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宇轩着实不明白。
莫非倾寒雪在宫外不小心撞到了脑袋?
上次在风雨山,明显就是太子下的杀手啊,居然现在帮着他。
真就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不过倾宇轩没有说,也不敢说,脸上挂着淡雅的微笑,手指却暗自蜷缩,指甲抠入肉中。
您胸大您说话。
“七妹,妙啊……”
太子倾景余抚摸着下巴,绕趣的打量着棋盘,本来将死,居然仅一手就给盘活了,太妙哉了……
于是,他有些幸灾乐祸的对着一旁的倾宇轩乐呵。
“三弟啊,不好意思,既有七妹助阵,我恐怕,还不会输呀。”
一语双关,也不知道他到底表达的是什么。
倾宇轩摇头,神色依然不变。
“大哥,你我两人亲兄弟,还谈什么输不输?大哥想要的东西,三弟肯定会双手奉上呀。”
“哈哈哈好弟弟!”
……
倾景珑迷糊着双眼,这两人又在打什么哑谜?
等到沫沫拿来软垫之后,倾寒雪才坐在了石椅上,虽有暖炉但四面环风,并没有暖和多少,她的手指冰凉,脸色依旧发白。
凭她这个身子骨,亲自参与冬猎肯定是没戏,但做点评,还是没问题。
参加冬猎的人并不多,算上三位皇兄,加一些副将,总共不超过二十余人,眼见寒风凛冽,四皇子倾景珑默默开口。
“七妹,凉亭风大,要不你回马车等我们?”
倾寒雪抬眉,盯了他一会儿,淡泊如水的嘴唇向上扬起。
“四哥观察真入微,七妹在此谢过。”
“这有什么谢不谢的,七妹虽说出宫,但依旧为皇室中人,我们血浓于水呀。”
沫沫悄悄冲他画了一个大拇指。
整挺好!
倾景余和倾宇轩也开始劝她回马车,为此还专门将火炉搬到了马厢内,倾寒雪拉扯了一会儿,便点头答应。
等到冬猎开始,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响彻整个山林,滚滚的烟尘中,黑色的骏马发出强有力的叫声,瞬间遁入了丛林。
刚刚还热闹的空地,转眼间便开始空旷起来。
倾寒雪捧着一杯热茶,到也清闲,沫沫在车厢里陪着她。
“殿下,我看这次……是一次正常的冬猎吧?”从进来到现在,沫沫也没看到太子或者是轩王动什么手脚,倒是四皇子的关怀,让沫沫心里一暖。
还是有人在关心她。
“正常?”倾寒雪摇了摇头,将暖茶喝进胃里。
“如果正常,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殿下的意思是——”
沫沫的话还没说完,整个车厢开始剧烈的咣当,倾寒雪的身体猛地向前倾,手中的茶杯跌到地上,砸的粉碎。
“殿下!”
沫沫连忙扶住倾寒雪,她刚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却听见了嘶长的马鸣声,她强行稳住身形,只感觉到马车正在不断的向前飞奔。
“沫沫,你在哪?”
倾寒雪的声音难得有几分激烈,止不住的开始咳嗽起来。
“殿下,我在,我在。”
沫沫反身,搂住倾寒雪的胳膊,这情况一看就是马受到了惊,她不懂,为何忽然好端端的就……
倾寒雪靠在沫沫的胸膛,目光幽冷,车厢内的动静很大,连火炉都被打翻,一股子烧焦味弥漫开来。
载着马厢的骏马一路飞驰,跑进了丛林,一路跌跌撞撞,沫沫紧紧抱着倾寒雪,直到马车停下。
“殿下,你就在这里不要动,我下去看看。”
“不可,外面到底什么情况不知,你领我下去。”
沫沫犹豫了一下,但一想将倾寒雪独自放在马车上可能会更加的危险,当下点了点头,扶着她走下马车。
四周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树林,地面杂草丛生,偶尔会传来一声鸟鸣。
倾寒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里应该是山中更加深处的位置。
正当她苦思冥想的时候,不远处的树林间,传来铁器碰撞的清脆声,两排身着银甲的护卫踏出树林。
他们头戴沉重的头甲,遮住了面部,密不透风。
两排身影挺拔,宛如金戈铁马之气。
沫沫的脸色有丝茫然,这什么情况?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应当是被封锁了,不得任何外人进入才是。”
为首的护卫首领皱起眉头,嘴角微翘。
“我是七皇女的护卫,这位乃当今圣上第七女,倾寒雪,你们是?”
“七皇女?倾寒雪?”
守卫冷笑了几声。
“金都城谁不知道寒雪殿下患疾,身体柔弱,怎么可能在这大冷天来到翠屏楼山?”
我……
沫沫有点想开骂了,神经病啊!
这就是武人的脑子吗?!
……
等一下!
沫沫忽然想到,她们好像携带着令牌。
“稍微等等,我们有令牌。”
“令牌?”
守卫的腔调更加骤冷,他抬起手臂,举过了肩膀:“私自刻印皇族令牌那是对圣上的不敬,为了目的欺瞒巡防营罪加一等,私自进入皇族封禁之地,罪加两等。”
“就地论处!”
风,更大了,该来的总会来,倾寒雪清楚。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总会在某个时刻打响。
她的眼神怆然,却面带微笑,守卫在看到倾寒雪的笑容时,有一瞬间的紧张,身体的神经已绷紧,在他的身后,外圈已经架起了弩箭。
铁钩散发出幽冷的光芒。
守卫暗暗咬牙,下达了命令。
“妖人私刻皇族印章,欺瞒巡防营,闯入皇族封禁之地。”守卫高声的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
最后,他的语调中不在有迷茫。
“放箭!”
搭箭入弓,一时箭矢如雨。
“殿下!”
沫沫起身飞速挡在了倾寒雪的面前,手已经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哪怕今日只有一个人能突围,她也必须让倾寒雪完好的回到金都城。
但突袭而来的箭雨让她的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她的手快速的划出剑圈,却发现旁边又闪来了一道黑影,沫沫本能的挥舞过去,却被那人急忙躲过。
“友军友军!别痛击队友啊!”
“诶?”
沫沫懵圈了,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秋作满头大汗,他的手抓住了最先到来的一支箭矢,夺过了沫沫手中的长刃,划过刺眼的寒光,清脆的金属摩擦声,贯穿了空气。
他将手中的箭矢对着那群守卫用力的一抛,瞬间,一名还未来得及躲闪的守卫被穿过了咽喉。
第一轮箭雨被全数击落。
沫沫不由震惊的望着他,秋作的动作太快,快的她都看不清了。
你还说你不会武功?!
只是略懂?!