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诧异的将她打量一番。。。。。。这还是她带的那个小傻子蓝窦吗?

“小浅,我跟了你三年,都不曾见过那块兵符。。。。。。”对方目光微微闪烁,很快又下定决心,勇敢转过头,与苏浅对视:“无论如何,你我总是拴在一条绳上的,不如将那块兵符拿出来,助我成就大事。。。。。。将来,你就是复国功臣。。。。。。”

其实,功臣不功臣的,苏浅觉得和自己都没什么关系。

老苏曾经对她说过,瞧着她那文不成武不就,烂泥扶不上墙的的样子,也就不指望苏浅能办成什么大事了。。。。。。

只盼她能在这乱世烽烟之中一世安稳,至于那建功立业光耀门楣之事。。。。。。老苏当时是这么说的:“我连我亲娘葬在哪里都不知道,还光耀什么门楣?这一条你完全可以忽略!”

苏浅除了担心她自身的温饱,也有些担心面前这傻子,先皇当年何等威风,也只是勉强三分天下,你连你老子都不如,又怎么从顾笙手里抢江山。。。。。。

她用目光示意蓝窦靠近,两人额头相抵,苏浅低声叹气:“果然,牢房住久了,人就容易犯傻。。。。。。陛下啊,那段话是谁教你说的?”

蓝窦的额头微凉,一贴之下,苏浅觉得心里都凉了半截。。。。。。早知道对方跟着她吃糠咽菜,就为了一块听都没听说过的破兵符,当初就不该那么卖力的下田干活,来养活那傻子,就应该狠狠使唤她,将她饿的半死不活。。。。。。

她这辈子还没使唤过皇帝呢。。。。。。

蓝窦的眸子中呈现出的,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清明,端端正正的倒映着,苏浅此时头发乱如茅草的模样,苏浅咧咧嘴,对方眸子里的小人顿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小浅,你别在固执了好吗,此去你我必定再无生机,你现在藏着掖着不拿出来,难道等着将来砍头的时候在拿出来吗?”

“呵呵呵呵。。。。。。”不知为什么,苏浅突然觉笑意难止:“你这傻瓜,当初我娘过世后,你就应该问我要,如果在我身上,我早就给了你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还真是辛苦你这三年来陪着我受苦受累。。。。。。”

蓝窦呆呆的瞧着苏浅,“你是真的死都不愿意拿出这块兵符了吗?”她面上的神情略带犹豫,语气渐渐转冷:“还是说,你觉得留着那块兵符,顾笙就会饶你一命吗?”

苏浅苦恼闭上双眼,要怎么样,蓝窦才能够相信她呢?

还未等她想出答案,耳边已传来喧闹,马蹄的哒哒声,兵器的碰撞声,睁眼功夫,已有几十骑黑衣人执刀而来,背后还闪着一堆大光环。

蓝窦面上神色一松,苏浅想着,这帮人估计就是大蓝的保凤一族,原以为早已被顾笙砍杀干净了,原来藏在暗中保护蓝窦。

那些黑衣人各显神通,修为看着不弱,与押送队伍的官兵混战在一起,红的绿的特效乱飞,其中一名手臂处绣着蓝纹的黑衣人喊道:“救陛下,快救陛下!”很快便分出一队人,朝着囚车而来。

苏浅笑了笑,冲着蓝窦行了一礼:“陛下,你我今日一别,往后小臣再也不用担心陛下的衣食住行,还请陛下多多保重。”

蓝窦原本瞧着场中打斗,颇有几分紧张之色,闻言愕然:“小浅,你难道不和我一起走吗?”

苏浅笑着摇头:“你选的那条路,太辛苦。我只想丰衣足食,幸福安稳,终老林泉,可惜终归是梦。”她看着云朵稀少的天空,神色恻然,“也好,不下林泉下黄泉,终归也是躲懒的去处。”

囚车周围的两波人马厮杀得激烈,蓝窦瞧着她片刻无语,大概是对苏浅有些失望,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一把漆黑的巨大尺子啪的一声震的木屑纷飞,整片囚车的木栏啪叽一下就倒了下去,然后刷刷刷几下,苏浅和蓝窦身上的镣铐木枷通通掉落了下去。

苏浅沉默片刻,冲对方一抱拳:“这位壮士可是姓萧?”

“免贵姓萧。”对方将跳下车的蓝窦稳稳当当接住,也亲切的道:“可是苏小将军?”

苏浅摇摇头:“你来晚了,苏浅昨晚死了,我是她妹妹苏小妹。”

对方迷惑了,苏浅又是咧嘴一笑:“我不和你们走,好了你们还是快逃吧,此去珍重。”

那黑衣人一愣:“不是说苏小将军手握兵符。。。。。。”话未说完,却被蓝窦一把拉开,看守囚车的官兵们此刻又杀了过来,苏浅和蓝窦很快被这两波人马远远隔开。

苏浅遥遥的目送对方,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傻孩子头也不回的跟着别人策马奔腾,绝尘而去,心下滋味难辨,有几分家养的白菜被猪给拱了的感觉,大致能体验到一些曾经老苏知道她喜欢佩玉后的心路过程,不过苏浅此刻的惆怅也只是一时罢了。

少了那些镣铐木枷,苏浅又被换了个新的囚车,躺在车内睡得甚是安稳和顺,迷迷糊糊之中似乎还听见佩玉温润的声音,指挥着官兵打扫战场,给还未咽气的黑衣人补上一刀,只当做是催眠曲一般,睡得更加醉生梦死。

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推了一把,大概是习惯使然,苏浅随口应道:“蓝窦,饿了的话就去锅里拿个饼子,再让我睡会,我好困。。。。。。”

却听那人幽幽道:“那傻子走了。。。。。。”

苏浅猛然睁开双眼,面前是佩玉那温润到不可思议的眸子。但是苏浅已经不是当初的无知少女了,知道这人无论对着仇人还是恩人,都是这一幅面孔,早已没了妄想,一颗心倒是在胸膛里呆得很是安稳。

揉了揉睡得昏沉的脑袋,多亏那位萧姓黑衣姐姐的帮助,没了这身镣铐木枷,睡眠质量倒是高了不少。

“这不是习惯了吗。”

佩玉静静的瞧着她,半晌才道:“苏浅,你都不会生气的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

佩玉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在你身边蛰伏了三年,就为了一块兵符,你却当牛做马养她,不觉得亏得慌吗?”

苏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慵懒翻身:“难为她一个锦衣玉食的小皇帝,在我身边饿了三年,最后还没找到兵符,我觉得亏的人应该是她吧。”

她伸了个懒腰,又滚了一圈,尽情的舒展四肢,“况且,当初我救她的时候,就没想过回报,如今知道这孩子不傻,另有苦衷而已,有什么可恼的。”

佩玉的面色一下子又变得难看了,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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