐阳笑着问了一句,陪着李初九坐在地头的树荫下。

“抽水用的。放进河里,一头插上管子,水就自动进了管子里。”李初九道,“用电的,之前跟你说过。”

“那要先发电呐。”徐阳道,“你之前说什么发电啊,正负极啊什么的。到底不也没弄成?”

“没办法,穿越来的时候忘记恶补一下物理知识了。”

徐阳笑一声,又道,“我编了一些草席、草鞋。明日里,你拿去镇上卖了吧。”

“算了吧。”李初九抱怨道,“肯定不好卖。你那手艺也太次了。搞不好耗一天,啥也卖不出去,还要搭一顿饭钱。又耽误田里的活儿。”

“这不是刚学么,手艺是差了点儿。你便卖便宜一些。”徐阳道,“下回手熟了,自然就会好一些。”

“不去不去。要去你去。”李初九坚持道,“我还是在地里干活吧。提水浇地的活儿,你也干不成。”

“去吧,东西不少,不卖可惜了。明日正好逢集,还是全天的大集,人应该不少。让橘子跟你一起去,帮你照看摊子。”

“不去……唉,算了。晚一天浇水也没事儿。”李初九勉为其难的说道,“你说你,费那么大劲,编了那么多,要是不卖掉,却是可惜了。”

徐阳给了李初九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夫妻二人又聊了一阵儿,徐阳回了家,李初九拿起农具,哼着小曲儿,劲头儿十足的干起了庄家活。

傍晚回家,李初九将徐阳编织的东西装在平板车上。翌日天还不亮,李初九便勤快的爬了起来,一直来到橘子的房间外,推了一下门,没有推开。

“橘子!起床了。还睡呢,这都什么时辰了。再不上路,好位置都让别人占了。”李初九嚷嚷着。

橘子迷迷糊糊的打开房门,揉着眼睛,道,“姑爷,这么早啊。”说着,便往外走。

“赶紧的。”李初九说着,一巴掌打在了橘子的屁股上。

橘子跳了一下,红着脸跑了。

等橘子洗漱完毕,主仆二人推着平板车出了门。

天还没有亮透,空气中还弥漫着潮湿的露水潮气。李初九精神亢奋的跟橘子说着话,聊了一阵儿,兴致突来,非要给橘子讲故事。

这个故事,李初九给苏景行讲过。说的是一个叫金莲的姑娘和西门大官人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橘子原本十分好奇,听了一阵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橘子虽然天真,却不傻,当然明白李初九龌龊的心思。只是,徐阳之前很严肃的警告过橘子,橘子不敢乱来。

橘子很担心。

天色还早,路上没什么人。

万一姑爷忽然兽xing大发,想要强迫自己干点儿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如何是好?如今的姑爷,已经不再是当初那般瘦弱身板儿了。每日里劳作的他,身材壮实的紧。若是用强,自己肯定反抗不过的。

唔……

到时候要不要大叫喊人呢?

还是不要了吧。

万一真喊来了人,可如何是好。

还有哦。

到时候,自己是躺在地上呢?还是躺在平板车上呢?

地上好脏,弄脏了衣服,大人肯定是要追问的。可平板车上,都是大人编织的草帽草鞋什么的,压坏了可就卖不出去了。

咋办呢。

橘子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得有人喊了一嗓子。

“阿九?是阿九吗?”

“呦,张大爷。您这是?赶集?”

“是啊。家里老母鸡下的蛋,吃不了那么多,拿去换点儿小钱。走走,咱爷们儿同行。”老张头儿笑呵呵的紧赶几步,跟李初九并肩走着。

橘子鼓着嘴巴皱着眉,偷偷的瞪了老张头儿一眼,觉得老张头儿手里的旱烟杆很讨厌。冒出来的烟气很呛人。

镇子离得不算太远,一行三人到了集市上,寻了处摊位守着。

……

日上三竿。

徐阳在厨房里忙碌着。

有人敲了敲院门。“羲和!”

徐阳从厨房里出来,看着门口来人,愣了:“孝廉?你这……你怎么来了?”

“哈哈哈!意不意外?惊不惊喜?”钱忠大笑着走过来,张开双臂,给了徐阳一个拥抱。之后后退两步,上下打量着徐阳。看她身穿钗裙,系者围裙,手上还沾着面糊,忍不住乐了。“好一个贤妻良母啊。”

徐阳抽了一下嘴角,道:“我给你寄的信,应该还没出梁州呢。”

“哈哈!给你寄出信的时候,我就已经出发了。”钱忠笑道,“你这地方,穷乡僻壤的,可是一通好找!哈哈!妹婿呢?初九!初九?”

“别喊了,不在家。”

“上哪去了?啧,差点儿忘了。来来来,搭把手,我给你们两口子带了礼物,还有几坛好酒。”钱忠大笑道,“许久不见,又好不容易找到此处,定要在这里盘桓几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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